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駱小姐的嫌疑

“一個女子,穿成這樣被人殺害,我看殺她的隻能是她最親密的人。”

羅隱辦公室內,苗一手一揮堅定地繼續說道:“是程永年,殺她的人是程永年。”

“那程永年為什麽痛下殺手呢?”羅隱手指關節一下下敲著桌麵,篤篤篤,聽得辦公室內的幾個人都跟著神情緊張起來

“自然是外麵有了情人唄,一言不合就下了殺手,現場那個情景,很顯然凶手忽然爆發。再說蘇小姐剛才說了嗎,程永年處心積慮追求樂小姐也是另有目的,這人就是一門心思向上爬,啥事幹不出來啊。“

苗一認定凶手就是程永年了。

“程永年這個人,我大概看了他的履曆,這人的確出身是非常寒微,他前二十多年都在努力向上爬,城府極深,這樣的人怎麽會忽然爆發殺妻呢?再說以他的心機和手段,若是一門心思向上爬,這樂大律師可是上海灘律師界翹楚,他怎麽可能為了一點感情上的事情就和樂律師為敵呢?”

羅隱搖頭。

“對呀,這夫妻雙方的關係,看似親密無間,但一旦有一方出事,另一方一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這程永年做律師的,這點事情不會不懂吧,若真是他殺人,我覺得應該能做的更精心漂亮點,這現場太粗糙了,滿地血,很明顯的忽然起意,這不像是程永年會做的事。”小那也在一邊說道。

“程永年聰明啊,他是個智商很高的人,一定猜到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所以他故意將殺人現場弄的那麽亂七八糟,以此顯示自己是清白的,讓別人不能懷疑他。這點小心眼,哼,我一眼就看穿了。”苗一說到這裏很是洋洋自得。

小那反對:“你當程永年傻呢,你都能看出來,那程永年能這樣做嗎?”

苗一喊道:“喂,你這是什麽意思?說我笨?”

小那笑道:“哈哈,我可沒那麽說啊,你不能扭曲我的意思。”

羅隱發現蘇三隻大概講了自己了解的程永年的情況後,就一直緘默不言。羅隱低聲問:“你怎麽想的。”

蘇三看著羅隱,卻不知道該如何講出自己的懷疑。

駱雨眉是個積極向上的女子,但現在疑點已經指向她,蘇三敬佩她能在艱難環境不墮落不怨天尤人,樂觀拚搏的精神,但一想到那銀行燈大理石座上的咖啡痕跡,就如鯁在喉,憋的心裏悶悶的疼。

她和肖琴從法醫室出來後就遇到羅隱急匆匆將車子停下。

羅隱沒待車子停穩當就跳下來,臉上還帶著怒氣,一抬頭看到蘇三,微微愣了一下。蘇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和一點為難,蘇三立馬想到方才苗一和小那的支支吾吾的話,心裏咯噔一下。

本來是一直相信羅隱的,但孔小姐緊隨不舍又跟著回到上海,蘇三還是很不舒服。

本來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斜眼覬覦,一直盯著不放,這換了誰都不自在呀。

羅隱這人也是很有意思,本來是個公子哥脾氣,這一年來倒是收斂多了,也會看著蘇三臉色行事。現在是心裏稍微有點鬼,畢竟孔小姐追到上海來對蘇三而言不是什麽好事。羅隱是心裏有鬼就會對蘇三特別好,處處看蘇三的臉色,這會在辦公室討論案情,他就發現蘇三有點心不在焉,急忙小聲問。

蘇三看著羅隱滿臉關心,歎口氣道:“我有點新的發現,不過還需要找個證人證明一下,我實在是不願意相信一個純潔向上的女孩子會殺人,還是用那麽殘忍的方式。”

苗一聞言哦了一聲:“蘇小姐,女孩子?你說的是難道是你那位同事小姐?”

蘇三點點頭:“是,我在凶器大理石底座上發現了一點咖啡的痕跡,而據我了解,樂小姐被害那天我的那位同事,嗯,她叫駱小姐,在樂小姐家附近咖啡館出現過,身上還被侍者不小心澆上了咖啡。”

蘇三說到這裏遲疑下道:“不過我需要去找一個人證實一下。”

曾作家看到羅隱陪著蘇三一起進來,有點意外。

“羅先生,好久不見了。”

曾作家被放出來也有羅隱的功勞,她自是心知肚明。

“曾作家,不知你可看到最近的新聞,一位律師的妻子,樂小姐遇害了。”羅隱開門見山。

“哦,你說的是樂萍小姐,我認識她的。”

“你認識樂小姐?”蘇三心道這曾作家交際範圍還真是廣呢,她繼續問,“樂小姐遇害那天,哦,就是前天,聽說你就在樂小姐家邊不遠的梁家,影星梁人美的家裏。”

“對呀,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樂小姐和梁小姐住的很近,這兩個人我都認識的,不過卻是第一次去聊那個小姐那裏,我們在籌備一個新戲,你曉得,我對劇本向來精益求精,梁小姐是這部戲的女主角,我們那天正在談這個戲。”曾作家說到這裏笑了一下,“哦,一定是你們報社那位駱小姐告訴你的吧。”

“是的,曾作家,你可還記得駱小姐那天是什麽時候到的梁小姐家?”

“啊,原來是問那位駱小姐的事情。她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來的,嗯,是三點左右,她來了後我聽著客廳的鍾報時,我當時還想這位駱小姐還很準時的。”曾作家眼睛一轉,拍拍胸脯道,“蘇小姐你要嚇死我了呢,一上來就問樂小姐的案子,又是我在梁小姐家裏的,羅探長盯著我又是眼光灼灼,嚇得我以為你們是在懷疑我呢。”

蘇三笑了:“你想到哪裏去了。好好的我們為什麽懷疑你呢?”

“因為,我和樂小姐曾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啊?你?”蘇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就在上周吧,在一個沙龍上,我說起正在寫的一部小說有個娼妓的角色,她很不高興,和我爭論什麽娼妓都是真的可憐之類,我和她話不投機擠兌幾句,當時她竟然氣的轉身就走,哦,這件事梁人美小姐也是知道的,她那天也在。”曾作家說到這歎口氣,“我的生活實在太戲劇化,所以剛才一聽你們說起樂小姐的案子我就嚇一跳。這叫什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