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兩軍對壘

等到了慕容白和莫柔的支持與肯定,慕容昀自己覺得是更加有信心的,不管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一條怎麽樣的路,至少他是幸運的更是幸福的,有這樣的一家人這樣陪著自己,就算這次真的難逃一劫,至少今生已然是了無遺憾的。

正當藍蒼皇城裏,慕容昀和楚夢靈幾個人雖然因為即將可能發生戰事而有些鬱悶,但終歸一家都是有幸的在一起的時候,東璃的夜擎宇的狀態明顯要更加的不好。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大殿上發呆,已經三天了,自從楚夢靈跟著慕容昀離開後,已經整整三天了,夜擎宇比所有的想象上要更加脆弱得多,三天,他整整的三天穿著那一件紅色的喜服,手裏拿著的是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裏麵裝著的是準備要在大婚之後送給楚夢靈的半顆青靈丹。

“靈兒……你就真的這麽希望離開朕嗎?你就真的這麽恨朕嗎?恨到寧可不要自己安危也要離開朕嗎?”

偌大的大殿上,除了夜擎宇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所有好像心照不宣一樣,誰也不會更加不敢靠近這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清清淡淡的女聲突然響起。

“皇上……”

夜擎宇聽到聲音,淡漠的抬了頭,“綺雲?你來了?”

綺雲沒有說話,她走到夜擎宇身邊,然後挨著他坐下。其實,夜擎宇早就已經猜到了,楚夢靈這幾天突然變得那樣的“順從”實際上是為了要麻痹自己,好讓自己不會在她身上做什麽手腳,她是那樣的堅信他一定會來帶她走,所以她不能讓自己被另外的一個人有所控製……當然,夜擎宇也早就猜到,那封來自無雙樓的信,其實是那次楚夢靈假借和綺雲去明月山莊的那個空擋,出了東璃拿來的,但是這個時候,夜擎宇並沒有選擇要質問綺雲,因為他很清楚,其實綺雲也是個性情中人,雖然不管綺雲之前是不是知道楚夢靈的計劃,但是就算早就知道,恐怕她也會選擇幫她吧,其實她們都是這樣的一類人。

看到夜擎宇久久的沒有說話,綺雲終於開口問道,“皇上,在想什麽呢?”

夜擎宇轉過頭看著綺雲,老半天,終於笑了笑,“你會不知道朕在想什麽嗎?”

“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

“那你說呢?不這麽做,朕還能怎麽做?”

“可是,百姓是無辜的啊,戰爭,受苦的隻會是無辜的百姓,生靈塗炭,真的是皇上你想看到的嗎?”

“不然呢?”

“不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上,你用戰爭作為威脅,是一定不可能奏效的。”

“不管是不是有可能,或者根本就沒有可能,朕都要這樣做!因為朕是一國之君!”

“皇上,正是因為你是一國之君,你更加有自己的責任,你更加不可以拿百姓的性命以及東璃上下開這場賭局!”

“那麽,你認為朕還有可以選擇的嗎?如果這件事不了了之,旁人會怎麽看待朕?會怎樣看待東璃!”

“皇上……”

“綺雲,如果你不想生靈塗炭,最好的辦法就是勸說靈兒回來,朕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我沒有,即使我有,即使我願意去這麽做,我想夢靈她也是不會願意回來的,這麽久了,我想皇上,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夢靈才對的。”

“嗬嗬……哈哈……哈哈……”夜擎宇看著綺雲,突然大笑起來,隻見他丟掉了手中的小木盒子,然後整個人如同瘋魔一般展開雙臂在大殿上踉蹌的打轉著。綺雲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一直看著,直到夜擎宇踉蹌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

綺雲說的話,夜擎宇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他之所給楚夢靈他們留了書信過去,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僥幸罷了,或許更多的是,夜擎宇不想因為這些又丟掉本該有的立場。但是,當他離開大殿之後,他更加想明白了,這場戰爭一定是要打的,而且,他夜擎宇一定是不可以輸的,所以,來到書房,夜擎宇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南海的白應天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無外乎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的挑撥白應天和楚夢靈之間,本來就不好的關係,因為夜擎宇知道,現在,藍蒼和辛月已經是結盟的事態,如果單單是東璃對藍蒼,那麽他夜擎宇有信心可以對付得了慕容昀,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辛月,勝負就不好說了,畢竟辛月那位明王伊青沫還有那位大將軍夏禕都不是省油的燈。夜擎宇雖然自負,但是他還沒有被氣憤衝昏頭腦,拿整個東璃的命脈去開這樣的賭局。所以,既然要打,那麽一定要贏,而南海作為現在最好可以利用的籌碼,夜擎宇自然是不用白不用的。

當白應天收到夜擎宇的來信的時候,大概是兩天之後,也就大概還有一天的時間,如果楚夢靈還不回到東璃的話,夜擎宇就要打算發兵了。收到書信之後,白應天第一時間叫來了自己的兒子白羽楓。其實這一切說起來到底都是在白應天的料想之中,他其實也料想過慕容昀會不會娶自己的女兒白羽煙,但是之所以料定了還要去做,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白應天那個早就已經扭曲得不成人樣的心理,就好像血腥味可以讓他感到興奮一樣,戰爭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場會有死傷的遊戲罷了。

“父皇,你找兒臣來有什麽事嗎?”

