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手機,陸忍冬已經給她貼好了膠布,兩塊不大的白色,在她的脖子上,顯得尤為的滑稽。

還來不及欣賞,就見慕深夏一臉的欲言又止的態度。

陸忍冬眯著眼睛盯著她響著的手機看了一會,才卷唇道:“誰的電話,不打算接嗎?”

慕深夏不敢按掉,也不敢接起來,心裏非常的猶豫遲疑。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陸忍冬,見他真的盯著她不打算走開了,慕深夏才不得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去外邊接個電話。”

這次真的沒有給陸忍冬反應的機會,她像隻小兔子似的,飛快的躥了出去,拉開門,幾乎是不顧形象的跑出了辦公室。

留下厚實的門板,沉悶的合上的聲音。

慕深夏找到沒人的地方的時候,手機已經安靜了下來,雖然心裏麵著急,但她還是耐心的等著,不一會兒,手機重新響了起來。

慕深夏幾乎是第一時間趕緊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她想象中的熊夭夭的聲音沒有出現。出現的是一個普通的厚實的男人的聲音。

“請問你是慕深夏嗎?”那人壓低了聲音,有幾分間諜接頭的感覺。

慕深夏心裏麵越發的覺得不對勁,盡管現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慕深夏還是壓低了聲音:“對,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夭夭的朋友,我叫柯吉,是夭夭給我你這個電話的,她說如果她出事的話,就讓我聯係一下你。”那頭的男人聲音裏麵帶上了一些顫抖。

“出事?”慕深夏的聲音陡然一下子尖利了一些,但是很快又壓回到了喉嚨裏麵:“她出什麽事情了?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到底是誰?怎麽證明你就是夭夭的朋友。”

比起聽到熊夭夭出事的消息,她更寧願現在給她打電話的人,是個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她的手機號,所以打來行騙的人。

柯吉臉上泛起一絲紅,他的話裏麵有些焦急,還帶著一絲不知所措:“慕小姐,我不是騙子,我真的不是騙子,之前夭夭給你打過幾次電話,都是在大半夜,我都是陪著的。”

慕深夏心又往下沉了一些,但她還是不能接受熊夭夭出事這件事,又開口問道:“既然那時候你陪著,那你知道我們兩個人聊了一些什麽嗎?”

“我……我不知道。”柯吉訥訥的說道,他急的要哭了,生怕慕深夏不相信自己,“那時候她在電話亭裏麵給你打的,我站的比較遠,沒有偷聽,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騙子……”

“我相信你,你剛剛說夭夭出事了?夭夭出什麽事情了?”慕深夏忽然說道。

柯吉就覺得這樣的城裏人,真的是太難應付了,之前還死活不相信的樣子,怎麽現在忽然就鬆口相信了?他有些摸不準,但是因為對熊夭夭的擔心,他又顧不上多想這些了。

“是這樣的,夭夭前幾天跟人去登山,去的是我們這最高的山,夭夭說想去山頂上摸一摸天上的雲朵,看看是不是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柯吉盡量清晰的把這件事複述出來。

他這麽說著,慕深夏越發的肯定他是真的跟夭夭認識了,熊夭夭有時候挺靠譜的,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個非常的不靠譜,而且特別的鍾愛冒險的人。

她鍾愛冒險的理由,慕深夏清楚,她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過,她根本就不怕死,甚至她說如果有一天,她就在冒險中死去的話,這一生也是如她所願,活的時候痛苦,死的時候轟轟烈烈的,這樣的話,會不會一輩子都被人記得?

她就可以一直,一直活在人們的記憶裏,永遠都不會消失。

慕深夏眼睛發酸,捏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她眨眨眼,擠掉眼裏的水分:“後來呢?”

柯吉的聲音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我家住的地方,離縣城很遠,那裏不通信號,就在山腳下,夭夭走的那天,我母親病了,所以本來說要去給她做導遊的我,臨時去不成,她就跟著幾個外人去了,可是沒想到,這幾天暴雨,上去的人斷斷續續的都下來了,隻有夭夭,一直沒有下來。”

“聽她同行的人說,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登頂,可是那座山太深太大了,不熟悉的很很容易迷路在裏頭,我後來上去找過了,都沒有找到她。”柯吉的普通話咬字有些奇怪,發音聽上去也很蹩腳,一聽就是不太熟悉說普通話的人。

慕深夏腦子裏麵像是被雷給劈過了,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才好:“她走了幾天了?身上的食物和水都帶夠了嗎?你們那座山上危險嗎?”

