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把上半身伏在我身上可算是正大光明,班長可沒有這麽做,她一直很小心地側身躺著,和我的肌膚永遠維持這1納米的距離,這種小心謹慎讓我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摟她的腰。

但是緊繃著身體是沒法入睡的,由於班長執意睡在外側,所以她會比我和小芹吹到更多的冷風,她那副倔強好強、自己找罪受的樣子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知道跟莊妮讓我多日禁欲有沒有關係,此時我身體內的睾丸素水平很高,相對來說,想要照顧女性的想法也就更強烈。

於是我幹脆不和班長商量,直接將我的左手鑽入了她的腰部和草墊之間的縫隙,班長渾身一僵,但是還來不及反抗,我就已經用雄壯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抱了過來,讓她的姿勢恰好和小芹對稱。

也許這樣的對稱能讓班長的強迫症感覺舒適,也許是我體表滾燙的溫度驅散了班長的寒冷,她眼睛裏震驚的神色很快消失,隻留下一種不太好解釋的自怨自艾。

小芹的臉正好和班長正對著,本已昏沉欲睡的小芹察覺到了我和班長的動作,她睜開眼睛看了看麵有愧色的班長,用一種既小氣又調皮的語調說道:

“隻限今晚,以後我可不會再和你分享葉麟同學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小芹重新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均勻而和諧,不知道是否已經睡著。

狂風吹過樹林和山崗,發出如同鬼哭的尖嘯聲,班長理了理自己被吹亂的長發,在過程中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胸膛。

“砰,砰”,我強健的心髒在肌肉下方跳動,這生命的熱力恐怕也讓班長感受到了,她見小芹將手撫在我胸前很安心的樣子,自己大概也動過這樣的念頭,但是終究沒有實行。

風吹得多緊,我就把兩個女孩抱得多緊,我不能說此時的自己胸中沒有半點欲望,太平洋上的孤島也是一個缺少法律監督和衛道士的地方,然而我不想傷害小芹和班長當中的任何一人,現在的我隻想給她們溫暖。

方才班長小心謹慎地不和我有肌膚接觸,那讓她睡不著覺,現在她和我有了肌膚接觸,卻又因為心潮起伏而無法入眠。

失眠了很久之後,班長終於用很低的聲音在我耳邊問道:“葉麟,你……睡著了嗎。”

我隨即睜開眼睛,盯著天頂上的繁星回答說:“還沒睡著,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班長躊躇了一會,目測對麵的小芹睡得很香,才繼續說道:“小哲的事情我不再怪你了,困在島上的這段日子裏我仔細想了想,那種情況下為了拯救宮彩彩,換成是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聖誕節當晚我對你說了很不通情理的話,對不起。”

一向溺愛弟弟的班長能為此向我道歉,我一邊覺得殊為難得,一邊又猜疑班長可能受到了我的信息素的影響。

“班長,舒哲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雖然當時是情況所迫,但是我在淩虐舒哲的時候,的確有把她幻想成是你,不那樣做的話,我就無法把戲演得逼真……”

班長輕輕歎了一口氣,“為什麽我們要卷進這些事裏來呢,我在島上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在課桌上醒來,發現大家還是在初中的教室裏玩鬧,因為你做值日生拖地不認真,我還在罵你……”

“夢已經做得夠多了。”我下意識地將班長抱得更緊,讓她的側臉不得不和小芹一樣枕在我的肩膀上,“現實雖然殘酷,但是我們不能酣然入夢,把重要的人留在現實裏。”

“……我是你重要的人嗎。”班長的雙眼陡然睜大,她的黑眸重新又具有了穿透靈魂的力量,讓我有些心虛。

“當然是。”我說,“你是我很重要的人,雖然我並不能算喜歡舒哲,但是因為舒哲對你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要因為傷害了他對你道歉,對不起,等到危機解決之後,我會盡量補償他的。”

“危機什麽時候能結束呢。”班長的語調有些茫然,“明天會有人接到求救信號,到島上來救我們嗎,莊妮留在潛艇裏麵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當上了刑警,又能改變多少呢。”

我像是哄孩子一樣在班長的腰間拍了拍,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危機確實不小,但是艾淑喬把中國、美國全都得罪了,她接下來好像還要去招惹俄國,我覺得她這麽作死不會有好下場的,中美俄聯手還對付不了的,估計隻有外星人,用不著咱們這些高中生太過操心。”

