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夏對於這樣的問題,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也許是燈光搖曳,她總覺得孟君禕的臉色慘白又難看,他的影子隨著燈光,在牆上來回晃動,明明滅滅。

愣了一下,慕深夏才緩緩的回道:“也許吧。”

孟君禕扶著扶梯的手驟然收緊,而後緩緩鬆開,再沒有說一句話,豪不回頭的走了出去。

慕深夏沉默了下來,一整天的折騰已經耗費了她大部分的力氣,而且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高原地帶,空氣裏麵的氧氣稀薄,慕深夏覺得她需要更加努力的呼吸,才能保證自己不暈過去。

一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腦子裏麵天旋地轉的,身體後仰就能摔出去。

陸忍冬一直托著她的後腰,見她神色怏怏,小聲又溫柔的問道:“你先去洗個熱水澡,然後早點休息,明天咱們很早就要起,你這樣身體會受不了。”

慕深夏點頭,上樓了,到了房間,她才發現這邊的條件多麽的有限。

房間很低矮,她這樣的身高,都覺得壓抑的難受,難以想象陸忍冬他們那樣的身高,估計要彎腰才能進來。

門也隻是一扇簡單的木門,甚至從門的中間還能看到縫隙,推開的時候,能聽到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地板是木質的,不是那種光滑的木地板,是普通的,積了一層灰的木頭,走動的時候,慕深夏幾乎能感覺到樓下在簌簌的落著灰。

房間裏並沒有衛生間,慕深夏走的匆忙,就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從包裏麵翻了出來,拿著去公共的衛生間。

很小很狹窄的一個屋子,裝了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淋浴噴頭,門和房間的一樣,都是木質的,帶著透風的那種。

慕深夏心裏有些虛,用毛巾把門縫給擋了一下,心裏稍微的安心了一點。

花灑出來的水不大,也不是很燙,慕深夏覺得自己**在空氣裏的皮膚有越來越涼的趨勢了,洗到最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她也不是很挑剔就是了。

偏偏洗到最後,慕深夏忽然覺得好像有雙眼睛,透過門縫在盯著她看!

慕深夏趕緊擦幹了身上的水,忍著心裏麵的微微的恐懼,快速的給自己套上了衣服。

風從門口吹過,門發出吱吱的聲音,慕深夏打開門,探出個腦袋,在門口什麽也沒看見,但是剛剛有人盯著她看的感覺那麽的強烈,慕深夏心裏麵的不安越發的濃重起來。

拿著換下來的衣服,慕深夏往外走,才走了幾步,忽然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一次爬上了身體,引得她全身布滿了雞皮疙瘩。

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生了鏽似的,慕深夏緩緩的轉過頭,忽然一團黑乎乎的影子,一下子朝她撲了過來。

她什麽都還沒看清,隻是下意識的尖叫了出來。

陸忍冬原本正在和孟君禕研究明天的路線,原本已經料想過這邊天氣會很嚴峻,但是到了這裏,才發現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的嚴峻,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嚴肅,不時的小聲交談幾句。

聽到慕深夏尖銳的叫聲,陸忍冬心裏咯噔一下,丟下手裏的筆,奪門而出,孟君禕也緊跟在他後頭跑了出去。

慕深夏在走廊的另一側,雙手撐在地上,人也坐在地上,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衣服上被頭發的水汽打濕了一大片。

陸忍冬快步走到慕深夏身邊,壓著心裏的擔心,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有些不好意思,慕深夏埋著頭,小聲說道:“沒什麽,剛剛有隻貓路過,我被嚇了一跳。”

話是這麽說著,但是慕深夏一直都在瑟瑟發抖,陸忍冬抿唇,眾目睽睽下,一把撈起慕深夏,抱著她往房間走。

這期間,慕深夏一直低著頭沉默,非常的沉默。

陸忍冬把她在**放下來之後,人要往外走,才轉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袖,回頭的時候,看到慕深夏仰著頭,眼睛裏麵帶著淡淡的祈求的神色:“你去哪?”