“那山上有很多野生動物,但是之前想著人多,所以就沒事,隻是她已經失蹤了兩天了,我實在是擔心她,我們這邊的搜救隊也已經開始行動了,她走之前,就是給了我這個號碼,跟我說了個時間,說如果超過這個時間她沒回來,就讓我給你打電話,她讓我告訴你,她現在很自由很快樂,還說讓你不論如何,千萬不要讓那個人找到他。”柯吉斷斷續續的說道,像是在仔細的回憶著熊夭夭說過的話。

慕深夏忍著顫抖,壓製著自己的聲音,努力的讓她自己保持住平靜:“你們的搜救隊設備怎麽樣?找到夭夭的幾率大嗎?”

她這句話問的很艱難,她記得的看到熊夭夭最後一麵,是她灑脫的微笑的樣子,她說她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也徹底的自由了。

那時候她是替她開心的,可是這才幾個月,隻不過是失去了一個男人而已啊,她還有她這個朋友的啊?

她過的這麽辛苦,失去慕家,外公病重,她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熊夭夭她怎麽就要放棄了呢?

她的心裏,大概是從來沒有放下過的吧。

過去的痛苦太過深重,所以走到了很遠的地方,過了這麽久,也沒辦法真正的放下。

柯吉的語氣開始猶豫了起來:“搜救隊都是這裏的老手,隻是最近天氣太惡劣了,一直都在打雷下暴雨,搜救隊的人行動的很困難,他們說過幾天再搜不到的話,這樣的天氣裏麵,估計……”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慕深夏腦子裏麵能夠想到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麽樣子的。

她感覺嘴裏特別苦,許久,慕深夏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腳尖,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恐懼問道:“柯吉,謝謝你,你能不能把你們的地址給我一下?”

那頭報來一串地址,慕深夏聽不清的地方反複的問著,直到問清楚了,才又道謝了一遍,最後又補了一句。

“我的手機不會關機,你有消息就直接給我打電話,隨時,謝謝你了,夭夭就暫時拜托你了。”她說的很沉重也很鄭重。

柯吉愣了一下,才抿了抿幹燥的唇:“不用謝,夭夭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因為我的疏忽。”

掛了電話之後,慕深夏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顫抖,而且是抖的很厲害的那種,她感覺自己腿腳發軟,根本站不直身體。

她無法想象有一天,她的生命裏麵會沒有了熊夭夭這個人。

握著手機,想要給人打電話,好幾次都差點找錯了人,翻到何柳的號碼時,所有的鎮定崩塌,慕深夏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把那頭的何柳嚇了一跳,趕緊問道:“深夏,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他身邊環境很嘈雜,慕深夏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哭泣,隻是尚存的理智讓她極力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何柳,你現在在哪?我可以見你一麵嗎?”

“我在事務所附近的餐廳。”

“我現在就過去。”

慕深夏快速的掛了手機,眼淚怎麽也止不住,腿軟的厲害,可是等會她還要去麵對陸忍冬,想到陸忍冬冒著寒氣的眼神,慕深夏努力的恐懼憋回去,用力的抹掉眼裏的眼淚。

在原地抱著自己蹲了好一會,催眠似的反複的告訴自己,熊夭夭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如此反複了很多次,慕深夏才覺得身上恢複了一點力氣,站起身來,走動了一下,對著透明的玻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鎮定自若的往陸忍冬的辦公室走去。

陸忍冬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到動靜之後,也沒有回頭。

慕深夏開口,嗓子裏麵帶著幾絲沙啞,她張了張嘴,剛要開口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哭,好幾次失敗之後,慕深夏垂著腦袋,極力的壓著聲音裏的顫抖,說道:“陸忍冬,不好意思,我最近忽然有點忙,今天給你們拍的照片,可能得重新找個後期了。”

陸忍冬仿佛這才注意到她回來了似的,轉過身來,態度輕慢的掃過她,冷聲問道:“誰的電話?”

慕深夏愣了一下,說道:“導師打來的。”

“你忙也是因為這件事?”

慕深夏不習慣撒謊,所以她一直低著頭,沒敢對上陸忍冬的眼睛,輕聲的“嗯”了一聲。

感覺到陸忍冬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想要奪門而出的時候,陸忍冬才說到:“知道了,你什麽時候跟人交接?”

