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說,“就今天下午吧,我覺得還是越快越好。”

陸青成沉吟了一會兒,霍錦看了看他又說,“那或者你來決定時間好了,但你要提前和我說一聲,我那位催眠師朋友給人看病是需要預約的,”她又著重提醒了一句,“你可別想著用權勢或者金錢來壓人,你也知道這世界上有些怪人他就是不吃這一招,你越是那樣他越是要和你對著幹,我希望你別拿著薛琳的安危來賭。”

陸青成說,“我知道了,”隨後他看向**的我,我的視線也落在他的臉上,他對著我溫和一笑,說出的話卻依舊是霸道而殘忍,他說,“放心吧,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的。”

之前那一番折騰讓我有些疲憊,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他將我的身體放平了,然後拉著被子給我蓋上,接著我聽到霍錦在旁邊幽幽問道,“陸先生,你已經有妻子了吧?”

陸青成沒有回答,她繼續說,“你既然不能給薛琳幸福,為什麽一定要將她綁在身邊?”

陸青成淡淡說,“無可奉告。”

霍錦譏諷一笑,“這男人們向來總是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已經把最好的給了自己的喜愛的女人,卻並不在乎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要這些東西,也並不在乎女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麽,這種填鴨式的愛情,真的是不要也罷。”

陸青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說這麽多,甚至讓我有些懷疑你今天來這裏到底是為了探望薛琳還是為了要勸說我。”

霍錦說,“我本來隻是想要探望薛琳,隻是沒想到如今她已經是這樣的狀態,所以順便有感而發了兩句,陸總如果覺得我聒噪的話,我就閉嘴好了,反正我要說的也已經說完了。”

霍錦說完之後瀟灑地離開,她出了門之後,陸青成笑著對我說,“你的朋友還都挺有個性的……”隻是然後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就停了下來。

他微不可聞地輕輕歎了口氣,彎下腰湊到我耳旁說,“薛琳,你隻要好起來,說不定我突然心情好了就放你離開了。”

我依舊閉著眼睛不說話,陸青成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離開了,我睜開眼睛想著剛才的場景,心中愈發肯定,這屋子裏絕對是裝了監控了,否則不可能我一走上陽台他立馬就知道了,直接就把門給踹開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他這樣的行為簡直可以稱為恐怖,我甚至不知道除了那部手機之外,我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東西也是時刻處於他的監控之下。

一旦這樣的想法產生,就立馬不可遏製,我隻能控製著自己的思維盡量不去想,這樣才能控製著自己的眼神不再繼續往四周瞟來確認是不是頭頂上有一個時刻觀察我行為的監控。

我甚至懷疑那天我和秦越在衛生間裏的那一次交談是不是已經暴露在他的監視之下了,我越想越覺得後怕,他簡直是太可怕了,這個房間我簡直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從臥室裏跑出來,在沙發上盤膝坐下,但我又想著,他會不會在這裏也裝了監控呢?我這樣胡思亂想著,越想心中越不安穩。

沒有人在客廳裏待著,陸青成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抱著膝蓋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霍錦就從外麵走了進來,見到我在這裏坐著,急忙湊上來,隻是她隻叫了一聲“薛琳”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該和她

說什麽,我現在感覺從銳意離開的時候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隻是如今看來其實不過還不到一年,而僅僅是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將我的生活攪合地天翻地覆。

我抱著膝蓋看著電視裏播放著的相親節目,看著裏麵的女嘉賓對男嘉賓各種挑挑揀揀吹毛求疵我就特別反感,我現在隻想著喜歡我的那個男人隻要不會讓我變成小三我就心滿意足了。

午飯在家裏吃的,張媽炒了一桌子的菜色,我卻根本食不下咽,隻想著秦越到底是怎麽安排的。

隻是陸青成在旁邊一直給我添菜,我麵前的碟子裏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但他還是不停地往我碗裏夾菜,我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一把將桌子上的碗碟揮到地上。

反正現在在他的眼裏我也就是個抑鬱症患者,我做任何無理取鬧的事情他也隻會忍著。

飯桌上另外兩個人夾菜的動作一下子頓住,我垂著眸子一動不動。

陸青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對張媽說,“再去取一副碗筷來,將地麵收拾了。”

碗碟取來隻會,他不再往裏麵夾菜,這次直接夾著菜遞到我的嘴邊,如同哄孩子一樣輕聲說,“乖,張嘴,別鬧了,要好好吃飯。”

霍錦在旁邊目光複雜地看著我們兩個,然後戳著自己碗裏的米飯,估計也食不下咽了。

飯後,在霍錦的帶領下,我和陸青成一起去了她說的那個朋友的診所。

霍錦說的那個地方真是不好找,如果不是她帶著過來,恐怕一般人找不到。

我們下車之後,又在巷子裏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一家農家小院外麵。

趁著霍錦敲門的功夫,我悄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猜測著這是不是秦越安排的。

沒一會兒有個年長的老太太來開門,霍錦急忙笑臉迎上去說,“陳阿婆,我是小錦,之前和周先生約過今天過來的,周先生在嗎?”

