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沒撞車,撞到了猴子

?第二天早上,林妙還在刷牙,夏以南的電話就到了:“你起來沒有?”

“起來了,馬上就下來,你在車裏等一下。”

“好的。”

魯西西也被夏以南的電話聲吵醒了,掙著惺忪的睡眼說:“你這男朋友不錯嘛,一點也不拿老板架子,挺體貼的。”

林妙回頭一笑:“本來就不是啥老板呀,要是幾個人的袖珍公司也拿起老板派頭來,別人還活不活了。”

魯西西打著嗬欠說:“MM,現在輕浮男多著呢,哪怕公司就他一光杆司令,照樣擺譜擺得十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開公司的,在女人麵前死吹牛,你的南哥不錯了。”

“南哥?”正在喝“排毒養顏白開水”的林妙差點一口噗出來:“求求你,饒了我吧。俺生怕最怕這些雷死人的稱呼了,如韓國女孩開口閉口的五爸,日本女孩的大叔。天涯有個帖子,名字叫大叔,丫頭要永遠跟著你,好像還火得很,幾年了,每次進去都見它陰魂不散地掛在那裏,害我進去一次寒一次。”

魯西西笑開了,然後又勸道:“叫你別去天涯,你不聽,那是個邪惡的地方,不是女人控訴老公外遇,就是男人破口大罵非處,再不就是大婆和小三互相叫陣。看多了,會對親情和婚姻失去信心。”

林妙卻說:“你怎麽不反過來想呢?看多了這些社**暗麵,你會覺得,跟那些比起來。你找到的已經是極品好男人了,會更珍惜自己的愛情和婚姻地。”

魯西西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裏,嘴裏嘀咕著:“這些問題等你回來再討論吧,我要繼續補覺,你最好快點下去。別叫你老公等太久了。”

幸虧林妙這回沒喝水,不然真要玩噴水遊戲了。老公?這是從哪裏說起。

不過看魯西西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睡回籠覺,她也不再嗦什麽,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到樓下,拉開車門就看到前麵擋風玻璃旁邊放著熱乎乎的早點,夏以南伸手拿給她說:“我已經吃過了,這些是給你買的,你快趁熱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們再走。”

捧著香氣四溢的牛肉粉,林妙有些感動,含笑對他說了一句:“謝謝你。”

跟夏以南交往之初,總覺得他不夠細膩,不怎麽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時間久了,發現他也有體貼地一麵。這已經讓林妙喜出望外了,據說單親家庭的男孩都不大會照顧人的,因為他從小是被他媽含在口裏養大的。最近夏以南似乎表現得越來越好了,而且還是在他們那啥之後。越發顯得難能可貴。

林妙對此也有些疑惑:“我怎麽覺得你顛覆了一般人對男人的印象呢?”

“比如……”

“比如,上有個廣為流傳的帖子,男女上床前與上床後的對話,很經典的。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沒看過,你給我說說看?”

“內容你以後去上搜吧,這段對話生動形象地表明了男人跟女人上床前和上床後地心態變化。一般來說,男人得到一個女人後就會懈怠,不再如之前的殷勤。”

夏以南沉吟道:“你說的現象也許存在吧,但我不是。”

“你的意思是,兩個人關係越親昵,你對她會越好?”

夏以南點頭。

林妙則抓頭:“不對呀。你這樣不符合男人的本性。”

夏以南好笑地問:“男人的本性是什麽?說得你好像很了解男人似的。”

林妙睜大眼睛說:“不需要了解呀,這就是常識,男人天生都有狩獵傾向。具體表現就是,追捕階段極為興奮,有著無比的熱情和耐心,一旦獵物到手。熱情會遞減。直到最後徹底失去興趣。”

夏以南道:“有一定的道理,但這種說法本身有貶低女性的嫌疑哦。你們女性是人。是半邊天,不是作為男人獵物存在地動物。即使從某種意義上說,男與女是獵人與獵物關係,但由於獵物本身的特殊性,他們之間的互動要比單純的獵人與獵物複雜得多,到最後,誰是獵手,誰是獵物還說不定呢。”

林妙驚喜地看著他:“你好像有男女平等思想呢,難得難得,我撿到寶了。”

夏以南奇怪地說:“中國早就男女平等了吧,法律上都白紙黑字寫著地。”

