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得不到的，就毀滅
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更何況他還不是浪子，他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王爺啊，為什麽她要這麽決絕，這般殘忍！
伊青沫的心很痛，痛的他撫在楚夢靈臉上的手指都在明顯的顫抖！
看著這樣的伊青沫，楚夢靈心中突然沒有那麽憤怒了，歎息了一聲道：“伊青沫，以前的一切都已經逝去了，你當知覆水再難收，放過你，也同樣放過我，那樣不好嗎？”
“可是你從來都不是覆水！”伊青沫失聲痛吼，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就不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楚夢靈！”楚夢靈淡漠道，“你與我而言，若是相安，那就是我辛月國的定安王，若是苦苦糾纏，那麽，你就隻能是我的敵人！”
有些話，她已經說過太多遍了，如果還是執意如此，她也不願再多浪費唇舌。
“敵人？”伊青沫身子再次僵直，低喃這個詞半晌之後，突然瘋狂的道，“如果相安的結局是你永遠的離開我，那麽我寧願做你的敵人！”
說罷，在楚夢靈的怒目下，伊青沫顫抖的大手掐上她的脖子，越收越緊，既然得不到，那麽久不如毀去！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濃重，楚夢靈本是冷漠冰冷的眸子，突然湧出淚水，不是害怕，不是驚慌，而是可悲，她短暫的重生，竟然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迷蒙中，她又似乎看到了慕容昀憤怒的妖孽臉，也似乎看到了夜擎宇清雅絕倫的臉露出恐慌，楚夢靈留著淚水笑了，慕容昀，如果我就這樣走了，你是不是又會發瘋，夜擎宇，我突然很想再去一次桃花林，你願意陪我去嗎……
楚夢靈的淚水燙疼了慕容昀的心，紅了雙眼，發了瘋一般的襲向伊青沫，“砰”的一聲，十成的力道，讓沒有防備的伊青沫重重的的摔倒在地上，重重的吐出一個字：“殺！”
而他自己卻顫抖著雙手抱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兒，像個受傷的小獸一般脆弱的抖著聲音：“女人，你還沒有接受我，你怎麽可以這麽死去，我不許！你聽著，我不許！”
他慕容昀的人生中從來都沒有這麽無助過，也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怕了，他怕他來遲了，他怕他會失去懷中的人兒……
“把這個給她服下去，她還有氣息。”緊隨著慕容昀趕來的夜擎宇，輕聲道。
看著這一幕震撼的同時，也同樣感到很心酸，心疼，複雜，慕容昀，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就已經陷入了這麽深，那麽自己呢……
“真的嗎？”聞聽夜擎宇的聲音，慕容昀抬起發紅的眼睛，眼眶裏，赫然已是滿滿的晶瑩，但是聲音裏卻是瀕臨死亡的人突然看到生機一般的驚喜。
夜擎宇渾身一震！這一刻，他突然有瞬間想要放手，可是他的驕傲，他的執著，以及那顆見到她就會跳動的心讓他扼殺了這僅有的一絲想法，點點頭，再次遞出手上的藥丸：“這是小還丹，快給她服下。”
慕容昀深深的看了夜擎宇一眼，迅速接過藥丸，給楚夢靈服下，但是卻仍然甩出一句話：“夜擎宇，不要以為你救了她，我就會退縮，我慕容昀說過，這輩子，她都隻會是我的女人！”
夜擎宇同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夜擎宇的人生中也沒有放棄二字。”
“噗！”伊青沫慘白著臉吐出一口血，五髒六腑俱都受到重創，為慕容昀內力之深震驚的同時，更為看到眼前這一幕感到絕望，窒息，痛苦。
原來除了慕容昀，夜擎宇這個同樣出色的人物也為她動心，苦笑一聲，那樣出色的人兒，又會有哪個男子不為她動心？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會為了一顆爛魚目丟失了這顆絕世明珠！
一場廝殺，共上千暗衛，僅僅是一炷香的時間，就機會死傷殆盡，定安王府的侍衛和暗衛已經死光，剩下的兩方卻仍然在廝殺，主子不喊停，他們就不會停手，血，在這個夜晚，染透了這一片土地……
“咳咳！”服下小還丹之後，又在慕容昀不計後果的用內力幫她調息，楚夢靈很快就醒了，醒來的刹那，她就看到了麵露狂喜之色的慕容昀，以及同樣露出釋然笑容的夜擎宇，茫然的眨眨眼，直到視線掃過那邊已經顫顫巍巍站起身的伊青沫之時，眼神才化為冰冷，伊青沫，泥人尚有三分氣性，這一次，你真的惹火我了……
慘白著臉的伊青沫在看到楚夢靈冰冷的目光時，心中劃過劇痛，可是麵上卻是沒有絲毫逃避的直直看著她，即便是這一刻，他也沒有後悔過，因為那種想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的心仍舊沒有變。
雖然楚夢靈沒有說話，但是在場的幾個人卻都是知道她心中焚天的恨怒，慕容昀環過楚夢靈的腰身，怒瞪伊青沫：“伊青沫，你既然敢做，就要有等死的準備！”
