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睜眼就撞入一雙漆黑沉靜的眸子,陸青成正在抓住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不知道他在這裏坐了多久,而這個動作又保持了多久。

他看到我醒過來,眼中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隻是聲音啞啞地說,“醒了……”

我嗯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在被子裏摸到小腹,隻有兩個月,但是也已經能感覺出來哪裏微微臃腫的感覺,隻是如今隻剩下一片平坦幹癟。

有一隻手隔著被子抓住我,我再次睜眼,陸青成撫著我的頭發低低道,“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我心裏很亂,不知道該怎樣處理著剪不斷的頭緒。

他仿佛猜出了我心中所想,鬆開我的手和頭發,坐直了身子說,“之前的所有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你還不知道的可以問我,我都會告訴你,無論何事。”

我想了一會兒,他還背著我做了什麽事情?其實那些我也大致都能猜到了,他故意挑薛璐在婦產科檢查的時候帶著我去,故意讓我聽了一半的話讓我誤以為那孩子是宋子揚的。

他也在淩遠的生意裏動手腳,讓宋氏幾乎無法經營運轉。

這些其實都是促使我和宋子揚之間矛盾徹底爆發的引子,那些炸彈遲早要爆炸,而這些事情起的作用就是催化劑。

我應該因為這件事情去怪他嗎?其實即便沒有他我和宋子揚最終也走不下去,不過是彼此折磨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而我似乎也不能把紙醉金迷裏的事情怪罪在他身上,那天的起因到底如何我還記得。

隻是心中終究是有些什麽不能釋然,至於到底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我對他說,“我想要冷靜一段時間,我們最近還是不要見麵了吧。”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最後薄薄的兩片唇裏吐出來一個“好”。

我出院的時候已經徹底入了夏,我住院這段時間陸青成果然如那天說的那樣沒有再出現在我麵前,給我足夠的空間讓我冷靜。

出院

那天是雲可來接我的,她從我流產之後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那時候聽我說完之後,吐出來兩個髒字,“這秦賤人還真敢瞞著我啊,得了我們倆算是到頭了,回去之後老娘就要去甩了他!”

我當時以為她是說著完的,直到後來她連續四五次來醫院都是自己一個人,我才知道她那話是當真的。

說實話我覺得秦越他們兩個挺般配的,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麽想的,雲可無理取鬧了,秦越竟然也跟著同意了。

上了雲可的車,我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的醫院,“我發現這段時間我住院的頻率實在是有點高,三天兩頭都和醫院打交道。”

雲可諷刺地看著我,“那是因為你和姓宋的結了婚,如果不是自己作踐你自己,你會這麽慘嗎?”

我回想了一下之後歎了口氣,“似乎確實如此。”

她笑著說,“不過還好你懸崖勒馬,沒有真的被吊死了,要不然以後我每年清明還要配一朵小黃花呢!不過你現在和陸總怎麽樣了?還互相冷靜著呢?”

之前的事情我沒想要瞞著雲可,直接都告訴了她,她當時聽了之後說給出的評語是,“不做評價。”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暫時擱置了。

我又歎了口氣,“這段時間我腦子很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按說我是該怪他的,可是似乎又沒什麽理由,但如果要我就這樣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繼續和他在一起,我又辦不到……”

雲可突然打了個轉向,調轉車頭。

我疑惑地問她,“這會兒又去哪兒?”

她說,“最近突然發現了一個心靈大師,我帶你找她給你出出主意。”

雲可帶我去的地方是waiting,領著我去了三樓的吧台,自己調了一杯酒,給我點了一杯奶茶。

那個服務生有些為難地說,“兩位小姐,我們這裏隻賣酒不賣奶茶,兩位如果想要奶茶的話請下二樓或者一樓都可以。”

雲可啪地將手裏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拍,很是盛氣淩人地說,“

那不也是你們店裏的產品嗎?我就偏偏想要在這裏喝不想去一樓怎麽著?你們不是還掛著客戶至上嗎?我們連喝杯奶茶也是犯法的嗎?”

那個服務員給雲可陪著笑,我在旁邊拉著她的袖子說,“算了別為難人家,咱們到樓下去吧?”

雲可掙開我,又在台上拍了兩下,“要不你給我配一杯奶茶出來,要不就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她話音剛落,我就聽到身後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怎麽回事?”

那個服務員正在滿頭大汗,此時終於鬆了口氣,對著我們身後彎腰叫了一聲“莫總”。

我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一身紅裙子的女人,腳上穿的高跟鞋和上次一樣,嘴唇上塗了一層淡淡的唇彩,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她就是上次送給我一串佛珠的那個奇怪女人。

雲可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急忙扭回頭,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了,一下子沒了剛才的霸道,完全都是一個小女孩的表現。

她一下子跳過去拽住那個女人的胳膊,一手指著我說,“這個是waiting的莫總……”

莫總朝我看了過來,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好巧啊,我們又見麵了。”

我說,“確實是很巧,謝謝您的厚愛,還送了我手鏈,肯定價值不菲,真是謝謝了。”

雲可在我倆臉上來回轉悠,“你們倆之前就認識嗎?”

我點了點頭,“算是吧……”

雲可拖著我在就近的位置坐下,又請莫總把電話靜音了,這才一本正經地開口求教,“我這位朋友感情受傷,麻煩您給開導開導。”

莫總“哦?”了一聲,“說來聽聽?”

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和她說來,她靜靜地聽完,然後說,“你說的那個老板,是陸青成吧?”

我詫異抬頭,她笑了一下說,“我就隨便問問,沒什麽別的意思,現在就先來分析一下你如今的心理,我聽你說了這麽多,從裏麵提煉出來一條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你很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