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夏也像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先前預想到梁施可能有什麽證據作為底氣,但她萬萬不敢想象,竟然是孟君禕出來給她做這樣的偽證。

尤其是孟君禕說這句話之前,還一直盯著熊夭夭看,那樣的目光,裏頭藏著的巨大洶湧的,像是隨時能讓人覆滅在其中的深情。

慕深夏隻覺得可笑。

她身後的熊夭夭臉上始終掛著搖搖欲墜的笑容,往前走了一步,從慕深夏背後站了出來:“孟君禕,你剛剛說什麽?”

“夭夭難道沒聽到嗎?君禕說他前天一整天都跟我待在一起,雖然夭夭你經曆了這樣的事情,讓我覺得十分抱歉,但你也不能隨便就把這樣的罪名安在無辜的人身上。”梁施接口說道。

“你閉嘴,我問的是孟君禕,孟君禕,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熊夭夭厲聲厲色的打斷了梁施的話。

梁施臉上的得意還來不及浮起來,就被熊夭夭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當下臉色有些難看。

孟君禕坐在梁施身邊,越過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微抬頭,看著站在那裏的熊夭夭,一會,他垂下眸子,露出一個輕慢的笑容:“我剛剛說的句句屬實。”

“好,好得很,孟君禕,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這些話,也希望你們不要後悔。”熊夭夭說完,後退了一步,重新縮到慕深夏身後。

她們倆都清楚,這一次的報警,看來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了。

從警局出來,慕深夏一直沉默著,先前壓在心裏麵的那口氣,越發的堵的慌了。

熊夭夭從孟君禕開口之後,就一直沉默著。

比起熊夭夭這樣的無名小卒來,顯然孟君禕的話更加的可信了,加上有昨天的報道佐證。隻是慕深夏真的想不通,才過了這麽一點時間,孟君禕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會來給梁施做這樣的口供?

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她們都沒有預料到的。

停車場裏麵,慕深夏跟熊夭夭站在一起,看著緩緩朝他們走過來的梁施,還有她身後負手而立的孟君禕。

梁施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怯懦和害怕,她臉上笑的自信陰沉,最後站定在她們倆麵前:“熊夭夭,心愛的男人偏偏幫著別的女人的感覺怎麽樣?”

她要不這麽刻意,也許熊夭夭心裏麵會覺得堵的慌,偏偏她的行為這麽刻意,熊夭夭反而覺得有些好笑:“我聽不懂梁小姐的話,你的未婚夫幫著你是應該的事情,隻是梁小姐也別太得意了,我相信天道好輪回,該來的報應,總會來的,希望那一天,梁小姐也能像現在這樣,笑的這麽甜。”

梁施沒想到自己的炫耀反而被熊夭夭給打臉了,臉色當即變得十分的難看起來:“熊夭夭,你別在我麵前裝傻了,我以前就說過,所有屬於你的一切,我都會一點點的奪過來,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什麽偏偏就回來了?”

慕深夏半個身體擋在了熊夭夭麵前,她看著梁施臉上的得意:“梁小姐還是先別把話說的太滿了,畢竟現在你還不是孟夫人,夭夭擁有的東西,你這輩子都趕不上了,你現在再怎麽得意,也不過是個小偷,我勸梁小姐還是夾緊了尾巴做人,不然小心哪天摔下來了,可不會有人真的心疼你。”

梁施對於慕深夏,心裏麵有些詭異的自卑感。

對上熊夭夭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能夠贏,也許是因為熊夭夭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她總覺得她和熊夭夭的起點是一樣的。

但是慕深夏不一樣,慕深夏從小就是千金大小姐,她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和矜貴,光是站在這裏,就能感覺到她咄咄逼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梁施很不喜歡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她的臉色變成青白交加,好一會兒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伸手從包裏麵拿出兩張請柬:“這是我和君禕的結婚喜帖,今天既然在這裏碰到了,就先送上了,希望到時候夭夭和慕小姐能夠賞臉,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慕深夏看了她一眼,她臉上又帶上了小人得誌的表情,慕深夏覺得沒意思透了,她回頭看了眼熊夭夭,她已經從她身後伸出了手,接過了這兩張請帖:“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去參加的。”

一直到在車上坐下來,慕深夏才露出了和剛才的冷靜截然不同的表情,她氣鼓鼓的用兩根指頭鉗著請帖,看著這特別俗氣的大紅色的紙張,嘖了兩聲,問道:“還真是迫不及待,她難道不知道她越是這麽表現,大家越是想要深挖裏頭的那些彎彎繞繞?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底氣,這麽囂張跋扈的。”

對比慕深夏的憤憤不平,熊夭夭剛開始還是神色淡淡的,聽到慕深夏這麽一說,不由得往慕深夏說的地方想了想,那天的事情她一直是不願意去回想的,那份絕望和無力,想起來還是會讓熊夭夭覺得難堪不已。

可是現在被慕深夏這麽一說,熊夭夭又想了一下,臉色忽然之間變得青紫起來:“夏夏……”

熊夭夭開口的時候,都帶著幾分顫抖。

慕深夏轉頭,看著熊夭夭,見她神色十分不安的樣子,詢問道:“怎麽了?”