林妙搖頭:“正因為不平等,才要用法律規定啊。其實,男女平等在中國一直是作為一個理想而存在的,很多人骨子裏依然擺脫不了重男輕女的觀念,尤其是農村,還非常嚴重。像我媽媽的老家,即使在計劃生育抓得這麽壓的今天,也有不少生好幾個的,反正就是一直生,東躲西藏也要生,不生兒子不罷休。”

說到這裏夏以南感歎道:“這也是,我就有一個朋友,前段時間老婆生了,站在產房外的公公婆婆一聽生的是女兒,掉頭就走,把我那朋友鬱悶得,隻好把老婆在外地地媽媽找來侍候月子。“

林妙氣憤地說:“我最見不得這樣的婆婆了,自己是女人,可是瞧不起女人,整個一封建社會的活化石。呃,你那朋友自己是怎麽想的呢?“

“他倒更喜歡女兒些,說女兒可愛,貼心。”

“那你朋友的老婆還算幸運的。其實隻要老公不嫌棄,公公婆婆隨他們去,了不得以後少走動。”

“公公婆婆也就是一時想不開,真等小孫女長大了,他們照樣疼地。”

“也許吧。”

停頓了一會兒。林妙吞吞吐吐地問:“你家,我是說你媽,又沒有重男輕女地想法?”

夏以南有點不悅地說:“我媽是*自己奮鬥起來地女強人啊,你說她會不會以為女人比男人低一等級呢?我懷疑她比較重女輕男,希望將來培養孫女做女超人。16K以證明女子地偉大。”

林妙鼓掌道:“真的,那太好了!我也比較喜歡女兒。”第一次,她覺得夏媽媽當婆婆也挺不錯的,如果夏以南對他母親的判斷沒有失誤地話。

夏以南莞爾而笑:“那我們就生個女兒吧。”

“這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當然,要你想生才能生。”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想生的時候才能生。”

“你……”

先是車輪在地上劇烈摩擦發出的聲音。然後是女人的驚叫聲,接著是雜遝的腳步聲。

夏以南慌忙把車停下,和林妙交換了一個緊張的眼神,兩個人在車裏呆坐著。

他們,是不是出車禍了?

事情出來了,總是要麵對地。也許隻呆坐了不到一分鍾,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伸開車門,從兩邊走了出去。

一輛破舊的女用摩托車歪倒在一邊,一個蹲在地上的女子。林妙先迅速打量了一下那女人的全身,還好。未見血跡,也未見哪裏有傷痕。再看那輛摩托車,本就很舊了,也隻是歪倒在地。未見哪裏有撞壞的痕跡。

她望了夏以南一眼,發現他也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沒出大事,剩下的隻是所謂的人情了。他們一起走到女人身邊,林妙蹲下去問她:“你哪裏撞到了?要是有哪裏不舒服的話,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腰好痛,腿像斷了一樣,嗚嗚,我會不會癱瘓啊。”不問還好。一問她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嗚嗚,我離婚帶著兒子,要是還癱瘓了,我兒子以後誰養活呢?我可憐的兒啊,你那沒良心的老子,跟狐狸精跑得不見影。把你丟給我一個人。我要是癱了,我們母子倆隻有死路一條。嗚。”

旁邊地人一陣唏噓,有人伸手過去想扶她起來,她卻揮舞著手臂大聲喊痛:“別動我,別動我,腰那裏痛得鑽心,腿也是。沒辦法,夏以南隻得走過去說:“那這樣吧,大姐,你坐好別動,我抱你去醫院,我們好好給你檢查,有傷就要趕緊治。”

女人先點了點頭,等夏以南的手碰到她的時候又叫得驚天動地:“哎喲好痛好痛,痛死了。”

夏以南隻得鬆開手,蹲在她麵前問她:“那你說怎麽辦呢?”

“我……我打電話叫我老公過來,讓他送我去醫院,你們隻要留下醫藥費就行了。”

林妙冷笑:“你剛不是說老公跟狐狸精跑了嗎?”

要是到這時還看不出問題那就是白癡了。

女人一愣,隨即理直氣壯地嚷:“我不會再找一個啊,這個老公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我叫他來送我去醫院,我不要別地男人抱我。”

夏以南隻得站起來:“好吧,你叫你老公來,讓他抱你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女人很善解人意地說:“算了,你們也不是有意的,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留下醫藥費,送醫院有我老公一個人就行了。”

圍觀的人自然也看出門道來了,有的忍不住發話:“何必拐那麽多彎,你直接說你要多少錢吧。”

夏以南也問:“你要多少醫院費呢?”