陸忍冬回握住她的手,轉身彎下腰,近距離的和她麵對麵:“別怕,我去給你拿條毛巾來,你頭發這樣披著,這邊晚上氣溫這麽低,會感冒的,你在這坐一會。”

也許是被他語氣裏的溫度給說服,慕深夏放開了她的手。

陸忍冬很快回來了,手裏拿著從民宿老板娘那裏借來的棉質毛巾。

見她依舊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坐在床邊上的樣子,陸忍冬卷唇,到底是個孩子,不管表麵上看上去多麽的成熟優雅,其實心裏麵也隻是故作堅強的。

毛巾遞給慕深夏,慕深夏仔細的擦著頭發,陸忍冬在她的不遠處靠著窗戶站著,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慕深夏漸漸的也回過神來了,剛剛不過是被突然跳過來的黑貓給嚇到了,有一個人這麽陪著,慕深夏漸漸的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原本心裏麵的想法也就慢慢的浮現了上來。

頭發還沾著濕氣,慕深夏抬頭,欲言又止。

陸忍冬笑的清潤:“怎麽了?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我想出去走走。”慕深夏說道。

“還累不累?”陸忍冬問道。

慕深夏搖頭,咬唇道:“洗了個熱水澡,感覺已經沒那麽累了。”

陸忍冬看了眼外頭連綿不絕,細細密密的雨,連空氣都是涼透了的,不過卻沒有拒絕慕深夏的話:“套件厚外套,外頭冷。”

和孟君禕他們打了個招呼,孟君禕心裏麵正好也煩躁,但是看著陸忍冬的臉色,他還是沒有跟上前去。

畢竟再沒有眼力見,也不能去做電燈泡啊,是不是。

鎮子很小,基本上就是平行的幾排房子,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天已經很晚了,鎮上的路燈也十分的少,隔的老遠才能看見一盞,鎮上的氣氛安靜又祥和,晚上的時候,很多家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安安靜靜的,隻能聽到打在雨傘上的雨水的聲音,還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

陸忍冬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護著慕深夏,把她護在自己懷裏。不時的有調皮的雨絲,斜著鑽進傘下麵來,落在皮膚上,涼意沁人。

慕深夏走的很緩慢,她鼻子裏嗅著這邊冰冷的陌生的空氣,眼睛在不停的四處尋找。

“你在找什麽?”也許是因為這樣的雨夜,所以連陸忍冬的聲音裏都帶著幾分清冷的感覺。

“找電話亭。”慕深夏回道。

陸忍冬沒有問她為什麽,隱約的想到了一些理由,大概是和熊夭夭有關的,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知道慕深夏和熊夭夭真的隻是朋友,但是這樣太過親密的朋友關係,讓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從她明明怕成這樣,卻還是要出門找熊夭夭的痕跡,就能看得出來。

走到路的盡頭,終於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看到了一個破舊的電話亭的影子。

上頭的紅色的油漆早就已經斑駁的不成樣子裏,露出裏頭的鐵,鏽跡斑駁,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電話亭的門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那架電話,也是很老舊的機型,虧得還能用。慕深夏看著越發的覺得有些耐不住,索性拋下陸忍冬,小跑著從傘下衝到電話亭裏麵。

雨水打在身上,特別的涼,慕深夏冷的整個人都要顫抖了。

豐城現在已經是春暖花開,到處都是短裙大白腿了,這邊自己都裹得這麽厚的,怎麽還是這麽冷?