慕深夏走到相機邊上,手一直在哆嗦,所以好幾次差點拿不穩相機,惹得陸忍冬看了過來,慕深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穩定了一些,才趕緊把相機的內存卡剝了出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悶聲說道:“這是內存卡,我之前和陳導都溝通過的,我相信你們找到的後期肯定比我更加的專業。”

“你之前不是說,換個人來的話,需要磨合?你這是磨合的時間都不打算給了?”陸忍冬問道。

慕深夏深吸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回道:“對不起,這次是我的問題,所以這次的攝影的報酬,我也不打算要了。”

“慕深夏,你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的?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吧?”陸忍冬聲音裏帶著薄怒。

慕深夏頭卻垂的越發低了,聲音也糊的厲害:“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這一次,陸忍冬沒有再拉著慕深夏,她身上對他的防備實在是太濃重了,這不得不讓陸忍冬多想。

等慕深夏的身影剛從辦公室裏麵離開,陸忍冬轉身給孟君禕打了電話。

“君禕。”他的聲音裏麵帶著絲看好戲的味道。

孟君禕笑著:“怎麽著,忽然大中午的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沒什麽,我隻是通知一下你,你想要找的人,可能出事了。”陸忍冬說的十分的篤定。

也是因為慕深夏真的演技一點都不好,輕易的就能被人看出破綻來。

陸忍冬認識慕深夏也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見過她邊說話還邊抖的停不下來的樣子,加上她剛剛聲音裏麵的哭腔,看來是出了大事了,隻是她又不肯說,一直在扯借口,連錢都不要了,這些線索加起來,他腦子裏隻能想到熊夭夭幾個字。

這麽突然的來個電話,加上慕深夏的表現,隻能推斷出她出事了。

電話那頭聽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孟君禕原本在和梁施吃飯,聽到這裏,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卻不小心把桌上的盤子掃到了地上,牛排的汁液灑在了他昂貴的西服上,他握著手機對梁施說道:“我去個洗手間整理一下。”

梁施看著他平靜的樣子,有些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孟君禕已經大步的走開了。

進了男衛生間,他才問道:“什麽意思?你說誰出事了?”

“熊夭夭。”

“慕深夏告訴你的?”除了這點,孟君禕想不到其他的。

陸忍冬把剛剛的推斷說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雖然不一定是百分百,但我想,你是寧可信其有。”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孟君禕沉悶的聲音:“慕深夏現在人在哪裏?”

“我要說我不知道呢?”

“忍冬,療養院那塊地,我不會碰。”孟君禕說道。

“成交,她剛剛從我公司這邊離開,還在打車,要我替你跟著她?”陸忍冬坐在車裏,手握著方向盤。

“謝謝你了,兄弟。”

梁施還在餐桌上,狀似優雅的吃著東西,她的一舉一動都像是用尺子衡量過的,不會多一點也不會少一點,但是這樣的標準,卻太過生硬刻板,怎麽也讓人喜歡不起來。

孟君禕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還陪著梁施吃完了這頓東西,才開口,從兜裏掏出一張卡來:“忍冬找我有點事,下午比較忙,這卡你拿去,自己去逛逛,給自己添置一些東西。”

梁施擦嘴,笑的弧度都像是計算好的:“沒關係,你要忙的話,就忙去吧,我自己身上有錢。”

她是真的有錢,從進了孟家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利用價值還在,她身上從來沒有短缺過這些。

除了有時候孟君禕雖然表現的好像很深情的樣子,靠的近了,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敷衍,那麽的明顯,他骨子都是涼透了的。

梁施有時候會很羨慕熊夭夭,就連不知所蹤,都能走的這麽決絕,毫無聲息。

有時候又特別的憎恨她,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打擾,最好徹底的死在外麵才好。

“拿著吧。”孟君禕還是把錢塞進了梁施手裏。

他對梁施,沒有真心,隻有利用。

有時候錢能解決的,他不想用感情來解決。

上車,陸忍冬的消息還沒發來,孟君禕努力的保持著鎮定,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顫抖,不管怎麽控製,他的心裏,對於熊夭夭,有那麽多的想念。

他們之間,看上去無情的人是他,實際上最無情的人,從來都是熊夭夭。

慕深夏被柯吉的話說的心煩氣躁的,根本就沒工夫去注意到身後有人的跟蹤,就連下車的時候,差點忘記付錢,還磕在了車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何柳早就已經出來了,站在馬路邊上等著慕深夏,見她跌跌撞撞的樣子,何柳趕緊上前攙扶她。

慕深夏慌了神,看到何柳之後,心裏麵的慌張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就忍不住的想要往下流,慕深夏趕緊製止了自己的軟弱,忍著巨大的哭意,開口慘兮兮的說道:“何柳,這附近有沒有什麽方便說話的地方?”

陸忍冬的車停在不遠處,他聽不到慕深夏跟何柳說了些什麽,隻是何柳一直拉著慕深夏胳膊的手讓他覺得十分的刺眼。

即使知道慕深夏此時肯定根本就沒有覺察到這些內容,也不妨礙陸忍冬的感官,眯著眼睛,神情越發的散漫了起來。

慕深夏已經和何柳進了一家咖啡廳,大中午的喝咖啡的人並不多,加上本身就環境清幽,周圍安安靜靜的。

點了杯飲料,慕深夏雙手交握在一起,眼神裏麵的恐懼快要冒出來。

送走了服務員,何柳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回事?你怎麽情緒那麽不對?”