陳阿婆陰氣沉沉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我們,往旁邊讓了讓說,“進來吧。”

霍錦扭頭看著陸青成,示意他把我帶進去。

陸青成攬著我進了院子,裏麵的房子比較複古,都是木製建築,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棟兩層的小木樓,那個陳阿婆在前麵帶路,霍錦在中間,我和陸青成走在後麵。

木樓的樓梯上踩著咯咯吱吱作響,讓人聽著有些發怵。

一直上了二樓,陳阿婆把我們領到一間空****的房間裏,然後對霍錦說,“周先生說了,隻有病人能進他的辦公室,其他人都不行。”

陸青成說,“我必須跟著她。”

霍錦看了看垂著眸子的陳阿婆,又扭頭看向陸青成,“你知道催眠師都有些奇怪,催眠術也很神秘,催眠師一般不會在患者以外的人麵前使用催眠,陸先生,既然你信任我,跟著我來這裏就是想要薛琳能夠恢複正常,我們都是抱著一個同樣的目的,難道你要因為這樣一個矛盾就放棄能治好她的機會嗎?”

陸青成看了看我,我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鞋尖。

他說,“她可以自己進去,但外麵必須有我的人。”

霍錦又看向陳阿婆,陳阿婆看了陸青成一眼,“外麵的事情你隨意。”

最後霍錦和陸青成留在這間屋子裏,我跟著陳阿婆去了那位周先生的辦公室。

陳阿婆隻是將我送到門口就自己離開了,我站在門外看著正對

著門口的一扇白色屏風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走進去,繞過屏風就看到一張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帶著無框眼鏡三十多歲的男人。

那人辦公桌上放著一個不斷旋轉的水晶小球,小球裏是瞬息變化的纏在一起的放射狀彩色線條,我盯著那個小球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腦子裏開始昏昏沉沉,急忙轉開視線看向別處。

我在這個周先生麵前站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抬起頭,從厚厚的眼鏡片後看向我,對著我上下打量了片刻,伸出中指將鏡框往上抬了抬道,“你這病確實不輕,你願意讓我給你治療嗎?一共三個療程,一個療程十天時間,管好。”

我沒有說話,如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秦越安排的,所以我也不敢立馬暴露自己。

那人見我不說話,有些僵硬的臉上突然笑了一下,在電腦上點了一下,他的電腦屏幕就彈出了幾個監控畫麵,其中有一個是現在陸青成待著的那個房間,另一個畫麵裏麵是臉上帶著幾分憂色的秦越,還有就是小院的大門外麵守著的兩個保鏢,還有二樓的這幾件房子外麵站著的四個保鏢。

隻是很快他就把畫麵關上了,“秦越為了得到我的幫助割舍了他最喜歡的一根魚竿和一根高爾夫球杆,就是為了今天能讓我把我的室內電梯借給他用用,我本來還以為是我賺了,沒想到我這是賠大了,奶奶個熊,以後我絕對要讓他褪層皮。”

我終於開口,“那秦越現在在哪兒?”

周先生挑了挑眉,將電腦屏幕整個畫麵都調到陸青成的那個房間,眼睛中閃爍了兩下,“我發現這件事情似乎是有些好玩兒,我就要看看這次是我會贏還是這家夥會贏。”

我皺著眉看著他,沒想到這人還是認識陸青成的,但聽他的語氣中隱隱帶著的較量,似乎也並不是朋友。

他又抬頭看向我,“你真的不準備讓我給你治療?就你現在這程度,真的到了自殺那一步,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我可不負責到樓頂給人治病。

我說,“自殺這事兒我又不是沒幹過,隻不過命大沒死,秦越在哪兒?”

他挑眉笑了起來,“自殺過沒死?竟然還能跟個正常人一樣站在這裏,有點意思,以後你想治療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給你九五折。”

我扯了下嘴角,“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他攤了攤手,又在電腦上按了一個鍵,他身後的書架就從中間分開向兩邊滑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門。

我看了看那個門,又看了看這個周先生。

他挑眉道,“不願意走嗎?那就算了”,他說著又要去點鍵盤。

我急忙說,“等等,我走,隻是外麵坐著的那個人你能應付嗎?”

周先生帶著些不屑地說,“他?雖然值得重視,但還不至於讓我怕他,要走快走,別磨磨蹭蹭。”

我聞言,沒有再遲疑,直接朝著那個門洞走過去。

隻是我剛走到門口,周先生說了一句,“慢著。”

我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他,他在椅子上轉了一圈,然後站起來走到我麵前,看著我的脖子說,“這個是誰給你的?”

我順著他的視線摸過去,就摸到了當初陸青成給我戴上的那條全球隻此一條的滴水粉鑽項鏈。

我疑惑地說,“有什麽問題嗎?”

他對著我勾了勾手指說,“將項鏈留下來,裏麵有定位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