慕深夏跺了跺腳,緩解了一下自己此時的寒冷,伸手一個鍵一個鍵的摸過去,冰冷的觸感刺激著慕深夏的指尖,她臉上帶著難過。

仿佛能看到熊夭夭當時也是站在這裏,跺著腳,笑著給她打電話,柯吉就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等她,她的電話要打到很晚很晚,柯吉就一直安安靜靜的等著。

熊夭夭有夜盲症,晚上走在黑暗的地方,幾乎是看不見什麽東西的。

慕深夏臉貼著聽話筒,老式的沉重的聽筒類型,慕深夏耳朵靠在上頭,好像聽到了熊夭夭絮絮低語,言笑晏晏的聲音。

這晚上,天氣那麽冷,白天來的路上,聽司機說,她們明天要去的地方,比這邊還要冷。

不知道熊夭夭現在一個人,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又冷,她又看不見,而且還下著暴雨,她一個人露宿深山,不知道她有沒有怪過自己,怪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來。

這麽想著,慕深夏又有些想哭了,撇過頭去,安安靜靜的靠在電話亭上。

陸忍冬見她這樣,薄唇輕掀:“這裏之前熊夭夭來過?”

慕深夏點頭:“她之前跟我形容過這裏,她總跟我說她在鎮子上,我想的是那種熱鬧鼎沸的地方,沒想到她嘴裏那個什麽都有的鎮子,會是這個樣子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太安靜了,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明天我們就到她在的地方了,說不定咱們到的時候,當地的搜救隊已經找到了夭夭,把她接下來了呢。”陸忍冬安慰道。

“是嗎?”慕深夏臉上浮起期冀的光。

“嗯。”陸忍冬慢慢的靠近慕深夏。

她的臉上有雨水,沿著她光滑白皙的臉往下蜿蜒,她的唇因為冷,唇色加深,她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時候,昏暗中,那雙眼睛,發著光。

即便是站在這樣深冷的夜裏,陸忍冬覺得身體泛起一絲燥熱。

目光向下,看到慕深夏並沒有發覺她的衣服胸口處被雨水給打濕了,並不厚實的衣服現在緊緊的貼著她纖細的身體,露出她胸口的起伏,隨著她輕巧的呼吸,曼妙多姿。

他眸色加深,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攬住慕深夏,將她攬到自己傘下。

在她錯愕的抬頭的時候,陸忍冬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吻直白又熱烈,像是一團火,從她的唇齒間,慢慢的燒的越發的旺盛,一路燒到了心裏。

漫天的雨幕褪去了聲音,隻能聽到她的心髒,在胸腔裏麵劇烈的跳動著,震耳欲聾。

這樣的他鄉,陸忍冬的背脊顯得格外的厚實,她有些意亂情迷的伸手回抱住陸忍冬,換來他更加狂風暴雨似的親吻。

也許是都被熊夭夭給刺激到了,許久,陸忍冬放開癱軟的慕深夏,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他的聲音沙啞:“夏夏,千萬不要學熊夭夭,跑到這麽一個山窮水盡的地方,我會心疼的。”

他的聲音夾在雨聲中,有些模糊,每個字眼都在慕深夏的耳中被放大,慕深夏目光裏含著水汽,望著陸忍冬清俊溫柔的側臉,閉著眼睛聞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好。”

此刻依偎在一起的他們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做到他們現在承諾的事情。

承諾太容易,但踏錯一步,再難回頭。

天還沒蒙蒙亮,就有人在急促的敲門,慕深夏一整晚都睡得不是特別好。

她記得昨晚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大半夜的一直有風不停的吹得門窗吱吱的響,低矮的屋頂,讓外頭的雨聲像是直接打在了她身上似的,慕深夏潛意識的害怕。

最後睡著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

醒來的時候,慕深夏覺得自己身上不少肌肉都在酸酸澀澀的疼,腦子裏也昏昏沉沉的,外頭一點光都沒有,她睜開眼睛,一片黑暗。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點分不清自己現在在哪裏。

眯了眯眼睛,慕深夏坐了起來,外頭已經能聽到人走動的聲音,慕深夏穿上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匆忙的吃了早飯,外頭還在下雨,慕深夏聽到司機大哥和民宿的老板嘰裏咕嚕的說著當地話,生澀難懂。

