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看到小貓被吊死的電線杆之後,正義魔人的氣場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遠在十米之外的我也因為自己的不光彩跟蹤行為而受到了波及。

確認前方的背影美女的確是班長之後,我恍然大悟:班長是來追查虐貓魔人的蹤跡來的啊,難道是從什麽渠道得到了線索,知道虐貓魔人就住在紅樓北街附近。

我頓時起了念頭,想過去招呼班長,跟她一起追查犯人,但是考慮到因為我差點爆了舒哲的**,班長和我的關係正處於凍結狀態中,貿然過去可能會有點尷尬,就遲疑了一下。

就在我遲疑的這一瞬間,班長轉身走進了一個門衛正在打盹的居民小區,並且步伐堅定,好像通過一係列證據,已經確認虐貓魔人就藏身在這個小區裏麵。

我想了一想,暗暗跟在班長的後麵進了小區,打算在不驚動班長的情況下,對班長暗中保護,,如果我過去跟班長打招呼,說不定會打草驚蛇,讓班長好不容易給自己做的掩護失效。

居民小區的格局很普通,四麵板樓中間的空地上隻栽著一棵樹,這就是所謂的中國式綠化,,停車場上倒是滿滿登登的都是車,在烈日照射下,每輛車的前擋風玻璃後麵都有銀色的遮陽擋,反射的陽光能刺瞎群眾的狗眼。

這時候我有點羨慕班長戴了墨鏡了。

夏天的午後向來行人不多,小區內也沒幾個人,為了通風,好幾個單元門都用磚頭抵住下部,大咧咧地敞開著,雖說這樣好歹能省點空調,但是安全方麵就要差一些,再加上門衛正在傳達室裏麵打盹,這座小區的安保措施實在是差到了極點。

班長左看看右看看,貌似是用手機對比了周圍的環境,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目標,閃身走進了一個敞開的單元門。

我抬頭望了望單元門上的標號,,九單元,如果虐貓魔人就住在這個單元的話,還真是讓人容易聯想起“貓有九條命”那句話,敢情虐貓魔人經過艱苦訓練,精通殺貓術,每次都能做到“一擊九命”啊。

因為樓梯內的視角比較通透,走在上麵的人隻要一低頭就能看見走在下麵的人,我決定等一會再跟隨班長上樓,以免被發現。

結果好死不死的,那個打盹的保安現在睡醒了,他見我這個生麵孔在單元門前麵徘徊,麵露嚴峻之色,三步並作兩步朝我走了過來,並且右手放在腰間的警棍上麵。

“這位……同學,請問你是萊茵河小區的人嗎。”

我才知道這個小區叫萊茵河小區,近些年中國好多居民區喜歡取外國名,這樣能顯得高端洋氣上檔次。

保安用不確定的態度稱呼我為同學,大概是因為我身高體壯,現在的學生以宅男居多,相比之下我更像是社會閑散人員。

而且我的惡人臉雖然經過18個月的昏睡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每當我心情不好、煩躁、凝眉苦思的時候,刑滿釋放人員的氣質就會昭然若揭,跟從前沒什麽區別(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在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充當好人而已)。

保安截住我問這問那,雖然他很瘦弱,就算拿了一根橡膠警棍也對我沒什麽威脅性,但這是他職責所在,我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揍他一頓,那樣我陰陽散手第三十二代傳人豈不是欺淩弱小之徒。

“保安同誌,我不是什麽可疑人員,我是到你們小區裏來乘涼的。”

“騙誰啊。”保安吐槽道,“我們小區裏隻有一棵樹,你什麽眼神能跑到我們小區裏來乘涼。”

“我是看見你們小區叫‘萊茵河’小區,還以為裏麵有河嘛。”

“胡說八道,照你這麽說,玉龍小區裏還有龍啦。”

不知為什麽,保安舉例的時候用了曹導演住的玉龍小區,,難道曹導演曾經雇傭男女演員試圖在居民樓裏拍A片,結果被警察帶走的事情,經新聞報道之後讓保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嗎。

我兩眼望天地改口說:“我是來你們小區找同學玩的,不過記不住他家的門牌號了。”

“哼,你的這種借口我聽得多了。”保安不屑道,“我知道小區裏所有住戶的資料,你同學姓什麽叫什麽,你說說看,我就知道小區裏有沒有這個人了。”

我剛想胡謅一個叫“穆友仁”的姓名,卻突然看見從樓底便民超市裏麵走出了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仔細一看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在二十八中時候的同學孫羽,原來他家住在這裏嗎。

孫羽這家夥曾經跟著我一起參加過校內籃球大賽,不過他因為各種原因,跟我關係並不好,我之所以跟牛十力分享了一瓶婦炎潔,也有他的功勞。

聽八卦達人大喇叭說,孫羽的中考成績中等偏下,家裏人花了點錢讓他上了比冬山一中稍好些的冬山六中,他上了冬山六中以後也不好好學習,整天異想天開,打算找一個類似宮彩彩那樣的白富美女朋友,讓自己少奮鬥十年,不過至今還沒能如願。

