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所謂對峙2
“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死無對證，孩兒不敢妄作雲雲。”說著，慕容昀突然起身站在慕容白麵前，雙手抱拳，雖臉色依舊慘白，卻保持著一副沉穩無他的樣子。
慕容白沒有直接說什麽，雖然慕容昀沒有直接說明，但曾經的藍蒼皇宮也有過一場政變，深宮高牆裏的爭鬥他也是心知肚明，隻是他沒有想到會如此直接的在自己身邊發生，而且全然在沒有自己控製下演變得沒有了章法。
過了很久，慕容白終於打破了沉默。
“昀兒，你們幾個先回去，一會兒朕讓太醫給你們徹底看看。另外，歐陽德就先留在你那裏，朕稍後再同你們說這件事。”
“是。”慕容白的話其實早就在慕容昀和楚夢靈的意料之中，兩人也不多說什麽，告退後，直接回到了東嶽殿。
“怎麽樣了？”看到慕容昀他們二人出來，冷星連忙跟了上去。
“先回去，父皇已經派了太醫先來看我們幾人的傷勢，其他的無礙。”
慕容昀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冷星跟了他這麽久，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既然他這麽說了，看來事情的發展都在他們控製之中，如此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什麽。這樣想著，幾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一並回了東嶽殿。
而另外一邊的九墨宮裏，慕容哲卻並沒有那麽好過。
“你說什麽！父皇說要召見歐陽德了？什麽時候？”
“屬下不知，隻是聽太監們這麽一說，具體不知。”
“什麽叫具體不知！慕容昀人呢？”
“回主子，四皇子現在回東嶽殿了，說是皇上讓太醫去看他的傷勢。”
“看傷勢？沒有直接召見歐陽德嗎？”
“沒有。”
氣急敗壞的慕容哲聽到屬下最後的稟告後，突然安靜了下來，他低著頭，掩蓋著自己的表情，半天終於開口。
“那麽，我們還有機會。”
“主子的意思？”
慕容哲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的抬頭看著自己的屬下，一雙眼睛冒著森森的殺氣。
“屬下愚鈍，不知該如何行事。”
“殺！”
“主子，歐陽德一直在東嶽殿，恐怕我們不好動手。”
“他在東嶽殿待再久，也有出來的時候，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和慕容昀在一起，你們現在去東嶽殿給我盯著，隻要看到歐陽德出來，隻要他沒有和慕容昀在一起，就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慕容哲話剛出口，突然聽見門側一個踉蹌的聲響，原來，安季芸因為不放心自己的兒子，於是過來九墨宮看看，誰知道，又一次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什麽人在那裏！”慕容哲話剛出口，安季芸已然出現在他麵前，隨後，在慕容哲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安季芸一巴掌重重的煽在慕容哲臉上。
“母妃！”慕容哲一手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季芸，這麽些年了，自己的母妃從來沒有這樣對過自己，慕容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安季芸則是紅著眼，緊緊鎖著眼裏的淚水看著眼前這個她越發感到陌生的兒子。看到這一幕，剛剛正在和慕容哲商量下一步打算的那個屬下，連忙退了身子離開。
這時的九墨宮裏僅僅剩下安季芸和慕容哲兩人，安季芸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兒子，良久，奪眶而出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
“哲兒……”
“母妃。”
安季芸一手托著慕容哲的臉，然後突然笑了。
“哲兒，我的孩兒，會不會有一天，你也因為母妃礙手礙腳，然後也一並將母妃也殺了呢？”
“母妃！你胡說什麽！孩兒怎麽可能！你可是孩兒親生母妃啊！”
“親生母妃？嗬……”安季芸原本還是輕輕托撫著慕容哲的臉，聽他這麽一說後，突然又是一巴掌重重的煽過去。
“母妃你！”
“親生母妃又如何？你能對你親生父親下手，本宮這個親生母妃又如何！”
“母妃！你莫要胡說，孩兒從來沒有想過做對不起父皇的事。”
“父皇？嗬……哲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母妃揣著明白裝糊塗？母妃指的是誰，你會不知道？”
“母妃，你莫要胡說！我姓慕容，是藍蒼皇慕容白的次子，是藍蒼的二皇子，我跟那個姓歐陽的沒有半點關係！”
“哈哈！沒有半點關係？好一個沒有半點關係！沒有半點關係，你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管人家要宮中禁藥？你就不怕他說出去？”
“我……”慕容哲看著自己母妃，一時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怎麽？你其實早就知道了我同他的關係，可笑，我從來並沒有刻意想瞞著你，你怎麽會不知道呢？嗬，為了你，我一次又一次的陷他於不義，你竟然還如此待他？嗬……嗬……哈哈哈……”安季芸突然沒有了平日裏溫婉的模樣，一個長嘯，劃破了九墨宮。