好一會兒,司機大哥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們必須得現在出發了,天氣預報說下午四點左右,納什地區會有龍卷風,咱們得趕在龍卷風來之前,到達目的地,否則太危險了。”

司機大哥黝黑又堅實的臉上帶著擔憂。

其實他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想做這樣的生意的,畢竟最近的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這些外鄉人不知道其中的危險,他這個本地人哪裏有不清楚的。

每年都會有些不知道深淺的外鄉人在這個貧窮封閉的地方徹底的消失了,對他們來說,上天賜給他們的那些深山,就像是始終潛伏著的巨大的野獸,不時的要伸出獠牙來,要將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給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可是這幾個外鄉人給的報酬實在是太豐厚了,他相信,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價錢。

加上一直綿延不斷的雨,家裏麵的莊稼什麽都種不下去,最近家裏的老母親生病了,媳婦又懷孕了,還有個五歲的孩子,他隻能拚一下,這次之後,他就能這一兩年都讓家人過上鬆快一些的生活。

走出民宿大門,冰冷的空氣一下子灌了進來,讓慕深夏一個哆嗦,人徹底的清醒了過來,身上的衣服一點都不耐寒,冷的直抖。

司機大哥遞給她一件當地的服裝,是很厚實的花哨的一件袍子,料子看上去不是很新,但是被保存的很好,看得出來之前一直被人很珍惜。

慕深夏趕緊接了過來裹在身上,溫暖的感覺慢慢的回到身體裏:“謝謝大哥。”

司機大哥羞怯的笑了笑,邁步去發車。

車子就停在院子裏,陸忍冬他們幾個人把行李都丟進了後備箱,慕深夏手裏拎著的是他們一整天的食物,用東西裹住了,現在還有些熱度,但到了下午,估計一點熱度都沒有了。

他們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快就出發了。

周圍還是黑漆漆的,又在下冰雨,視線很不好,剛開始隻敢慢慢的開,怕一不小心開進了坑裏麵。

等外頭天色慢慢的開始亮了起來,慕深夏坐在車窗邊上,額頭頂在車窗上,看著外頭逐漸熹微的天光。

昨天的時候無暇欣賞,一晚上的修整,慕深夏心情比昨天平複了許多,才注意看,這邊的景色是真的很美,無法用言語去訴說的美。

遠處的煙攏霧罩,天光淺微,空氣裏的水分飽滿的像是一捏就能有水射出來似的。

不過很快,慕深夏又沒有欣賞這些的心情了。

隨著越往偏僻的地區走去,能開的路越發的崎嶇,基本都是砂礫路,而且一點也不平坦,慕深夏坐在車上,感覺車子都要被顛散架了。

她的五髒六腑就像是被人擰住了,用力的甩動,難受的她臉色慘白慘白的。

剩下的幾個人,除了司機大哥,臉色也大都不好看。

中午的時候,除了司機大哥吃了點東西,其他的人都吃不下,本來以為準備的食物會少,結果現在反而剩下了一些。

慕深夏臉白如紙,一直在咬牙堅持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是不疼的。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能開車進去的村落,司機大哥這次也就隻能開車到這裏,他們一行人下車。

倒是沒有下雨,但是天空陰沉沉的,黑壓壓的,像是隨時都能倒下來。

慕深夏抬頭看了眼天色,狂風暴雨欲來,他們要加快自己手裏的動作了,不然真的遇上龍卷風的話,到時候不一定有什麽危險。

一行人輕裝從簡,不敢帶太多的東西,慕深夏更是輕鬆一些,除了她這個人,她身上一點東西都沒有。

連素來和她不對盤的孟君禕,都主動要求替她分擔,把她剩下的東西都接了過去。

沉默的出發,一路都沒有人說話,地上的路一點都不好走,因為一直在下雨,地十分的泥濘,根本就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