熊夭夭心裏麵已經有了猜想,但是這樣的猜想讓她覺得越發的絕望了,沒有確定之前,熊夭夭不想慕深夏跟著擔心,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熊夭夭才疲倦的靠在座椅上,怏怏不樂的:“夏夏,我跟你說個秘密。”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隨意,但語氣鄭重其事。

慕深夏停下了動作,專注的看著熊夭夭:“你說。”

“我沒有失憶……”熊夭夭說道。

慕深夏臉上剛開始是錯愕,之後轉為震驚,她瞪大了眼睛望著熊夭夭,那麽的不可置信的樣子:“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從一開始就記得所有的事情,記得你,也知道孟君禕是誰,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熊夭夭轉頭,對上慕深夏的眼睛。

慕深夏覺得她肯定是幻聽了,熊夭夭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是太過真實了,不過仔細在腦子裏麵想想,其實有很多的小細節可以讓她察覺到真相的,隻是這段時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讓她喘不過氣來,也就沒時間對這件事情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

慕深夏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露出一個什麽樣的表情出來才合適:“你是說,你一直都是記得我的,是嗎?”

“嗯。”熊夭夭先前還是十分自信的樣子,現在露出了幾分的不確定,有些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為什麽?”慕深夏盯著熊夭夭問道。

熊夭夭苦笑了出來:“你是知道的,我是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從豐城逃走的,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還會再回來,而且是以一個更加失敗的身份回來,我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你,還有孟君禕,如果我記得所有的事情的話,那麽我就沒辦法繼續在豐城待下去了,所以我隻能選擇忘記,你明白嗎?夏夏?”

慕深夏臉上剛剛還是震驚,聽到熊夭夭的話之後,又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望著自己的眼神,更多的是心疼,她用力的點頭:“我明白的,明白的,你不用覺得愧疚,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是不是還記得我,隻要你覺得你自己正在做著正確的事情,那就可以了,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的。”

慕深夏說完,覺得很想笑出來,但又有些想哭:“那他知道這件事嗎?”

熊夭夭的笑容愣了一下,才緩緩的搖頭:“不知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也沒什麽意義了,畢竟他已經做了決定了,我也沒有再繼續假裝下去的必要了。”

“夭夭,如果你想哭的話,記住我一直在呢。”慕深夏實在不知道怎麽勸說熊夭夭。

她自己的感情已經是一團糟亂了,實在是沒有資格對著熊夭夭的感情指手畫腳,尤其是熊夭夭和她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對她而言,陸忍冬是她當時糟糕生活裏的一塊浮木,她和他鬥智鬥勇,她在他麵前諂媚或者討好,都是迫於生活的壓力,感情是一點點堆積起來的,雖說放下很難,但到底也不是完全不能放下。

畢竟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可是熊夭夭不同,孟君禕對她來說,是她從小到大的信仰,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那種割舍,和剜掉她身上的肉,沒有任何的差別。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熊夭夭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慕深夏沒有去打擾。

沒想到從新聞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來醫院的孟君禕,會在晚上來了醫院。

陸忍冬陪他一起來的,他看上去好像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麽,孟君禕一臉的死寂,站在門口,望著熊夭夭。

他們的視線膠著在一起,卻被慕深夏突兀的擋住了。

慕深夏露出了一個不算是友好的表情,笑裏麵帶著挑釁:“喲,這不是孟公子?怎麽有空過來了?”

陸忍冬眉心皺了一下:“夏夏,你晚飯吃了沒有?我請你吃晚飯。”

“不餓,不想吃。”慕深夏斷然拒絕道,態度十分的強硬,“孟公子要是沒事的話,還是快離開吧,我們可以不想因為再有什麽無妄之災了,承擔不起,還希望孟公子高抬貴手了。”

慕深夏渾身上下都豎著尖刺,像是一隻刺蝟似的,死死的將熊夭夭護在身後。

陸忍冬已經走上前,拉住了慕深夏的手,慕深夏使勁卻沒能甩開:“走吧,不吃飯怎麽行。”

