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許懷山和郝文一起來到聞香榭,取了香粉走了。

許懷山趕車,郝文坐在一旁對著香粉喜笑顏開。許懷山酷愛男風,對郝文這種朱麵傅粉之態頗不以為然,見郝文拿了香粉欣喜若狂,連聲讚歎聞香榭香粉質地細膩,香味優雅,不禁好奇道:“表弟,你打算如何利用這仙人粉去俘獲龔美人兒的心?”

郝文在許懷山麵前,結巴的輕了一些,咯咯笑道:“哥哥,我正……正想讓你幫忙呢。”

許懷山皺眉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女人的,千萬別說要我幫忙。”

郝文笑得小眼睛擠成了一條縫:“正是因為哥哥……哥哥不喜歡女人,我才找你幫忙,要是……是郝武,我還不找呢。”郝武是郝文的親哥哥,同郝文一樣好色。

許懷山往四周看了看,笑道:“這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駕!”快馬加鞭,一徑回了許府。

到了許府,許懷山吩咐小廝斟了茶,隨手拉過一個麵目清秀的小廝抱著懷裏亂親一通,這才說道:“表弟打算怎麽辦?”

郝文道:“哥哥,你得……得想個辦法把龔小姐騙來,我……我……用了這仙人粉,迷倒了龔小姐,等她醒了,除了從了我還……還有什麽路走?”郝文咯咯地笑起來,眼睛眉毛齊齊地擠向臉部中央,一張小幹臉皺在一起,嘴巴微張,口水微流,活像一個被魚叉叉到了的死蛤蟆。

那隻叫“丫頭”的小猴子,吱吱叫著跑過來竄到許懷山懷裏,在小廝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廝“啊”一聲痛叫,許懷山將大厚嘴唇在小猴子臉上又揉又親,嬉笑著對小廝道:“丫頭吃醋呢,你先去吧。”小廝捂了肩膀一溜煙兒跑了。

許懷山拉了猴子坐在肩頭,皺眉道:“表弟,我看那個龔家父女雖然窮,可不是個善茬,搞不好出人命呢。不如換個人,老哥帶你去太常寺的青樓,那裏的姑娘又有才又漂亮,什麽樣的沒有?就你買香粉的錢,夠玩幾個姑娘的了!”

郝文咽了口水,急急道:“哥哥你……你是沒見著,她豈是……是……青樓的姑娘所能比的?那……份孤傲,那份脫俗,仙……仙子一般呢!這輩子,得了她,此……此生便也值了!”

許懷山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去幫你提個親,就娶了她豈不好?”

郝文哼哼唧唧道:“娶回來的有……什麽趣味?還是……偷……偷來的好玩一些。”

小猴子取了許懷山的帽子,一本正經地在他的頭發上撥來揀去,時不時捏起個東西左看右看,然後送往嘴巴裏。許懷山也不管它,三角眼左右轉動了一番,道:“要不這樣,哥哥出頭,到那個龔老頭開的義塾去,就說要捐一些錢辦義塾,讓他女兒來領,然後騙她到一個僻靜所在,你好得手,到時那小美人兒吃個啞巴虧,哪還好意思提起捐助一事,如何?”

郝文一張小臉像揉皺了的柿子,喜笑顏開道:“哥哥好主意!”說著又嬉皮笑臉湊上來道:“我聽說哥哥在上東門附近的積德坊有……座小別院,弟弟我還沒去看過呢。”一時高興,竟然不結巴了。

許懷山嘎嘎笑道:“什麽也瞞不過你!也罷,就與你行個方便吧。我的聽溪別院就養了兩個美貌小廝,再無旁人,地方僻靜,離大劉莊也不遠。我下午就去找龔老頭,商議捐助一事,你就在別院候著……到時就看你的了!可別說哥哥不幫你。”

郝文眼睛猛眨,激動地搓手道:“哥……哥……哥哥,”聽起來像一隻帶雞仔的老母雞,“我就不……多說感謝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