第十一章 密室內的死亡?

下午下班時候,毓嵬和蘇三坐在桌前一動不動。

今天錢社長竟然也來了,從他獨立的辦公室和魏總編一起走出來,看到大家都走了,一對青年男女記者坐在那有點奇怪。

魏總編急忙介紹:“這兩位是新來的同事。”

“是的,我們倆新來的,想多學習一會。”

錢社長點點頭很是讚賞:“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現在這麽用心學習的年輕人不多見啊。”

魏總編將社長送走後轉身又回來了。

“總編,你要加班?”

毓嵬問。

魏主編點點頭:“我得整理一些東西。”

“一個人加班,不如我們倆也……”

“哦,不用不用,都是陳年舊檔了,你們新來的年輕人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麽整理。”

既然魏主編要加班,毓嵬和蘇三就不好再這裏繼續坐下去,對視一眼,隻能走出樓門。

一聲喇叭響,隻見對麵一輛車開過來。

“嗨,行啊,你從哪搞輛車?”毓嵬拍拍車前蓋問。

“我是誰啊,神通廣大。上車吧,你們倆不是要等鬼來嗎?”

“魏總編加班,等他走了我們再來吧。”

蘇三剛走到車前,毓嵬已經搶先一步打開車門。

蘇三說聲謝謝,上了車,毓嵬去開另一邊車門。羅隱說:“你就非得跟著我們嗎?”

毓嵬笑了:“這不能怪我,你得問問蘇小姐的意思。”

“咱們還的晚上一起去抓鬼呢,當然要大家一起行動咯。”

毓嵬得意地一揚下巴,砰,忽然又撞向前麵,原來羅隱趁他沒坐穩發動了車子。

毓嵬捂著腦門齜牙咧嘴:“夠黑的你。”

晚上十點左右,一輛車子悄無聲息地在報社所在那條街上停下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風呼呼刮過的聲音。

北平冬天春天的風是很有名的,號稱一年刮兩次風一次刮倆月的那種。

蘇三捂著一頭亂發,這風太大了,她覺得往前走路都要窒息了。

這風是什麽時候刮起來的?七點多在東來順涮鍋子那會還沒這麽大動靜呢,這才多大會,刮成這樣。

羅隱從後麵趕上來,扶住蘇三的肩膀推著她往前走。

走到報社門口抬頭看上去,二樓和閣樓都是黑洞洞的,看來魏總編回家了。

羅隱正要一腳踹門,毓嵬拉住他說:“活土匪啊你,沒看著這鎖著麽?”

說著從長衫口袋掏出一把鑰匙,在羅隱眼前晃了晃。

“德性,趕緊開門。”

打開門,毓嵬在牆上摸索半天,開了燈。

很安靜啊這屋子裏。三個人鬆口氣,今晚也許這鬼不會來了。

蘇三吸吸鼻子,驚叫道:“血腥味,有人死了!”

死人了?

羅隱大步往樓上跑,毓嵬緊隨其後,跑兩步問:“咦,蘇小姐,你怎麽聞到血腥味,我什麽都沒聞到啊。”

羅隱已經走到了二樓,打開燈大廳裏一個人影都沒有。

“上閣樓!”

毓嵬想到魏總編說整理一些舊檔案的,閣樓裏的確堆著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閣樓的門是從麵插著的,推了幾下推不開,羅隱用力一腳踹開,血腥味撲麵而來,隻見一個書架倒在地上,下麵還有一雙人腿伸出來,紙張散落一地。書架邊緣有血跡透出,手電光下,赫然映出鮮紅的大片。

“天那!是魏總編!”毓嵬對人觀察很仔細,他記得今天魏主編穿了這麽一雙三接頭的皮鞋,自己還和曹人傑開玩笑說那叫踢死狗。

毓嵬說著就要衝上去扶書架,羅隱一把攔住他說:“人已經死了,先不要破壞現場。”

說完他蹲下身注視這露在外麵的那雙腿。

“人是撞倒了書架被砸死的?”蘇三問。

“難說,這事情有點詭異,不知道是死了後書架壓上去還是意外。”

“詭異?不能是被殺吧,咱們可是費很大勁進來,這屋子門是在裏麵鎖死的,而且報社的大門也是鎖著的……”毓嵬環視四周,“這地方也沒梯子啊。”

他指的是天窗下麵沒有梯子。

天窗關著,如果是有人進來殺人那必須要用梯子進出,而梯子卻在門口的地方靠牆放著,那人上了屋頂將梯子扔開可以,卻無法夠到這麽遠靠牆好好放著。

所以這是密室內的死亡。

“現在幾點了?”

蘇三問。

羅隱看看手表:“已經十點了。先打電話報警吧。”

電話在二樓和一樓的大廳,羅隱讓蘇三和毓嵬去打電話,自己卻用力搬開書架,檢查一下死者。

他上半身被書架壓在下麵,掀開書架才發現,這書架上原來還有點點瓶瓶罐罐,都掉在地上粉碎,其中一個很大的花瓶正好在魏主編腦部位置,那腦袋看著軟塌塌的,眼鏡也粉碎,玻璃片和瓷片混在一起,上麵都是血跡。

照這樣看,還真像是被倒下的書架砸在下麵死去的。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一聲尖叫,是蘇三的聲音。

羅隱急忙將書架原樣放回,匆忙跑出去。

隻見蘇三站在電話邊,手裏拿著電話,臉色有些難看。毓嵬僵立在一邊,見羅隱下來,苦笑一下,做出個噤聲的手勢指著蘇三手裏的電話。

原來是聽筒裏傳來古怪的聲音。

那是一個女子的淒慘叫聲,她一遍遍地說著我們死的好冤啊,死的好冤啊。

屋子裏安靜,電話傳來的聲音不大,因為電流不夠穩定絲絲拉拉,斷斷續續,氣若遊戲,聽起來格外滲人。

“冤枉啊,還命來。”

聲音戛然而止,隻有電流絲絲絲的聲音。

“你撥了什麽號碼?”

羅隱問。

“沒有,沒來及撥呢,剛拿起電話裏麵就是這樣。這是怎麽回事?”

“和肖琴當初接到的電話差不多,恐怕也是被人在線路上動了手腳。”羅隱想,這個人明知道那天有人看到了,怎麽還急著這麽做呢?他是不得不做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蘇三聽著話筒裏再沒有別的聲音,便撥了報警電話。

三個人坐下等著警察的到來。

“如果說魏總編是被殺的,那個人怎麽進去的?”毓嵬忽然問。

“不知道,看情況天窗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可以不用梯子殺完人後能跳進天窗上,然後再跳下去從外麵鎖上大門。”

那閣樓說是閣樓,其實算半間大廳了,圍著牆三麵都是書架,和普通房間一樣3米左右高了,什麽人能輕鬆地一躍而上呢?

“如果那個人昨天能從天窗上悄無聲息的逃走,跳上天窗也有可能,他是個武林高手。”

毓嵬仔細思考過說。

“武林高手的話那一定很厲害,殺人不是輕而易舉嗎,為什麽還搞這些花頭?”蘇三覺得這條不對。

“有時候儀式比結果更讓人著迷。”毓嵬說到這裏臉上顯出一種謎樣的神采,“比如說我,我喜歡去做一件事未必是為了結果,其實隻是享受過程。也許那個人看我們被捉弄被嚇唬的感覺很好玩,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這句話說得幽幽的,正好這時羅隱聽到外麵似乎有動靜,便推開窗戶,一股冷風吹來,蘇三忍不住顫抖一下,急忙握上自己的雙手,說道:“這個想法,還真是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