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心無情
楚夢靈腳步一頓，她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看著夜擎宇，“你都知道些什麽！”
質問，這絕對是個質問的口氣！
夜擎宇沒有在意，“不多不少，也就知道你母親是前任南海聖女罷了。”
“你派人查過我？嗬……嗬嗬……”楚夢靈突然笑了，眼裏卻掛著晶瑩。
“我……我也隻是想幫你……你之前也是什麽也不告訴我。”
“你這是在怪我不信任你嗎？”
“我，我不是這樣意思。”夜擎宇明顯說得很沒有底氣。
“那你什麽意思？”楚夢靈收了笑容，“你要我告訴你，我是南海聖女的女兒，我來東璃是來找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可能是東璃皇族，可能是你父親？告訴你，我可能是你妹妹？”
聽著楚夢靈的話，夜擎宇一時也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確是怪過楚夢靈不告訴自己這些，這也讓他自己利用楚夢靈瞞騙她得理所當然，但如果楚夢靈告訴他，他真的可以接受嗎？雖然不一定就是，但至少存在這樣的可能，若是真的這樣，他們到底該不該相愛。
當夜擎宇愣神的時候，楚夢靈轉過身不再去與他多言什麽，直徑走著。
“夢靈！”夜擎宇反應過來，喊住了他。
“你這樣走了，你不找你父親了嗎？你這樣走了，還怎麽查！”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楚夢靈說著，頭卻始終沒有回過一次。
這一路兩人走得都很慢很慢，楚夢靈是沒有力氣走的，同時，她也想多走一會兒，來考慮自己的去留問題，正如夜擎宇說的一般，走了就查不到什麽了，但是如果留下，她卻又不想麵對夜擎宇，而在這東璃皇城裏，不靠夜擎宇，她楚夢靈又要拿什麽樣的資本去找自己的父親，難道要衝向夜穆白問他“你是不是曾經和南海聖女發生過什麽”或者是“你是不是我父親”不管哪樣，都太過於唐突了，如果夜穆白是自己的父親還好，還可以原諒自己，如果不是的話，那不是丟臉這麽簡單的事，雖然夜穆白看上去對她印象還是不錯的樣子。而夜擎宇則是不敢太過靠近楚夢靈，他不能夠確定，他現在過去是不是還會傷害到她。
就這樣，一路走著，居然天明了。
楚夢靈突然停住腳步，她轉過身看著夜擎宇說：“你如果不想讓我恨你的話，今天就送我回去。”
夜擎宇也猜到的楚夢靈可能是在考慮些什麽，但他沒有料到楚夢靈會這麽決絕。
“你要回哪裏？辛月嗎？還是南海？”一句話，切斷了楚夢靈所有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回哪裏。雖然她一直都是辛月的紫霞郡主，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辛月的百姓，她不可能做一個永遠關在宮裏或者郡主府裏的女子，而且夏太後對她從來都不友善。南海，雖然那是自己母親的家，但那裏早已就不屬於他們任何一個人了，而且自從那次婚禮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想過回去見白羽楓。
見楚夢靈沒有說話，夜擎宇突然又開口了：“還是說，你要回藍蒼？你一直都在想著慕容昀！”
聽夜擎宇突然這麽說，楚夢靈突然無名火起：“混蛋！你不要用你那些齷齪的想法來想別人！當日我既然選擇跟你回來，就已經拿定了主意，我從來都不像你那麽搖擺不定！”
沒料到楚夢靈會突然發火，夜擎宇癟了癟唇角終於還是沒有說話。
“好了，不管我回哪裏，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楚夢靈說得不留任何餘地，其實她剛剛想過了，這樣留在東璃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沒有夜擎宇，她隻能靠自己去打通關節，一步步查到夜穆白那裏去，但她在東璃的人脈卻是少得可憐，而且她要查的人是夜穆白，她不敢保證是不是有“別有用心”之人又會生出什麽花花腸子，與其在東璃浪費時間，倒不如先去其他地方查，如果其他地方都能夠排除了，再回來查起來也就理所當然得多。
其實，楚夢靈有種感覺，夜穆白不會是她的父親，或者說她父親不是東璃的人，在東璃的這段日子裏，她偶爾會提到南海的聖女，這裏知道的人不是特別多，大多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而她也從旁觀察過夜穆白的表現，似乎沒有什麽特殊的，這方麵雖然比較主觀臆斷，卻也堅定了楚夢靈離開東璃的心思。
這邊楚夢靈的話剛說完，那邊一大清早，星夜就馬不停蹄般跑來找夜擎宇。星夜站在夜擎宇身邊，他看了看楚夢靈又看了看自己主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開口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他們。
“你過來做什麽？”看出了星夜的猶豫，夜擎宇開口補充道：“有什麽事就說吧，夢靈又不是外人。”
星夜看著楚夢靈終於開口：“回主子，這事其實是關於楚姑娘的。”他頓了頓，“是這樣的，剛剛接到消息，冷香城傳來告危的急訊。”