看著自己母妃這般模樣，慕容哲一時也亂了分寸，他想至歐陽德於死地沒有錯，但他到底是真心護著自己母妃的。
半天，慕容哲終於軟了下來，他撲跪在自己母妃腳邊，“母妃，孩兒知道錯了，可是，孩兒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若他在父皇麵前說了什麽，孩兒就完了！母妃，你就孩兒這麽一個孩子，我想，你不會忍心的。”
“那你想如何？”
“母妃，孩兒求你，既然他是孩兒的親生父親，那……那為自己孩兒犧牲，也是理所當然的，隻要……隻要他死了，對！隻要他死了，死了，死無對證，慕容昀就奈何不了孩兒，孩兒就還是二皇子，說不定，說不定以後還能是藍蒼的皇帝。母妃，我知道你不會忍心孩兒出事的。”
慕容哲的話如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割裂著安季芸的心，一刀又一刀，半點都不手下留情。安季芸似乎已然聽到了自己那顆已然麵目全非的心，在滴血的聲音。
隨後，安季芸蹲了下來，她無比柔情的看著慕容哲，她抬起手，細細而又溫柔的撫摸過慕容哲的臉頰，然後，終於笑著開口。
“哲兒，你真是母妃的好兒子，你真的沒有讓母妃失望……”說完，安季芸沒有理會自己兒子，兀自的起身，轉身，然後無比漠然的離開了九墨宮，盡留著慕容哲一個人在空****的宮裏漫無目的的發著呆……
看著自己母妃離開，慕容哲呆呆的跪在地上，那麽一瞬間，他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麽了。雖然，他早就知道歐陽德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對權力對地位的渴望，早已讓他忘記了這些，或許在慕容哲眼裏，歐陽德不過是一個可以他隨便利用的棋子，而且不管是因為自己是不是他親生的兒子，隻要有母妃在，他就可以隨便自己任意“處置”，但是，慕容哲可以不理會歐陽德，卻不能不在意自己母妃。
九墨宮裏，慕容哲正在一個人不知所措，而東嶽殿裏的一群人，卻明顯都在按照自己的安排走著每一步。
因為慕容白的意思，慕容昀幾人自然是任由太醫給自己幾個人做了個簡單的全身檢查，還好，雖然流了不少的血，但是到底還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大概處理了下，換上幹淨的繃帶，太醫囑咐了幾句諸如按時換藥，不要沾水等等，也就告退了。隨後，楚夢靈讓東嶽殿裏的宮女去找來宮中奶娘嬤嬤，給吳氏一家僅留下來的這個孩子喂奶，好在之前同慕容白提到過，這事辦起來，倒也沒有什麽難的。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後，楚夢靈幾個人又重新圍坐在一起討論著下一步的事情了。
“四皇子殿下，微臣什麽時候去麵見皇上？”
“這個要等父皇召見，若不是今天下午，那估計就是明天了。”
“主子，我們現在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慕容昀看了看楚夢靈，“靈兒，這個你來說吧。”
楚夢靈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們今天去宣政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安貴妃和二皇子慕容哲，看來，這和我們之前估計的沒有錯，慕容哲選擇要‘先發製人’，不過後來的對話，我們發現，慕容哲雖然先到了宣政殿，但是卻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去‘顛倒是非黑白’。不過，雖然目前在皇上那裏，慕容哲沒有占到便宜，但是從他選擇先去找皇上，可以發現，他已經采取另外的行動了，這就如同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雖然我們回到皇城，但這並不能說明是絕對安全的。”
“不是絕對安全？我們主子是四皇子，就算二皇子再如何不把我們主子放在眼裏，皇上還在，他怎麽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
“我們不能排除他繼續兵行險招。而且，冷星，你們不要忘了，即使他現在沒有辦法動到昀哥，但是歐陽先生如果死了，對他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
“楚姑娘的意思是，二皇子會對微臣不利？”
“是的。所以，在事情處理好之前，歐陽先生你最好不要離開東嶽殿，出門的話，一定要有冷星跟著。”
“可是……”
“哎呀，歐陽先生你就別可是了，你想說，二皇子慕容哲好歹是你親生子，但是你要想想，這一路他是怎麽對我們的，你當他親生子，他是不是當你是父親！”冷月的話，如一把當頭棒喝，打碎了歐陽德心裏那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一絲僥幸。
“好了冷月，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要想想，如果父皇召見歐陽先生，我們什麽話該說什麽話是不該說的。”
“直接說不是很好了嗎，還有什麽該說不該說的？”聽著慕容昀的話，冷月有些不明白的開口。
“冷月，我們現在除了歐陽先生一個人，沒有其他人證，那些追殺我們的人，現在也已經塵歸塵土歸土，死無對證，慕容哲完全可以打死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