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一段時間,陸青成果然如陳開帶給我的話一樣,再沒有和我聯係過,真的就是各自冷靜下來。

張媽一直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我和陸青成吵架了,然後他丟下我一個人去了美國。

他剛離開的幾天,張媽一直嘮嘮叨叨,我沒怎麽理會她,到後來估計自己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也就不再說了。

現在雲可那丫頭似乎正處於熱戀期,也沒空找我出去逛街溜達了,我每天兩點一線的來回跑,白天空曠寬敞的辦公室裏隻有我一個人,陳開也沒什麽事情要求我做的,本來我就是直屬陸青成的,現在他走了,我也就無所事事了。

我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摸索到了那個書架上的開關,午休的時候就一個人躺在裏麵休息室裏的大**,但其實並不能睡著,隻是睜著眼睛發了幾個小時的呆。

晚上回到家裏麵,自己躺在**,將之前他的那件西裝擺在床頭,總是到大半夜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從窗戶外麵院子裏透進來的光線,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孤寂包圍。

我不受控製地思念他,想著他的腿傷有沒有康複,蘇眉在他身邊有沒有再使壞,我有一天甚至衝動地獨自一人跑到機場去,真想買一張機票也飛到紐約去,但最後我還是忍住了,他想讓我冷靜,那我就好好冷靜吧。

而我冷靜下來的結果就是,我發現自己太過習慣了他在身邊,如今中毒太深,估計已經無藥可救了,我甚至不敢想象假如將來沒有他了,該怎麽辦。

我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到後來公司有時候想去了就去轉轉,不想去了就趴在屋裏睡大覺。

直到有一天周末的早晨,雲可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去她家裏一趟把她領出來。

此時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大清早的我趴在被窩裏不想起來,迷迷糊糊地說,“大姐,我還在睡覺呢!你能不能直接把話說清楚了,什麽叫我去你家裏領你出來?你是幼稚園的小孩子嗎?”

雲可在那頭壓低了聲音給我解釋,“你不知道,其實我和梁晨的事情一直沒和雲寂說,我就準備先斬後奏,等時機成熟了再說,隻是不知道哪個死八婆直接把這件事情捅到雲寂麵前了,他激烈反對,無論我說什麽他都不聽,堅決不同意我嫁給梁晨,我今天本來和梁晨約好了一起去遊樂場,可是現在雲寂把著門不讓我出去,我就隻好向你求救了!雲寂這個暴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他認定了的事情,就沒有什麽更改的可能,可是我一定要出去啊,所以就隻能麻煩好姐妹你了,你今天周末在家不是沒事嗎?過來救救急啊!”

我消化了一會兒,“也就是說,雲寂是今天才知道你和梁晨的事情?而你那麽早就開始試婚紗了?”

她說,“不是今天,是昨天。”

我嗬嗬了一下反問,“那有什麽區別?”

“哎呦你到底來不來?你不來我和你絕交!”

我說,“來,你等著,最近生活無聊,正好缺點樂趣轉移注意力。”

掛斷電話我掀開被子下床,迅速刷牙洗臉洗漱完畢出門,張媽在後麵叫我,“太太,你早飯不吃了?”

我對她揮揮手,“不吃了,我出去吃,你自己吃吧。”

我打了車去了雲家的別墅,雲可家裏我來過幾次,但次數不多,因為正如

雲可說的那樣,雲寂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暴君,簡直就是一個純天然的移動冰塊,整天冷著一張臉,話不多,和陸青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進了雲家的別墅,雲家的保姆就在院子裏的小凳子上蹲著打瞌睡,而大門正緊閉著。

我走到那個保姆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保姆迷迷糊糊抬頭,見到是我,急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站起來叫了一聲“薛小姐。”

我看了看那邊緊閉的大門,“裏麵在幹嘛呢?雲可呢?”

保姆說,“小姐被先生關在屋裏,不許她出來,昨天晚上已經狠狠吵了一架了,今天先生差點都動手了呢!您來了也正好,趕緊勸勸他們兩位吧,否則這別墅就要被這兩位給拆了!”

保姆正說著,我就聽到客廳裏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保姆哎喲喲了一聲,“這又開始了!”

我走到房子前,伸手拍了拍門,叫道,“雲可?開開門,我是薛琳!你不是要和我一起逛街嗎?怎麽關著門在裏麵幹嘛呢?”

裏麵沒有回應,又聽到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我正準備再拍門,門直接從裏麵打開了,露出雲寂一張麵無表情的死人臉,我嚇了一大跳,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

雲可在雲寂的身後,朝著他偷偷舉了舉拳頭,然後對我說,“進來吧,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了才行。”

雲寂往後偏了下頭看了雲可一眼,然後讓開門讓我進去,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下。

雲可拉著我在雲寂對麵坐下,翹著二郎腿捏著瓜子開始嗑,一邊吐皮一邊說,“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這個婚呢我一定會結的,你就別白費工夫了,我改變不了你的心意,你也別想讓我改變主意了。”

雲寂繃著臉說,“我這都是為你好……”

“哎呦喂,您可千萬別說這麽高大上的理由,我都為你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會自己理解嗎?”