“什麽！”星夜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夢靈就大驚的喊了一聲。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夜擎宇問道。
“回主子，線報是這麽說的，藍蒼四皇子慕容昀率領五萬藍蒼國精兵前去攻打冷香城，還所說……”星夜看著夜擎宇又看著楚夢靈終於還是欲言又止。
“還說什麽！你倒是快說啊！”星夜這個時候的欲言又止讓楚夢靈突然無比反感，她沒有理會夜擎宇在場，直接吼了一句。
“他還說，‘如果你選擇夜擎宇，我會立刻下令屠城！’”
“什麽！”聽著星夜說的最後一句話，楚夢靈整個人踉蹌得倒退了半步。她一直都知道慕容昀這人偏執任性，她也相信慕容昀曾經告訴她，如果不能得到她就毀了她這樣的話，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用整個冷香城來威脅她！楚夢靈的震驚是前所未有的，但或許是她心裏早就有了慕容昀這個人，她對他偏激到離譜的做法居然可以理解，理解歸理解，她楚夢靈不能拿冷香城的百姓性命開玩笑。
這時夜擎宇突然開口，“你去告訴我父皇，就說本太子要去冷香城看看，也送楚姑娘回去，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星夜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也沒有多說什麽，好在夜穆白並沒有要反對的意思。
夜擎宇走近楚夢靈，扶著她，“我先送你回星月閣吧，你收拾收拾，我們今天就走吧。”
楚夢靈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既然夜擎宇選擇送她回去冷香城，這比她自己這樣回去是要快得多的。楚夢靈麵無表情的任著夜擎宇扶著，聽他說話，不點頭不答應，不搖頭不否認，兩個人直接的氣氛尷尬極了。
星月閣裏，一早起來找不到楚夢靈的珠兒可是急壞了，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連去哪裏找她都不知道。這時，正好看見夜擎宇送楚夢靈回來，珠兒高興壞了。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一大早去哪了，你可急死奴婢了。”
看見珠兒過來，楚夢靈順勢掙脫開夜擎宇的攙扶，她挨著珠兒坐下，沒有去解釋珠兒一連串的問題，隻是淡淡的開口。
“珠兒，我有事要回去一趟，這裏你好好替我照顧洛青，我一定會找到法子救醒她的。”
“姑娘你要去哪裏，帶上珠兒吧。”不知道為什麽，珠兒突然意識到自己十分依賴楚夢靈。
“說什麽傻話呢，我就是去辦點事，你如果和我一起走了，洛青誰來照顧，如果她們又來找麻煩可怎麽好。”說著楚夢靈摸了摸珠兒的腦袋，看著這丫頭快要哭的模樣，連忙笑道。
“不可以哭鼻子！我又不是不回來看你們了，去吧，去幫我收拾下東西，我馬上就走了。”
“這麽快！”珠兒吸了吸鼻子，“就不能再緩緩嗎？”
楚夢靈搖了搖頭，“再緩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雖然楚夢靈一番玩笑的口吻，卻還是把珠兒嚇得不輕，她不再多說什麽，忙回了房裏收拾去了。
這時，星月閣外廳裏就剩下夜擎宇和楚夢靈兩人，靜默的氣氛讓夜擎宇有些受不了，他淡漠的開口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會有冷香城的消息。”
楚夢靈沒有抬頭看他，“這和我有關係嗎？”
“夢靈……”楚夢靈的話，讓夜擎宇很受打擊，“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不敢，我一個小女子怎麽敢討厭堂堂的東璃太子，我還不想怎麽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況且，現在我還要指望你送我回冷香城呢。”
楚夢靈話中滿滿的疏離的口吻讓夜擎宇感到窒息，可是他又不知道可以再與她解釋什麽，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其實，冷香城如今的規模，如今的發展讓很多人羨慕，而冷香城不屬於辛月、東璃、藍蒼、南海任何一方，它是一個城中國的存在，麵對越來越發展起來的冷香城，四國都想從中分一杯羹，或者直接占為己有，從這點上看，東璃能知道或者說夜擎宇能有冷香城的消息也就不是什麽新鮮事了，對於自己已經知道的事，楚夢靈向來不想多費心思去浪費口舌。
二人壓抑的氣氛終於在珠兒收拾好一切，拿著楚夢靈的包裹出來的時候被打破了，小丫頭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姑娘，你一定要回來啊，珠兒會在這裏一直等你的。”
楚夢靈抬手刮了刮珠兒的鼻頭，“傻丫頭，怎麽還是哭了呢，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我會回來的，好了，我現在要走了，你是不是該笑一笑啊，不然我會擔心的。”
珠兒抹了抹眼淚，唇角難得的擠出笑意，隨後目送楚夢靈離開。
東璃距離冷香城大約又至少三天的車程，即使快馬加鞭也要走上個兩天兩夜，這對於楚夢靈一個身子一直不好的女子來說是不可能的事，索性，楚夢靈不再多管，一切任憑夜擎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