白應天看著大殿中央的這個人,白羽楓,其實可以說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現在他這個優秀的兒子,又一次在自己麵前示弱,白應天突然又一次覺得很舒心。

“看看這個吧。”白應天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把夜擎宇的那份信給了白羽楓。

半天後,白羽楓看完了信,“所以,父皇你打算出兵?”

“你說呢?”

“我?即使我不同意,想必你也不會就此改變自己的主意的,不是嗎?”

“朕的皇兒,有時候,你要知道,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的父皇說話,是很不好的。”

“那麽,我尊敬的父皇陛下,您打算怎麽打這一場仗?”

“不是朕打算怎麽打,而是你打算怎麽打。”

“我?”

“是的,父皇到底老了,難道,你打算讓父皇這麽一把年紀還要皮甲上戰場嗎?”

白羽楓淡淡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他才不會那麽容易就相信他的話,這麽多年了,雖然白應天的年歲跟著時間在增長,但是卻從來沒有顯示半分老態過,白羽楓堅信,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父皇,他們倆現在對峙的話,自己一定不會有勝的把握。

“兒臣愚鈍,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皇兒,將來,你是我南海下一任的君主,現在,自然是需要建功立業的。”白應天說得好聽極了,但是其實真實的目的無外乎,他隻想作為一個看戲的人來欣賞即將上演的戰爭遊戲,既然是戲劇,他自然要讓自己“安安分分”的做好一個觀眾了。

白應天的想法,白羽楓雖然不是完全都能夠猜到,但是有個六七分的把握還是有的,但是不管如何,他都沒有說“不”的權力,反正這次慕容昀悔婚在前,而且自己早就和楚夢靈有著婚約,這一次的仗怎麽說,他都是有立場出兵的。

“所以,父皇打算讓兒臣什麽時候啟程去東璃?”

“明日就去。”

“這麽快?”

“怎麽?你怕了嗎?”

“不,兒臣隻是覺得,打仗到底不是遊戲,雖然這次看上去東璃是主戰場,但是我們還是需要布置準備好一切的,畢竟我們不能輸。”

“那麽,你怎麽打算?”白應天倒是沒有料到白羽楓會對這場仗如此上心,倒是突然來了興致。

“自然是先給東璃修書一封,告訴他們我們南海與他們結盟,另外,再加緊訓練一部分士兵,再有,這次征戰說不好長短,東璃的夜擎宇一直都會吞並四國的野心,我們不能讓他們利用這次機會,先滅了辛月和藍蒼,然後再回過頭來和我們南海有比肩的機會。”

“嗬,看不出來,你還真有自己的想法,好吧,這件事,由你自己全權負責,從今天開始,朕要知道的是結果,不需要過程,你明白了?”

“明白了父皇,那兒臣先下去安排了。”

“去了。”坐在正位上,白應天看著自己皇兒慢慢走遠的背影,突然露出了一分十分玩味的笑容。

時間過得很快,也正如夜擎宇自己之前就料想的一樣,藍蒼和辛月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楚夢靈自然也是沒有要回東璃的跡象。當最後一天的期限過去之後,夜擎宇親自帶領了兵馬,手裏拿著剛剛從南海那邊得來的書信,來到了東璃和辛月、藍蒼邊界交會的兗州。而這個時候,早在收到夜擎宇書信的那一天後,慕容昀就和伊青沫開始謀劃了。慕容昀和孝康帝達成一致,辛月藍蒼的主將由藍蒼的大將軍夏禕擔任,而辛月的明王伊青沫雖然名義上和夏禕同級,但是夏禕畢竟資格老練,總指揮還是夏禕,而由於夜擎宇親自領兵,慕容昀這邊自然不能在氣勢上被壓得半分,禦駕親征是必須的,而孝康帝則在國度內主持兩國事務,當然藍蒼的具體事務還是由慕容白和慕容璟負責,至於楚夢靈,在幾番說服都沒有被同意的情況下,自然隻能選擇和皇太後莫柔留在皇城內等消息。

由此,兩軍之間第一次會麵,就留在了兗州。

兩軍對壘一觸即發。

兗州城高高的城樓上,慕容昀居高臨下的看著夜擎宇的兵臨城下。

“慕容昀,想不到,我們真的有一天要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夜擎宇,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嗎?你從來都在享受這種戰爭的快感,現在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般故作感慨萬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