我見這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又要開始吵架,急忙開口說,“兩位先別慌著吵架,要不這樣吧,雲寂哥,你就先說說,你到底為什麽反對雲可嫁給梁晨?”

雲寂麵無表情地說,“反對就是反對,這還需要有什麽理由嗎?”

我被他一句話堵得後麵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我隻好換一種說法,“雲可現在已經二十五了,也是到了嫁人的年齡,你總不可能養著她一輩子吧?”

雲寂看了雲可一眼說,“當初我答應過他爸爸會照顧她一輩子,我向來說到做到。”

我再次無話可說,雲可哼了一聲,“說的可是比唱的好聽,照顧我一輩子?我呸——誰稀罕你這個暴君照顧一輩子?我告訴你雲寂,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哥也是看在死去阿姨的份上,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全天下人都得聽你的?過去這麽多年我一直受你的奴役走你給我安排的道路,但今天老娘說了,以後我要走我自己的路,你別想再管著我!再說了,就算你想要管我也管不住,對了,還有,別總是覺得我的手機是專門為你設置的,去到那兒都得給你打報告,從今天起,別想了!”

她說著,把手機拿出來,直接掀開後蓋,抽出一張手機卡扔到了桌子上。

她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苟且行為,幾乎天天換女人

,我這裏都有跟蹤照片!要不我現在就把那些東西拿出來讓薛琳看看,到底這位雲寂哥哥是什麽熊模樣!”

雲寂好一會兒沒說話,我看了看他的臉色,用胳膊肘撞了雲可一下,“你有些過分了啊,咱們就事論事,不要人身攻擊牽扯別的事情。”

雲可冷笑了一聲,“我人身攻擊?我這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是嫌棄梁晨私生活混亂嗎?他自己都亂成那樣了,不知道到底在嫌棄別人什麽!況且我自己亂成什麽樣我能不知道嗎?還是說……哥,你是舍不得我嗎?”

雲寂依舊麵無表情,沒什麽動作,隻是定定地看著雲可。

雲可輕笑了一下,對著雲寂眨了下眼睛,然後對我說,“說起來,這最人渣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麵前這人,你估計從來都不知道,我和雲寂在我十五歲的那年就突破了正常的男女關係,你更加不知道的是,我還為他懷過一個孩子呢!”

我聽了之後,差點暈了過去,不可思議地將兩個人來回打量了一番,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話。

雲寂依舊麵無表情,雲可笑了一聲接著說,“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孤男寡女的整天在一個房子裏住,總會發生點什麽來,事實上,和我保持關係最長時間的床伴不是當初的那個法國帥小夥,也不是什麽中國小鮮肉,而是我整天大哥大哥叫著的這位,從十五歲到現在,整整十年!嗬嗬,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感覺,反正我是膩了,我有後來的這些事情他也占著很大的功勞,都是他教的,我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不說誰。”

“哦,”雲可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是因為你上我上癮了,換了別的女人做不長……”

雲可話音未落,我眼前一花,雲寂整個人已經撲了上來壓住雲可的身體,一隻手握住他的脖子,麵目陰冷地說,“雲可,不要做一些事情來挑戰我的底線!”

雲可仰著脖子艱難地說,“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麽樣的底線!”

我終於反應過來,急忙撲上去去推雲寂的胳膊,驚叫著說,“你快鬆開,快鬆開,你這樣下去會絕對會出人命啊!”

雲寂不為所動,依舊盯著雲可的眼睛,“如果你實在是要嫁給那個姓梁的,我覺得我們以後就沒有要繼續交集的需要了。”

雲可說,“我也這樣想,本來你也就是繼承了我爸的家產才有了今天的地步,現在把我趕走了你就一家獨大了唄!”

雲寂說,“你這樣想我?”

雲可反問,“難道這不是嗎?”

我繼續去掰雲寂的手,“有什麽事情坐下來好好說,雲寂哥,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你都不聽聽雲可自己的想法,是你自己一意孤行!”

雲寂說,“薛琳,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傷到你。”

我有些氣急敗壞,“你們一個二個怎麽都這樣?”

雲可一直隻能幹瞪眼,眼看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我嚇壞了,對著雲寂大聲說,“她就要被你掐死了!”

雲寂終於鬆手,我扶著雲可坐下,雲可劇烈地咳嗽。

雲寂走到窗邊點了支煙,煙頭燃燒一半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說,“雲可,你確定了嗎?”

雲可說,“確定了。”

雲寂點頭,語氣淡然地說,“那你以後不要叫我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