“難道製止艾淑喬之後危機就算結束嗎。”班長指出,“大國們都在爭搶因果計算程序,對你和艾米的特殊血液也很感興趣,就算你們倆將來不會被抓去做實驗品,難道就能像以前一樣跟我們生活在同一所學校嗎。”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難怪班長的表情如此黯然。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我安慰班長說,“我們能把握的隻有現在。”

我無力的安慰並沒有讓班長心情好轉,她繼續說道:“如果你和艾米必須有一個人去充當實驗品的話,你一定會替艾米去吧。”

“那倒是。”我反而笑了,“如果我讓艾米被人關起來做實驗,我卻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那我根本就算不上是艾米的哥哥了。”

我突然看到從班長的眼睛裏流出了晶瑩的淚水,那質量極小的液滴打在我的胸膛上,卻又仿佛非常沉重。

“剛才你說要‘把握現在’,可是你還剩多少‘現在’可以把握呢,和艾淑喬的鬥爭打輸了固然很慘,可是打贏了也未必很樂觀,搞不好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不單是我,小芹,還有你最在乎的艾米,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這樣說著,班長把她一直不肯放上我胸膛的右手放了上來,她的指尖和小芹的指尖相距隻有一寸。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小芹說的沒錯,咱們三人幹脆就留在這座荒島上,遠離世間的所有紛爭好了,這樣你以後的命運就不會那麽殘酷……”

說到此處,班長放下了全部的矜持,伏在我身上哭得雙肩抖動,並且還為了盡量不吵醒小芹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也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嗎,我覺得未必,我在密閉的船艙裏抱了莊妮三天三夜才讓我的信息素生效,而我和班長重逢不到半天,我們露天而眠,現在外麵風又這麽大,信息素的濃度根本就無法保證。

所以說,班長此時對我的感情是出自本心,我試圖像艾淑喬一樣把班長的真情解釋成化學反應,實在是該殺千刀。

“那怎麽行啊。”其實我的眼淚也快被班長勾出來了,但是我極力裝作堅強樂觀的樣子,望著天頂上最明亮的那顆星鬥,“莊妮、鬱博士還有小芹的哥哥霍江東都在艾淑喬手裏,我不能拋下他們不管……而且咱們三人留在荒島上,遠離文明社會倒沒什麽,可是以後也沒辦法跟親友們見麵了,你的父母怎麽辦,你的弟弟怎麽辦。”

“可是、可是……”班長有點哭出聲來了。

我盡量想把氣氛弄得輕鬆些,別弄得像是妻子明天就要送丈夫上戰場似的。

“班長,你剛才不是也說過嗎,兩女一男像什麽話,如果咱們三人要在島上度過一生,那麽彼此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麽。”

“管它是什麽呢。”班長激動道,“總比你要和很多人永遠分開要好吧,我會每天給你和小芹做飯,雖然島上的食材比較單調,但我總會想辦法讓它們變得好吃的,你最喜歡吃的燉牛肉雖然沒有,但我會努力作出類似的味道……”

我心中固然十分感動,但是班長其實和我一樣,都明白這種假設非常不現實。

“莎莎啊,已經晚了,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去了,估計明天就會有人登上島來把咱們帶走,我覺得多半是美軍,太平洋畢竟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我第一次叫了隻有她長輩才會叫的班長的昵稱,但是班長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或者是她沉湎於自己的感情當中根本無力去糾正。

“吵死了喔。”這時小芹醒了過來,她撅著嘴道,“阿麟和我留在島上就可以了,你回到冬山市去找你的寶貝弟弟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把我們孩子的照片放在漂流瓶裏,寄到你手中讓你看個夠的。”

且不論漂流瓶憑什麽能準確無誤的落到班長手中,在這個遠離文明的孤島上就算我和小芹有了孩子,又哪來的拍立得相機。

“對不起。”知道是自己吵醒了小芹,班長道歉說,“明天可能就會有人在島上登陸,咱們今晚應該好好休息,我現在就睡了。”

“早就該睡了。”小芹嘟囔著閉上了眼睛,“你又不用受我的祈禱的限製……”

我突然覺得非常好奇,為了我能獲救,小芹到底向哪個神明祈禱了,又為什麽說有什麽“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