“要動手就快，本王不懼！”淡淡的看了慕容昀一眼，伊青沫傲然道，但是在看到楚夢靈眸中湧起的殺意時，心中大痛，臉色也止不住的又白了幾分，慘然一笑：“如果得不到你的愛，那麽本王寧願毀了你，可是本王卻失去了這一次的最佳機會。”
“怎麽？”楚夢靈攔住暴怒的慕容昀，譏諷的對伊青沫一笑，“你這是再告訴我，你還會不計一切的要殺我嗎？”
這個混蛋，這個人渣！看來她一次次的放縱他，還真把自己當做軟柿子捏了！
即使楚夢靈譏嘲的麵容讓他痛得無法呼吸，可是他仍舊執拗而貪婪的看著她：“是，我想殺你，每每發現我心中你的身影更清晰一分的時候，每每你狠心拒絕我一次的時候，甚至是每每我想你想的心痛的時候，我就想殺你，殺了你，或許我就不會那麽痛了，可是，我卻害怕我再也沒有下手的勇氣了……”
慕容昀皺眉，他憤怒，其實隻是因為事關楚夢靈，他愛的女人，如果換一個人，他定然不會，不是因為其它，隻因為他同樣是一個驕傲的男人，驕傲到得不到就毀滅的男人！
夜擎宇心中歎息，同樣是因為了解，因為理解，所以他一直沒有出手，一直沒有出聲，他們，終究是一類人啊。
楚夢靈同樣眸光閃了閃，一萬次的想要射出腕上的袖箭，可是卻有一分理智告訴她，那個人也許沒有這麽可恨，驀然的轉過身，留下一串冰冷的話語：“伊青沫，我不是生母，所以我不會輕易原諒每一個傷害我的人，我不殺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屬於你的懲罰會等著你……”
其實在楚夢靈看來，伊青沫最愛的還是他自己，那種生死無謂的大愛，並不屬於他，因為他顧忌的太多。
楚夢靈說完這些就離開了，慕容昀和夜擎宇二人自然也是隨著她一起離開，而在他們都離開之後，痛極的伊青沫就吐血昏迷，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的眼睛還在看著漸行漸遠的纖細身影，楚夢靈，停下來，隻要你轉過身，你就可以看到我啊……
“女人，你這個樣子要怎麽走回去啊？”看著楚夢靈搖搖晃晃的身影，慕容昀實在是受不了的道，“要不借用一下我寬闊的背吧。”曆經生死，他知道她心中定是鬱結難安，這讓她心疼。
楚夢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看起來像是弱的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嗎？”
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楚夢靈心中還真的鬱悶的很，她的伸手在現代算是高手，她的輕功也算是獨一無二，可是她沒有內力，她也不懂得點穴，這讓她在麵對伸手不菲的敵人時，落了大大的下乘，就比如今天。
“哪裏啊？”慕容昀嘻嘻一笑，“我們楚大小姐多麽神勇啊，神勇到遇到我就知道動針動箭，但是在遇到伊青沫那個想要殺你的時候就隻能束手就擒……”
說到最後，已經是抑製不住憤怒和嘲諷，剛才的那一幕幕，直到現在還讓他心驚肉跳，後怕不已，如果再遲一點，他會不會隻能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我怎麽會想到那個家夥會突然發瘋？”楚夢靈很委屈的爭辯，但是這個樣子的她，倒是真有幾分小女兒的撒嬌氣，看的慕容昀無語翻白眼，卻看的夜擎宇“撲哧”一笑。
“笑什麽笑？笑你牙白啊！”聽到笑聲，楚夢靈更氣了，夜擎宇眼睛卻亮的幾乎閃了她的眼，甚至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聲道：“我的牙齒還真的挺白。”楚夢靈僵了。
“哈哈！哈哈哈哈！”見到楚夢靈吃癟，慕容昀很不給麵子的捧腹大笑。
楚夢靈自己也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之後，也跟著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夜間穿越了很遠很遠……
一笑過後，慕容昀和夜擎宇雖然還是想看兩相厭，不過，幾人之間的總體氣氛還是不錯。
“是不是不想回去？”見楚夢靈走的方向看似隨意，仔細看卻根本就是與郡主府相反的方向時，夜擎宇笑笑問。
楚夢靈點點頭，對於夜擎宇這樣敏銳的洞察力，她從來都不會意外，她的確不想回去，此時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去那片桃花林，感受桃花的芬芳，洗禮混亂的心緒。
“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想去哪？”很不高興楚夢靈和夜擎宇之間的默契，慕容昀沒好氣的嘟囔一句。
楚夢靈瞪他一眼：“沒人讓你去，不想去你可以回去睡你的大頭覺！”
“哼！”見楚夢靈的注意力被轉移過來了，慕容昀眼裏都是笑意，不過嘴上卻哼哼道，“這小子可是個危險分子，我可不放心你跟他單獨出去！想讓我回去，沒門！”
楚夢靈翻了個白眼，對於這個無賴，她決定無視，但是夜擎宇在看到楚夢靈和慕容昀之間的相處模式時，麵上雖然還依舊掛著清朗如月的笑，但是心下卻沉了沉，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似乎隻有在麵對慕容昀時，才會不自覺流露出真性情，這一點，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