“何柳,夭夭出事了!”

慕深夏這句話一說出口,何柳感覺自己的眼皮子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壓下心底的悸動,冷靜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夭夭不是已經消失了很久了嗎?”

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接到了柯吉的電話的事情,盡量詳盡的說給何柳知道,越聽,何柳越是覺得膽戰心驚,慕深夏的恐懼和焦急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心裏麵的不安越發的明顯,何柳看著慕深夏漫著水汽的眼睛:“深夏,你確定那個叫柯吉的不是個騙子嗎?”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不管怎麽說,夭夭出事了,我肯定要過去一趟的,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

慕深夏真的覺得這些話從她的嘴裏一點也說不出口,她的夭夭,一直都是一個鮮活的存在的人,她幾乎沒有辦法想象,有一天,她如果真的徹底的離開她的生命的話,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你先冷靜一點,你現在有夭夭的地址嗎?”

“有。”慕深夏把自己記下來的地址拿給何柳看。

因為他們之間的聲音壓的很低,熊夭夭的行蹤對她來說是個秘密,所以兩個人不知不覺的湊的有些近,從外頭的玻璃上看來,更像是一對親昵的戀人,在喃喃耳語。

何柳看了一下:“你現在是什麽打算?”

“我肯定是要去找夭夭的,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單的在那裏,何柳,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要跟誰說才好,自己一個人去的話,又怕有什麽事情,是我控製不了的,所以我想問你方便跟我去一趟嗎?”慕深夏終於問出了自己想問的話。

何柳看著慕深夏的眼睛,因為剛才哭過一頓,她的眼睛通紅的,但是卻充滿了堅定。

“如果……我是說如果,咱們過去找不到夭夭的話……”何柳艱難的把這些話說出口。

情急之下,慕深夏一把捂住何柳的嘴巴,低聲的嗬斥道:“沒有這樣的如果,你把這句話收回去,夭夭一定不會有事的。”

咖啡店的門被人推開,是一路飆車過來的孟君禕,和好整以暇的陸忍冬,看到慕深夏跟何柳的親密之後,陸忍冬眯著眼睛,冰冷的開口:“夏夏,你說的下午有事,就是在這裏跟何柳約會?”

聽到聲音,慕深夏忽然間鎮定下來,悄悄的關掉手機屏幕,收起手機,也不知道陸忍冬聽到了多少,轉身的時候,眼睛依舊紅腫著,隻是臉上更多的是諷刺的笑容:“這句話我也想問陸公子,陸公子怎麽會在這裏?”

說完之後,慕深夏才看到了陸忍冬身邊的孟君禕,她的心跳的像是快要出來了似的,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擊著她的胸腔。

“我和君禕約在這附近,正好剛剛不小心看進來,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夏夏,你和何柳在這裏做什麽?”陸忍冬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慕深夏明知道他是撒謊,可也毫無辦法,她咬著下唇,有些謊話,一旦開始說了,那麽再接下去,漏洞隻會越來越大,需要越來越多的東西彌補。

“深夏找我谘詢點事情。”何柳站出來說道。

陸忍冬輕慢的看了何柳一眼,笑的涼薄:“和你商量一點事情?什麽事情,關於熊夭夭的事情嗎?”

本來打算委婉的問出口的,但是她跟何柳的親密讓他的胸膛裏升起一抹慍色,說出口的話,直接又淩厲。

“不,不是!”慕深夏否認道,看了眼一直沉默著的孟君禕。

“慕深夏,孟家是夭夭的法定監護人,我有權知道熊夭夭的一切,你覺得你這樣幫她瞞著,是為了她好嘛?”孟君禕臉色陰寒的能滴的下水來。

慕深夏看著孟君禕,他的襯衫領口上,又一抹豔麗的口紅印子,慕深夏忽然之間冷笑開來:“孟君禕,夭夭早就成年了,能不能拜托你,做出這樣情深義重的表情的時候,先整理好你自己和別的女人鬼混的證據?”

說完,慕深夏不想再看孟君禕一眼,連帶著他身邊的陸忍冬也沒有給個眼神,跟何柳說道:“這件事情先這麽說,回頭電話聯係。”

“不準走,”孟君禕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伸手攔住了慕深夏跟何柳,“慕深夏,我答應別人不動你,但是你猜,如果你不說的話,這位何律師今天能不能完好的走出這扇門?”

說完,孟君禕又開口,語氣軟和了一些:“慕小姐,我也不為難你,我隻想你告訴我,夭夭是不是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