說完,拖著原本想要好好保護著熊夭夭的慕深夏,徑直的離開了病房,他的手掌滾燙,握著慕深夏的手腕發燙,慕深夏從被他拖出了病房之後,就沉默了下來。

她自從知道熊夭夭其實是沒有失憶之後,心裏麵一直覺得很不安,好像下一刻,熊夭夭又會從她的眼前消失了似的,此刻的她猶如懷揣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卻沒有辦法跟旁人分享,隻是自己默默的消化掉這個秘密。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是沒有失憶的那個熊夭夭的話,應該是希望能和孟君禕好好的談談的,她就算是再怎麽嚴密的將熊夭夭護在身後,許多事情她畢竟不是本人,也無法代替本人。

陸忍冬原本以為慕深夏會一直掙紮下去,倒是沒想到她出奇的安靜,這樣的意料之外,讓陸忍冬忍不住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慕深夏身上是一襲簡便的修身T恤和牛仔褲,頭發也簡單的紮了個高馬尾,露出她白淨的臉蛋。

這樣子,更加的襯的她真的很年輕,臉上還帶著幾分稚嫩,要不是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她還隻是個在家人懷裏承歡膝下的嬌嬌女兒。

陸忍冬有幾分心疼,更有幾分心動,這樣的慕深夏,從來都是懂事的樣子,隻是以前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喜歡絮絮叨叨的說話,很多都是十分細碎的小細節,卻一點一點的構成了她溫暖明亮的生活,讓他沉在其中,不想醒來。

所以沒有她的這麽多日子裏,陸忍冬越發的覺得自己從前的生活枯燥無味,華美有餘,卻不適合生活下去。

陸忍冬放開了拉著慕深夏的手,她便縮到了一邊,沉默的跟著他,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陸忍冬,林茵茵的傷怎麽樣了?”慕深夏忽然開口問道。

陸忍冬神色一凜,眼中的溫暖逐漸褪去,他就這麽望著慕深夏:“好多了。”

慕深夏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陸忍冬竟然被她的態度給噎住了,歎了口氣,靠近了一點,想要去拉慕深夏的手,這次她閃過了,隻是抬頭,站在原地,笑的無辜的望著他。

“吃什麽?”陸忍冬問道。

“真不用了,我要是餓了自己會去吃的,你還沒吃東西的話,不用管我,我知道你想留時間給他們兩個人說話,你放心吧,我就在樓下等著,不會上去打擾的。”慕深夏雖然笑著,但這樣的笑裏麵都透著幾分冷漠。

陸忍冬覺得哪裏是孟君禕和熊夭夭之間需要好好談談,他和慕深夏之間更需要好好談談。

可是慕深夏總是擺出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每次剛起了個頭,她就岔開了話題,陸忍冬也實在是覺得無奈極了。

“夏夏,我們之間不能好好談談嗎?”陸忍冬耐著性子說道。

沒想到慕深夏的態度十分的強硬,她挺著背,脆生生的說道:“不能。”

這句話之後,她就沉默了下來,站在一邊,不開口,甚至連個笑容都沒有。

陸忍冬從來沒覺得他能在一個人身上付出這麽多的耐心,按照以前他的想法,他們這樣的身份的人,想要什麽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所以做事情更加的隨心所欲了起來,而且大部分的時間,主動權都是掌握在他們手裏的。

自己不喜歡的,讓自己覺得難受的,掃掉就好了,何必糾結著讓自己不好過呢?

但是這一次,陸忍冬卻始終忍耐著,他想既然自己做錯了事情,那麽自己的態度就好一些,再好一些,慕深夏總會有態度鬆軟的時候的。

歎了口氣,他也沉默下來,沉默的站在慕深夏身後,目光灼灼,始終看著慕深夏的方向,而慕深夏明明知道,卻仿若未覺。

病房裏麵,也是同樣的十分的沉默,孟君禕一直站著,熊夭夭看著他,不說話,隻是眉眼略微彎彎的笑著。

過了會,見孟君禕還不說話,熊夭夭覺得有些口渴了,而且越發的口渴的厲害了,想了想,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想要下床給自己倒杯水。

還沒挪動呢,孟君禕已經有了動作,將她按在**,他精致漂亮的臉上帶著溫柔繾綣,和白天對她的冷漠截然不同。

“你別動,要什麽就說。”孟君禕在她的頭頂上,說道。

熊夭夭卷起嘴角笑著,也不跟他客氣:“水,謝謝。”

孟君禕給她倒了杯水,又怕她燙著,反複的給她吹涼了一些,才遞到她唇邊,熊夭夭一直帶著奇怪的笑容:“孟君禕,你是在補償我嗎?”

