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忍冬一直眯著眸子笑著,見到慕深夏的反應,也隻是溫柔的握著她的手,輕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太冷了?”

慕深夏覺得可笑至極,陸忍冬的笑容太自然了,她隻覺得可怕。

豐城沒有人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淪落到現在的境地,可一個和罪魁禍首是發小的男人,竟然說要跟她在一起,那她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的懷疑他在她家這件事裏麵,有過不可抹去的貢獻?

慕深夏幾乎下意識的想要甩開陸忍冬的手,她的動作引的他十分的不悅,同樣是笑著,這次他的眸子裏麵透出了危險的光。

“夏夏,聽話,敬廷和一杯。”陸忍冬捏著慕深夏的手腕。

包廂裏的視線如數落在他們幾個身上,傅廷和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微笑著的陸忍冬,心裏麵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麽。

像是有一張網將她捆在了中央,她越掙紮,越覺得呼吸難受。

忍著心口巨大的空洞,慕深夏重新拾起笑容,眸子裏麵沁著光,順著陸忍冬的動作,朝傅廷和舉杯。

傅廷和疑惑著,還是跟她碰了杯,仰頭,杯子裏的酒穿過喉嚨進入胃裏麵。

慕深夏喝的太急,嗆到了喉嚨管,臉撇到旁邊,空著的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小聲又壓抑的咳嗽。

“為什麽?”傅廷和的一句話,也問出了她心裏的疑惑。

咳嗽聲音小了點,慕深夏側著耳朵等著陸忍冬的答案。

陸忍冬一隻手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一邊眯著眼睛笑道:“要不是他,我還找不到你呢,怎麽著他也算是咱們的媒人了。”

他一句話,餘下的三個人愣住了,傅廷和是聽過這句話的。

目光從陸忍冬身上轉到慕深夏身上。

此時她的背脊貼在陸忍冬身上,正錯愕的看著他,因為剛剛喝了酒,她的嘴唇水潤豐盈,眼裏亮著光,身上隻是簡單的一件洋裝,卻被她穿出了自己的味道。

從前隻會追隨著自己的視線,此時半點也沒留給自己,這樣的認知讓傅廷和覺得別扭透了,心裏麵像是有個口子,被人嘩啦一下撕開,鮮血一下子迸射而出,他眼裏浸滿了血氣。

旁邊伸過來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林茵茵溫柔的嗓音在他側邊響起:“廷和,你這幾天胃不舒服,就少喝點酒,不然我又要擔心了。”

傅廷和一下子回過神來,臉上重新被冷漠覆蓋。

慕深夏之後一直沒說話,安安靜靜的跟在陸忍冬身後,隨著他去認識其他人,隻是這之後,他給她換成了飲料。

其實她的酒量不差,隻是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跟陸忍冬過不去,到底有求於人,她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就回不了頭了。

大家對慕深夏多半是誇讚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慕深夏著實漂亮,姿態又從容大方,另外一半則是陸忍冬的麵子在這裏,他對她的溫柔小意都被他們看在眼裏。

酒喝多了會醉,飲料喝多了,胃裏麵撐得慌。

包廂裏麵的洗手間被人占用了,很久都沒出來,慕深夏湊近了,似乎能聽到裏頭壓抑的喘息聲,心裏麵覺得惡心又羞恥,隻好打了聲招呼,往外麵走去。

蓮花頂層,連洗手間都裝修的奢華無比,周圍沒人了,慕深夏臉上才露出軟弱來。她這段時間過的戰戰兢兢,像是行走在鋼絲上,今晚這種感覺尤其明顯。

對著鏡子快速的補妝,看著鏡子裏麵的人又恢複了無堅不摧的樣子,才滿意的停手。

身後的門被推開,看到鏡子裏麵多出來的昂揚的身影時,慕深夏臉上笑容皸裂,迅速的轉身,背靠著洗手台,臉露警惕,聲音尖銳:“你們有毛病吧?一個兩個沒事都喜歡進女衛生間?”

“走錯了。”傅廷和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站在原地盯著慕深夏看。

“……!!”

騙鬼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