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誰是誰的跟班

“昨天你媽媽沒說什麽吧?”

課間,教學樓邊的林蔭道上,林妙抽空問他。

“你還知道關心這個啊。”

“我當然關心,但讓兩家長輩現在就見麵,真的不合適。

夏以南突然執住林妙的手,把她拖到樓後的隱蔽處,然後盯著她的眼睛問:“你為什麽這麽怕她們見麵?”

林妙很無辜地解釋:“這是習俗啊,不到談婚論嫁,家長怎麽好見麵?”

“怎麽不好?有些相親的,第一次見麵就有家長隨行,沒人說不合適的。”

“我們又不是相親。”

“關鍵不在這裏好嗎?相親隻是男女認識的一種方式,若關係到習俗禮儀,都是一樣的。”

林妙有些對答不上了,本來很理直氣壯的,不知為什麽給夏以南一詰問,她竟然心虛起來:“相……相親,是直接以結婚為目的的,所以需要家長把關。”

夏以南的臉色更陰沉了:“你的意思,我們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我們隻是談著玩玩,所以不想讓雙方家長見麵。”

“你”,林妙甩開他的手:“這麽曲解我有意思嗎?我說的是直接,相親就是雙方擺出各種內在外在條件,然後互相評估配對的可能性。16 K小說 網這已經跟談婚論嫁性質一樣了,所以有時候家長也出麵。其實,即使是相親,家長出麵的比率也是很小的。你別拿特例當範式。”

夏以南對她地說法不以為然:“你說的那是以前的老式相親吧。現在他們相親的,照樣要看感覺,再決定要不要交往。”

“通過相親找感覺?”林妙聳肩一笑:“這樣的人我也認識一個,不過她相到四十歲還是孤身一人。”

夏以南語塞了,因為他發現。他認識地那個“隻憑感覺”的相親專業戶也是一直走在相親的路上。

但,這不是他們談論的重點,他很快把話題拉回最初的疑問:“你別打岔,我剛才的問題是,你為什麽這麽怕雙方家長見麵?”

“要上課了,我們快進去吧。”不等他回話,林妙已經快步向教室走去。

借上課把他敷衍過去了,坐在課堂上的林妙卻開起了小差。因為夏以南的疑惑也勾起了她心裏地疑問:為什麽那麽不願讓雙方家長見麵呢?

她不得不承認,習俗啊禮儀啊等等都隻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的理由是,她對他們之間的未來還沒有很明確的定位。。Wap..Cn。

在還是處*女之前,她以為自己很在乎這個,給了誰就會跟誰。可是真正發生之後,她反而釋然了,真的沒有什麽,她會守著也是為了自己的感覺,不是為了某個男人。將來。她也不會為了這個就勉強自己嫁給誰。

如果排除了這個因素,她和夏以南離那一天還遠著呢,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也不超過三個月,雙方的家長就見什麽呀。她父母當她是剩女是他們的事。她自己可沒那麽認為。

說起來也奇怪,她和前男友交往了近三年,一直嚴防死守;在分手的三年裏,身邊也不乏談得來地人,有幾個還發展成了“準男友”或“疑似男友”,但她一直沒想過要跟他們怎樣。直到遇到夏以南,她才在半推半就下結束了自己的清純少女時代。

這麽說,她很喜歡他。不然怎麽解釋這個現象呢?

偷偷用眼睛描摹著身邊那個人的輪廓,他似乎毫無覺察,隻是低著頭專心做筆記。可是當她也提起筆時,卻見他推過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上課的時候別對著我流口水,我知道你很自豪有我這麽英俊地男朋友。但做人要低調。知道嗎?這課堂上可是有大把未婚剩男剩女呢。

林妙回他:我看的是走廊那邊的人啦,別會錯意了。

他繼續問:走廊那邊的誰?

林妙卡殼了。因為,走廊那邊的男生,雖然都是本院的,可是名字她一個也叫不出來,而他們連迎新會在內已經“聯誼”過好幾次了。院裏很愛搞這些活動,似乎也有意要內部消化一些大齡男女。

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雖然她口裏不肯承認,實際上已經陷入熱戀期典型表現的“二人交往模式”裏,有意無意地隔絕了別人。就像剛剛課間,她就很自然地跟夏以南走到教學樓的一角,隻因那裏人煙比較稀少。

再回想一個月前,當盛聰拿到那個大單子凱旋而歸地時候,她鼓勵自己要單獨行動,要培養獨立闖**的能力,不能像小跟班一樣總是跟著夏以南,那樣永遠沒有磨練的機會。可事實呢?事實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單獨跑過一趟。

於是,下課回去的時候,她主動請纓:“明天新銳那家我自己跑吧,你就別去了。”

夏以南不放心地問:“你行嗎?”

“行不行我都得練一練啊,就像學走路一樣,一開始牽著扶著,後來就必須放手讓他自己走,不然永遠學不會。你也試著放手吧。”

夏以南點了點頭:“嗯,那我明天送你過去。”

林妙忙推辭道:“不用,我搭車過去。”

夏以南提醒她:“別忘了你是大路癡,等你找過去,搞不好人家都下班了。”

好吧,這點她承認,“那我打的。”夏以南還是搖頭:“你知道到新銳有多遠嗎?打的沒50元下不來,就你那點工資,打地跑業務?每月光車費都付不起了。”

“那麽遠啊。”50元地車費確實多了點,做廣告的,天天在外麵跑,有時候一天跑幾個地方,打地確實不現實。

她正想咬牙說“我還是坐公交車”,夏以南已經發話了:“我送你過去,就這樣說定了。”

林妙笑著說:“你送我去,那不就等於我們一起去了?”

“不一樣,我隻送你到那兒,然後你上去跟人家談,我在車裏等著你,完了再載你回來。”

“喂,你是我的老板,不是我的司機。”

“我是你的男友。”

林妙不吭聲了,心裏犯起了嘀咕:他這樣殷勤周到,到底是出於對“接班人”負責的態度呢?還是真的有那麽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