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濱海之後,我在這裏買了一套八十平米兩室一廳小戶型精裝修能直接入住的房子,沒有再去找工作,每天在小區裏看看大媽們跳廣場舞,傍晚的時候到附近的公園裏散散步,每天到超市買菜,洗衣做飯都是親力親為。

一直到接近年關的時候,我揣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個人去電影院看了一場新上映的電影《非誠勿擾》,我看的時候電影已經上映好久了,上座率不高,我挑了個中間的位置,看到感慨的時候扭頭想要和旁邊的人說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旁邊沒人,而我之前其實還沒有和陸青成一起看過電影,不知為何會有這樣一個條件反射的動作。

最後我隻是稍稍愣了一下,就繼續扭頭看電影。

從電影院裏出來之後,我走到路邊攔車準備回家,一輛黑色轎車從我麵前駛過之後沒多遠又停了下來,本來我也沒在意,沒想到那輛車子又倒了回來。

我靜靜地看著那輛車子,覺得畫麵異常熟悉,當初和陸青成初次見麵之後他送我回家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一時有些膽怯,想著難道是陸青成來這裏了?怎麽會這麽巧?我摸著自己的小腹,想著是不是要避一避。

隻是我考慮的這一會兒那輛車已經停了下來,然後我身後跑上前一個年輕女孩兒,到車旁敲了敲後座的車窗玻璃,玻璃窗降下,裏麵露出一張陌生的年輕男子的麵孔,對著女孩兒笑了笑說,“上車吧。”

女孩兒高興地上了車,車門關上之前我看到那個女孩兒已經靠在年輕男子的身上說著什麽,男子嘴角嵌著一絲溫柔的笑意靜靜聽著。

我看著那輛車子逐漸遠去,然後自嘲地笑了笑就攔車回了家。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瘋狂按門鈴,我煩躁地撓了撓頭爬起來,跑到外麵開門。

我本來還以為前兩天網購的孕婦裝到了呢,還在嘀咕著快遞員太敬業,竟然這麽早就來送快遞。

隻是門打開之後我第一反應就是愣住了,第二反應就是關門。

門外的人急忙伸手來撐門阻止我關門,然後笑著說,“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恩人的?當心以後遇到麻煩了我就再也不幫你了。”

我見既然關不了門了,隻好省省力氣,轉身進屋,“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秦越說,“昨天晚上我在你們小區門口路過,恍惚看到一個身影像是你,然後就跑到你們的物業上查了業主,沒想到還

真的是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一句話不說就跑這麽遠了?我當初幫了你那麽大的忙你竟然連一句謝謝也沒有?怕我訛你還是怎地?”

我拿起杯子在飲水機裏接了兩杯水遞給他一杯,“物業還真是不敬業,我要告他們泄露業主信息,給,白開水別嫌棄,我孕婦不敢亂喝東西。”

他說,“理解理解,哎,你還沒說怎麽一個人跑了?”

我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說,“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不想在那裏待著了就換個地方換個心情,反正那個城市也沒有值得我去留戀的地方,索性就離開了,你是怎麽跑到這裏的?”

秦越白了我一眼,“我老家就是這裏的你不知道嗎?”

我奇怪地說,“我該知道嗎?”

他有些尷尬地咳了一下,“我也就隨便說說,我爺爺還有我爸媽叔伯都在這裏住,我去臨陽是因為覺得這裏太悶了想要換個地方,你剛離開幾天之後我爸給我電話說我爺爺病重讓我回來,但回來之後我才發現他是騙我的,讓我白白丟了一個好工作,隻是沒想到這麽巧,你竟也來了這裏。”

我奧了一聲,“那雲可回來了嗎?”

他說,“不知道,我發現你離開沒幾天就也回來了,所以也沒遇見,至於現在回來了沒還真不知道。”

我歎了口氣,“如果那丫頭發現我玩兒失蹤了以後再見麵肯定要削了我。”

秦越笑著說,“雲可確實是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我們又隨便嘮了一會兒嗑,他要了我的電話號碼給我打了個電話,就要站起來離開,“我這次來就是為了來認認門,以後有什麽麻煩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將他送到門口電梯,“好的,我會的,還有,你記得我之前說的,我不想再和以前的人有什麽交集了,我現在這樣過得挺好的,別告訴其他人我在哪兒,雲可……也不要和她說了,以後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自己聯係她和她解釋。”

秦越比了個ok就進了電梯,目送電梯一層層下去,我盯著電梯的數字逐漸降低,最後輕輕歎了口氣,我本來想要將過去和現在全部割斷,沒想到這麽快就又碰上了秦越,隻是碰上了也就碰上了,從他幫我從陸青成身邊離開這件事看來,他還是比較值得信任的人。

我本以為以後的生活會是帶著孩子波瀾不驚地做一個單親媽媽,以後再找一份工作,遇到合適的人或許也會嫁了,但現實總是比理想殘酷許多。

越自從知道我的住處,經常會上門送點東西,幫我點忙,我肚子漸漸大了之後,他又替我在當地找了一個比較可靠知根知底的保姆。

我來到濱海之後第二年八月底的一天,比預產期早了半個月的時間,有一天夜裏肚子突然就疼了。

那一天保姆剛好請假,之前我覺得時間還早,覺得時間也沒事就沒有在意,沒想到就是這一天的時間孩子就這麽急著要出來。

我捧著碩大的肚皮想要從**坐起來,但肚子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想要坐起來卻怎麽也辦不到,最後隻能伸手胡亂從床頭上摸到手機,直接撥了120急救報了地址。

因為是第一次生孩子,我心中害怕,生怕會危及孩子的安慰,就又撥通了秦越的電話。

他第一遍沒接,我又撥了第二遍才聽到他睡意朦朧的聲音說,“大姐,這深更半夜的有什麽事情啊?”

我忍著肚子裏的疼痛,喘了一會兒又道,“我要生了。”

我聽到他那頭有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然後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清醒了,“你要生了?怎麽這麽快?你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他說完之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躺在**閉著眼睛感受著肚子裏的疼痛,那兩個小東西估計已經不安分地想要盡快看到這個世界了。

秦越趕來的很快,在救護車來之前,他站在床前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樣子著急地說,“這救護車怎麽還不來!”

他等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就已經等不下去了,彎腰從**將我抱起來就往外走。

不過剛下了樓救護車也就到了樓下,他將我送上車,裏麵的醫生將我接到車上,過了一會兒我才發現,他自己卻沒有跟上車。

到了醫院之後我直接被推進了產房,我在裏麵痛苦了將近兩個小時,結果醫生告訴我順產不行,還是得剖,最後我隻能又挨了一刀,全麻。

我以為在這之後我就會苦盡甘來了,隻是我醒了之後,就看到秦越在我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臉色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垂著眼不知道在想的什麽。

我叫了他一聲,他忙抬頭看向我,然後走到我身邊說,“怎麽樣?哪兒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問他,“孩子呢?”

他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沒有說。

我心中咯噔一下,“怎麽了?”

他又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醫生說,有一個孩子心髒有些問題,恐怕有點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