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醬油弄 血案 (二) [ 返回 ] 手機

謝阿妹說到這裏嚎啕大哭起來。

站在一邊的警察惱了:“嚎什麽嚎?”

蘇三急忙起身悄悄將幾張鈔票塞到那警察手裏,這警察當然也是聽說過她的,嘿嘿一笑不再吭氣。

蘇三站到謝阿妹身邊輕輕扶著她的肩膀說:“謝家阿姐,你哭吧都哭出來就好了。”

謝阿妹哭了一會抬起頭來,滿麵淚痕滿是補丁的袖子上也濕了大片。

蘇三掏出自己的手帕遞過去,謝阿妹猶豫一下看著香噴噴的手帕沒有動。蘇三索性自己拿著手帕給她擦拭眼淚,謝阿妹訥訥地說:“蘇小姐,別弄髒了你的帕子。”

“謝家阿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那麽瘦小,怎麽能殺了你丈夫的,我看過他身材非常高大。”

“是,他睡著了我才下手的。”

謝阿妹開始講起那晚的情況。

謝阿妹是瞞著丈夫在紗廠找到一份工的。因為沒有技術也沒有力氣,她隻能做點雜活,快地在沸水中挑揀蠶繭,手都被燙的掉了幾層皮,但她感覺很開心,因為紗廠還給提供一份午飯,能吃飽。

她一天隻求一餐溫飽就足夠了。

蔣學禮名字叫做學禮,其實是個非常粗魯的家夥,當初家裏窮,隻能娶相貌平平的謝阿妹,後來他做了朝奉手裏有了錢,看著妻子橫熟不順眼,他整天在外眠花宿柳幾乎不回家。後來又以謝阿妹嫁過來這些年生不下一兒半女為借口每天打她,他掙來的錢都被他自己糟蹋幹淨了,也沒閑錢娶別的女人,家裏還需要個奴隸一樣的老婆給他當牛做馬,也因此沒有趕謝阿妹離家。這大半年他迷上了賭博,一點錢都不往家裏拿,謝阿妹飯都吃不上了,幾次餓的暈倒,多虧房東太太現給點吃的才救了過來。謝阿妹實在沒辦法,就想學人家去擺個小吃攤子,隻是沒有本錢,就想著現在是夏天,棉衣穿不上便送到當鋪去當了幾個錢打算做本錢的,哪曉得卻被蔣學禮現了,拳打腳踢一番後將那僅有的幾個錢搶走拿去賭了。

謝阿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語,足足有兩天沒吃飯,又是房東太太看她可憐給她口吃的,被蔣學禮現,衝到人家屋子大罵,非說一定是房東和謝阿妹不清不楚,否則房東太太哪裏會這麽好心給人吃飯。

“我老婆不能叫你男人白睡,拿錢來!”

他站在門口厚顏無恥地伸出手去。

房東太太要氣瘋了:“姓蔣的,你好意思叫學禮?禮義廉恥你占了哪一點?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連自己女人都不養,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好心救人一命,你卻恩將仇報,小癟三,還敢敲老娘的竹杠,我……我砍死你!”說著拎著一把菜刀就衝出來。

蔣學禮沒想到這女人敢拚命,扭頭就跑,房東太太舉著菜刀跳腳:“小癟三,明天你就給老娘滾蛋!這房子不給你住!”

“做夢吧你,我房租交到年底,不搬你能拿我怎樣!”

蔣學禮跑到家裏,看到謝阿妹坐在地上哭,越想越氣一腳就踹了過去,謝阿妹被踢的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昏厥過去。蔣學禮狠狠地又在她身上踢了幾腳,翻箱倒櫃找不到一點值錢東西,這時看到暈倒在地的謝阿妹頭上還有個簪子,一把拽下,大步就走。

房東在樓上看到,歎口氣道:“這謝阿妹真是命苦,早晚有天被那姓蔣的打死。”

房東太太哐地將菜刀扔到菜板上:“唉,命苦啊命苦,能有什麽辦法,她等於被叔叔嬸嬸賣給蔣家了,還能往哪裏去?算了吧,咱們別管了弄的一身腥,倒黴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阿妹醒了過來,看著門縫透過來的點點星光,想著自己這一生命苦,現在飯都吃不上,沒有活路了,不如去死,她想了想,找了條麻繩,踩著凳子將繩子栓到房梁上,就將頭伸了上去。麻繩套上頭,雙腳就開始掙紮踢打,哐當一聲凳子倒在地上。

房東太太雖然嘴上說再不管蔣家的事,心裏總是有點放心不下。這大半夜的凳子倒地聲音格外的響,她忽悠一下從**坐起問:“什麽聲音?”

房東先生揉著惺忪睡眼說:“好像是什麽東西倒了,凳子吧,睡你的吧,管那麽多做什麽。”

房東太太起身披了衣服下樓查看,正看到謝阿妹掛在房梁上晃悠,房東太太嚇得大叫,喚醒了左鄰右舍將謝阿妹放了下來。

“你啊,我對你不錯,你在我家房子吊死以後這房子我租給誰去?”

房東太太看謝阿妹醒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教訓她。

謝阿妹咬著嘴唇:“我是沒活路了,總比餓死了強。”

鄰居們都很同情謝阿妹的遭遇,有個在紗廠做工的鄰居就說可以幫她在紗廠找份工。

“我們那管一頓午飯的,你總能吃飽肚子。不過,這事可不能告訴你男人,我可怕他胡攪蠻纏。”

那鄰居這樣說。

謝阿妹千恩萬謝,就這樣去紗廠做了撿拾蠶繭的女工。

這樣又過了一周,蔣學禮沒有回家,謝阿妹鬆口氣,至少不用每天看到那凶神惡煞,還能吃飽一頓飯,這已經足夠。

沒想到就在三天前的夜裏,蔣學禮醉醺醺地忽然回家了。他把門一關,一把將謝阿妹推到牆角問:“好啊,你不守婦道,竟然敢去外麵做工,說,是不是有野男人了?”

謝阿妹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睜大眼睛驚恐萬分。

蔣學禮見她瑟瑟抖的樣子,忽然一把將她拖過來,不由分說就施暴,

謝阿妹掙紮幾下,蔣學禮大怒:“老子睡自己女人天經地義。有了野男人,這身子倒嬌貴起來了?”說著對著她的臉幾巴掌下去,謝阿妹的口鼻流出血來。

見了血,蔣學禮更加興奮,用力折騰到後半夜睡去了。

謝阿妹像是被**碎了的破布娃娃,仰麵躺在地上盯著陳舊的房梁。

蔣學禮的話在耳邊縈繞:“你敢出去做工老子打斷你的腿,哪個野男人給你找的活計?信不信老子殺他全家?”

謝阿妹知道,他是不講道理的,醒來後真的會去找別人的麻煩,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能有一餐飽飯,現在這樣的機會都要被他奪走,左右是個死,不如……

她悄悄起身,套上殘破不堪的衣服,戰戰兢兢地對這蔣學禮那張可惡的臉舉起了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