孟君禕的動作頓了一下,才繼續,嘴裏說道:“不是渴了嗎?喝水吧。”

熊夭夭覺得嗓子幹癢的厲害,也不再說話,就著他手裏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水。

等到孟君禕放下杯子,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熊夭夭又對他露出了那個奇怪的笑容,熊夭夭搶在他麵前,笑著開口說道:“孟君禕,你每次對我做了什麽不好的意思,總會擺出這樣的姿態來,而我每次都會心軟,覺得你是情有可原的,覺得你那麽辛苦,我還是懂事點吧,覺得再忍忍,總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的,可是孟君禕,人都是會累的,尤其是我在享受過了那麽無拘無束的自由之後,更加覺得從前的我,可笑又可憐。”

熊夭夭的話連珠串炮似的往外吐,孟君禕剛開始隻是愣住了,隨即臉上越來越難看,他死死地盯著熊夭夭看,許久才艱難的開口:“什麽時候記起來的?”

“一直都記得。”熊夭夭覺得有幾分痛快,看著孟君禕陡然慘白的臉色。

她覺得她現在一定是心裏麵都有些扭曲了,不然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感覺到快意,好像從前都隻是她一個人被折磨,現在自己跳脫出去了,原來看著別人痛苦,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你沒有失憶?”孟君禕語氣很輕。

熊夭夭笑著搖頭:“沒有。”

“為什麽要騙我?”孟君禕靠近,咬牙切齒的問道。

熊夭夭眨眨眼睛,笑的十分的天真無辜:“如果不是這件事,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真相,不過也多虧了這件事情,不然我真的要以為你從前的那些舉動,是深愛著我。”

“熊夭夭……”孟君禕音量陡然升高。

熊夭夭笑的越發的明亮了起來,她從前做錯了事情之後,孟君禕就是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叫她,那時候她總覺得很心虛,會跟他小心翼翼的認錯,生怕他不搭理自己了,而後繼續死不悔改的錯下去。

想來孟君禕這樣脾氣的人,竟然沒有被她給逼瘋,也是挺難得的。

“怎麽了?”熊夭夭半躺在**,她的臉色慘白,身上還有許多細小的傷口,看上去羸弱可憐。

孟君禕的火氣一下子消弭的無影無蹤。

“夭夭,對不起。”孟君禕垂著眼眸說道。

“這聲對不起,是替梁施說的?”熊夭夭明明知道,卻故意曲解孟君禕的話。

“不是,是替我自己說的,我以前狂妄自大,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以為我肯定能好好的護著你,可是我發現帶給你最大的傷害的人,始終是我,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會不會活的比現在好很多?有時候我會這麽反問自己。”孟君禕的眼神逐漸的溫柔了下來,他伸手輕輕的摸著熊夭夭的臉。

她的臉蛋很軟和,從前總是帶著幾分娃娃氣,現在下巴尖利,比從前多了幾分淩厲,越發的好看了。

熊夭夭沒說話,隻是望著孟君禕。

“可是夭夭,即便是我的理智這麽想著,我也沒辦法放開你,如果沒有你的話,那麽人間也是煉獄,隻要你在,地獄會是天堂。”孟君禕眼中的情深多的要漫出來似的。

熊夭夭卻忽然笑了起來:“孟君禕,你可是要結婚的人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梁施知道嗎?”

“我不是真的要娶她,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孟君禕從來沒對人這麽低聲下氣過。

熊夭夭一眼望進孟君禕的眼底,她眼神先是柔軟,而後變得剛強起來:“不好,孟君禕,等一個人很累的,而我等了太久太久,真的等不下去了。”

說完,熊夭夭挪開目光。

她不是不愛孟君禕了,可是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為力的一件事。

即便是愛著,又能如何呢?

她和孟君禕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她和梁施之間的事情,孟君禕總是讓她忍,讓她等,讓她退讓。

她忍了,等了,退讓了一步又一步,甚至已經選擇退出了,可是當傷害再次來臨的時候,孟君禕依舊是要她等。

熊夭夭咽不下這口氣,尤其是想到白天梁施趾高氣昂的在她麵前,用挑釁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時候,熊夭夭真的是覺得自己輸的一敗塗地。

不管孟君禕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他難道就不能相信自己嗎?

相信她,如果他當時選擇站在她身邊的話,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都可以陪他一起承擔的。

他覺得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可是這樣的保護,讓熊夭夭覺得呼吸不過來。

熊夭夭視線挪回到孟君禕身上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淺淡了幾分:“孟君禕,你們的結婚典禮我會去參加的,你讓梁施放心吧。”

“夭夭……”孟君禕從熊夭夭的眼裏看到了絕望和失望,他想要張嘴讓熊夭夭別去,也想告訴她別失望,我的姑娘,我從來不曾想過要背叛你,拋棄你。

可是孟君禕想到梁施手上的東西,梁施她已經瘋了,他不能冒險,不能拿熊夭夭的名聲冒險。

孟君禕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裏頭剩下了清明:“好,我會轉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