明知道遇到了“撞猴子”的,可是被撞上了,少不得破財消災,誰有空跟這種女潑皮纏?他們可是跟人約了時間的。

女人點著手指說:“照個ET800,照個胸透780,照個……,光檢查下來。沒500下不來,還有醫藥費,住院費,誤工費,你們憑良心看著給吧。”

林妙快氣死了。搶錢也沒這麽快啊。轉頭看夏以南,那人卻笑著說:“憑良心啊,這話說得真好,那我就憑良心先給你一萬,你看夠不夠?”

女人仍然坐在地上說:“要是你身上沒那麽多錢的話,我也不逼你,就先給一萬吧,等我住院後。不夠了再找你要,你把電話號碼和工作單位寫給我就行了。”

林妙難以置信地看著夏以南,她沒聽錯吧,這人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她急得湊到他耳邊問:“她啥傷也沒有,你為什麽要給她一萬啊?”

夏以南衝她眨了眨眼,然後對地上的人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馬上打電話叫交警來處理,如果他們認為我該給一萬地話,我二話沒說的,馬上給。”

女人扁著嘴又想開嚎。夏以南再次蹲在她麵前,笑眯眯地告訴她:“我曾聽一個交警隊的哥們兒說過,城裏有幾個職業撞猴子的,他們處理過好了幾回了。等他來了看他怎麽說吧,說不定你們是老熟人哦。還有,你的摩托突然從那邊拐到我地車道上,就算追究責任,你也是主要責任人吧。你拐彎地時候那麽快,如果撞到我地車的話,應該多少有些擦痕,可是剛我轉了一圈。沒看到任何痕跡。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我們地車根本挨都沒挨到。當然,這些不能信口開河,一切等交警來了再說。”

夏以南的話剛完,那女人已經罵罵咧咧地從地上起來推著車子走了。邊走邊詛咒:“就留著那錢給你們買棺材好了,不憑良心的人。遲早會出車禍的。”

夏以南和林妙聽了再刺耳。又能怎麽辦?跟那樣地人對吵都嫌降格。

這時,馬路旁邊的一個店主跑過來說:“我親眼她從那邊過來的。跟你的車根本沒挨到,明顯就是撞猴子的。”

林妙心裏正賭得慌了,聽了這話,沒好氣地嘟嚷了一句:“那你剛才怎麽不出來作證呢。”早出來說句話,那女人也不至於糾纏不清了。

店主爛著臉說:“你們跟人吵完了就走,我的店可是走不了。這些撞猴子都是團夥行動,要是我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就會來砸我的店,斷我的財路。”

“算了,妙妙,店老板也有他的難處,你就別說了。”

店老板看夏以南這麽說,反而不好意思了,斜了林妙一眼道:“還是我們爺們兒好溝通,就衝你這句話,要是需要我到交警那裏作證,我一定出麵。”

林妙輕哼了一聲,人都走了,還說這個話,不嫌太假麽。

“走啦。”夏以南替她把門拉開,自己從另一邊坐了進去,幫林妙係好安全帶後,才發動了車子。

“什麽人嘛,我們被那女人訛詐地時候他屁都不放,等事情搞定了,再出來說那些假惺惺的話。”

夏以南看了林妙一眼:“這樣就憤憤不平了?”

“也沒有啦,就是有點氣而已。”那女人的所作所為固然讓人不恥,這個店老板也挺氣人的。

夏以南搖著頭說:“要這樣就生氣,以後真走上社會,豈不要氣死了?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地立場,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店老板怕得罪黑勢力給自己招來禍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計自身安危站出來說真話,甚至舍己救人,那些都是值得表彰的高尚行為。政府甚至設立了見義勇為獎。為什麽要設這個獎?因為肯這樣的人太少了,所以要獎勵,要提倡。真要人人都能做到,就不會設立什麽獎金了。你問問你自己,如果你是那店主,你自己會站出來說真話嗎?”

“我會。”

“我不要你會,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我希望你躲到遠遠的。別人怎樣我管不了那麽多,我隻要你平安。”

“難怪你不怪那店主的,你自己也這樣自私。”

“誰不自私?這社會,不損人利己就算大好人了。總之,以後遇到這種事,你躲得遠遠的,不要逞能知道嗎?”

然他地觀點她不讚成,但看在他也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林妙簡單地回應了一句,不再跟他辯什麽。廣告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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