其實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孫羽曾經對宮彩彩采取了死皮賴臉的攻勢,不過宮彩彩是乖乖女不會和人談戀愛,又有莊妮拿著美工刀威脅孫羽說:“敢碰彩彩一根手指頭就把你閹了。”導致孫羽思前想後,最終放棄了宮彩彩這塊肥肉。

此時的孫羽,穿著在精品店裏買來的沒格調花襯衫,臉上始終是一副腎虛的表情,拎著六聽裝的冰鎮啤酒,從超市裏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貌似是也要走進九單元裏麵去。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碰見,我估計懶得跟孫羽打招呼,但是現在情況特殊,為了向保安證明我不是可疑人士,我用手一指孫羽說:

“你不是說小區裏所有住戶的資料你都知道嗎,這個叫孫羽的是我初中同學,我就是找他來的。”

保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去瞧孫羽,孫羽貿然發現我站在他們家樓下,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啤酒往自己身後藏,不過他稍後大概是想起來我並非是他家長,也不是他老師,就算是他偷偷喝酒也沒資格管他,於是就勉強恢複了鎮定。

“小孫,他真是你同學嗎。”保安指著我問孫羽。

孫羽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好像對於保安叫自己“小孫”很有意見,他向來就很看不起各種保安,當年對二十八中的保安也十分鄙視,好像他經常鄙視別人就能帶給自己優越感似的。

“嗯,他……確實是我同學。”略一思索後,孫羽點了點頭,但是沒有直接跟我說話。

因為跟保安扯皮耽誤了一些時間,我沒能跟得上班長的步伐,按照估算,班長現在就算是從單元門裏上到了六樓也不奇怪。

然而在三樓左右的高度,突然從樓道窗戶裏傳出了很吵鬧的一些大媽的聲音,她們似乎揪住了班長。

“好哇,你這個女賊,居然敢來我們小區裏偷東西。”

“哼,撬鎖被我們抓現行了吧,多虧老張家被偷之後,我們組織了老年人義務偵緝隊,你穿得漂漂亮亮的竟然做賊。”

“沒有……我沒有……”班長無力的辯解聲從上方傳下來,讓我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情況,班長不是循著線索來逮捕虐貓魔人的嗎,怎麽會反而被誣賴是撬鎖的女賊呢,就算是像我一樣身份不明地在小區和樓道裏閑逛,也不至於遭受做賊的指控吧,另外班長一臉正氣凜然你們沒看見嗎,向來是我因為麵目凶惡被冤枉,沒想到今天班長隻是戴了一個墨鏡,就遭到了跟我一樣的待遇啊。

我生怕班長吃虧,轉身就往單元門裏麵走,保安在後麵叫我我也不理。

“喂,我還有話沒問完呢,你和你同學不一起走嗎。”

不過保安很快也意識到三樓發生了更重要的事,他身為治安維護者,有必要一起上樓,看看老太太偵緝隊到底是抓到了誰。

我三步並作兩步,以跨欄跑的幅度和速度來到了三樓的樓道,頓時看見兩個老太太一高一矮,把班長圍堵在某戶人家的門前,不讓班長離開。

班長此時已經摘掉了墨鏡,但是並無法改變老太太們對於班長“不是好人”的第一印象。

“老實交代,你撬鎖入室盜竊,已經得手幾次了,你有幾個同夥,老張家丟的金銀首飾是不是你偷的。”

“哼,怪不得專偷金銀首飾,原來是個女賊啊,還打扮得這麽漂亮,長著一張父母給你的好臉蛋,居然做賊。”

奇怪的是,班長本應問心無愧,堅決反駁,然而她的正義魔人氣焰居然被兩個老太太給壓製了,辯解起來很顯無力。

“那個……我真的不是在撬鎖,我隻是偶然發現這戶人家的防盜門是新換的……”

“好哇,新換的防盜門你就來偷。”個子較高但駝背的老太太義憤填膺。

“不、不是。”班長急道,“我是因為看到防盜門門把手上的塑料薄膜,隻撕掉了一半沒撕幹淨,覺得心裏難受,就順手幫他們撕幹淨而已……”

我勒個去,班長你來這裏探查虐貓魔人的蹤跡,卻不小心看到了沒撕幹淨的塑料薄膜,於是強迫症發作,不得不動手撕掉這些塑料薄膜,結果被老太太偵緝隊誤以為是在撬鎖啊。

看到班長為難的樣子我哭笑不得,便咳嗽了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說道:“別懷疑我們班長,我們班長才不是壞人呢。”

兩個老太太把齊刷刷的目光投向我,其中個子較矮,臉上還有媒婆痣的老太太哼道:“原來還有同夥,是個集團盜竊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