剛開始司機大哥說走到前麵那座山,然後穿過去,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了。

慕深夏抬頭看了眼,似乎不是太遠的樣子。

可是半個多小時過去,山依舊矗立在不太遠的地方,慕深夏走的有些絕望,她不知道熊夭夭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每次又是怎麽去鎮上給她打電話的。

她之前那麽愛熱鬧的一個人,偏偏在這麽安靜的地方,也能好好快活的生活下去。

要不是這次的變故,慕深夏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機會到這樣的一處地方來。

越往深處走,海拔越高了,空氣裏的氧氣密度越發的稀薄,連呼吸都開始喘氣,更別提這樣長時間的奔走了,體力消耗,遠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明明那麽寒冷的天氣,慕深夏卻覺得自己裹在厚實的袍子下麵的衣服已經被汗給浸濕了,空氣裏悶燥的厲害,她氣喘籲籲,卻始終咬牙,沒有主動要求過休息,也沒有抱怨過大家走的太快她跟不上。

這樣堅韌的樣子,讓孟君禕心裏麵都有些動容,更別提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陸忍冬。

陸忍冬走在她身邊,時不時的問兩聲:“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慕深夏給出的答案永遠都是搖頭:“不累,繼續趕路吧,夭夭還在等著呢。”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是她始終堅持,在大家的詫異裏,竟然真的堅持到了目的地。

看到柯吉的時候,慕深夏覺得頭暈目眩的厲害,她感覺柯吉有好幾張臉,在她麵前晃動。

慕深夏腳步虛浮,幾乎要站不穩步子,大口的喘著氣,靠著陸忍冬站著,渾身狼狽,一點形象都沒有。

等她終於喘勻了,才有力氣打量柯吉。

柯吉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皮膚也是黝黑的,說話的時候,會露出他潔白的牙齒,他看上去十分的陽光健碩,即便是還帶著一些稚嫩,也依舊很有安全感的樣子。

慕深夏站直了身體,站在柯吉麵前:“柯吉嗎?我是慕深夏,夭夭的朋友。”

“慕小姐?”柯吉似乎沒想到慕深夏竟然這麽快就到了這裏,他昨天打完電話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早上的時候搜救隊已經開始找人了,他一直都在現場盯著,還是有鄰居去找他,他才知道有人過來了。

看到衣著光鮮的一行人,柯吉有些警惕,但慕深夏一開口,柯吉臉上的警惕少了一些。

慕深夏點頭:“是我。”

“他們是誰?”柯吉警惕的問道。

慕深夏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警惕,不過還是給他介紹到:“這幾個和我一樣,都是夭夭的朋友,我們這次過來,是來找夭夭的,搜查隊那邊的進度怎麽樣了?”

“今天白天沒有下雨,搜救隊早就上山了,他們不讓非專業的人跟著,所以我還沒收到消息。”柯吉有些沮喪的說道。

“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慕深夏問道。

柯吉看了眼孟君禕,他看上去很沉默,很焦急,可是他的教養很好,哪怕是這麽疲憊的情況下,他依舊帶著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的氣場。

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太喜歡他。

柯吉點頭:“你們幾個跟我來就行了。”

搜救隊的臨時駐紮地並不遠,他們幾個人很快就走到了。

柯吉用當地話跟人說了幾句,就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這是搜救隊的王隊長,這幾個是熊老師的朋友。”柯吉介紹道。

慕深夏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口中的熊老師是什麽意思。

王隊長伸出粗糙厚實的手,和他們幾個一一握過之後。

孟君禕開口說道:“不好意思,請問現在搜救有什麽進展了沒有?”

王隊長表情有些遺憾:“我們的人已經上山一整天了,但是還沒有傳來什麽好消息,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了,估計情況不會太樂觀,看著天氣,馬上又是一場暴雨,暴雨會影響進度,山上未知的危險更多,我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會的,她還活著,我聽到了她在叫我。”孟君禕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