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槍與惡狼 024

在舒哲越來越嫻熟的賣姐技巧之下,班長臉色慘白,進退維穀。憑她的體育課成績,隻要發力狂奔就可以靠腳下的運動鞋逃離險境,但是她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弟弟拋下。

“別磨磨蹭蹭的!你再不脫光衣服證明自己沒武器,你弟弟就要掛彩了啊!”

對方如此喪心病狂,弟弟又是如此的不給力,班長這次算是被逼入了絕境。山腳處的光線原本就被樹影遮蔽,此時隨著太陽西沉,四周變得更為昏暗。

班長的臉龐在暗色的雕琢下如同悲哀的古希臘大理石雕像,那短短的幾秒鍾思考對於她來說,恐怕比幾十年都要漫長。

風停了,班長的長發像是被墜上了一層鉛,再也沒有絲毫飄動,她的眼神向前方望著自己被挾持的弟弟,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小賤人,沒時間跟你廢話了!我數三個數,3,2……”

班長的右手緊緊捏著校服褲的側麵,讓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崩潰,但是在她從不向惡勢力屈服的深黑色瞳孔中,已經隱隱約約地泛起了淚光。

我就在這個時間點從岩石後麵走了出來。

有人可能會疑惑,我為什麽要走出來暴露自己,而不是衝出來突然襲擊。說到底這是個距離問題。

雖然我的腿並不短,但是從我藏身的地方跑到舒哲那裏,至少也要四、五秒,中間還隔著高老大,突然襲擊救下舒哲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我現在現身,主要是不忍心看著班長再受人欺辱,委屈得都要掉眼淚了……另外我剛才已經給刑部五虎發了短信,隻要我在這裏拖延一點時間這裏就會變成我的主場,高老大他們是逃不掉的。

“葉……葉麟?”

班長對於我的突然現身深感意外,本已山窮水盡的她雙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甚至激動得雙手合攏捂住了下半張臉,我不知道她那麽做是不是為了隱藏自己並不常見的表情。

高老大眉頭一皺,小弟甲更是受驚不淺,心有餘悸地用沒拿蝴蝶刀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頭部纏著的繃帶。

“姓葉的,你來了多久了?”

高老大雖然沒有做好和我見麵的準備,但此時此刻因為手裏有人質,所以並沒有過分驚慌。

“剛到,”我並不想敵人問什麽就實話實說,“離著3公裏就能聞到你身上的臭味,然後就找過來了。”

高老大倒是沒有被我激怒,他嘿然一笑,道:“你要是晚來5分鍾,你馬子就會自己脫光衣服躺在草地上,全身上下都被我玩個遍了!”

“做夢吧你!”我活動著指關節做打架前的預熱,“班長雖然不像我一樣學過武術,但是對付你這種精蟲上腦的家夥,女子防身術就夠用了!我都在她那吃過虧呢!”

我並沒有說假話,昨天在中央廣場碰頭的時候,班長和我在小巷裏偶遇,誤認我是流氓給我來了那麽一下,到現在我都有點蛋疼。

高老大不知內情,按照他自己的邏輯理所當然道:“那是你心太軟,要不然以你的身手,這女人能到現在她還是處?”

喂喂喂,誰告訴你我是在強推班長的時候吃了女子防身術的虧啊!之前當著班長說了那麽多汙言穢語,你還想怎樣?我現在不回頭也知道班長在我後麵氣的直哆嗦!

“葉麟哥,葉麟哥救我啊!我的脖子剛才好像被刀割破了,我要是死了……”

舒哲忙不迭地向我求救,由於他實在太弱,高老大他們都沒有把他綁起來,隻是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跪在草地上,再加上那把蝴蝶刀,頗有****要處決人質的架勢。

“把舒哲放了!”我非常熟練地在自己的凶惡麵孔上罩上了一層烏雲,“要不然我這邊能調用大陸警察、香港黑社會,還有美國資本家,哪一種都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沒說謊,在警察方麵,我隻要給馬警官打個電話說要自首,他就能光速出現在這裏,任阿姨也給女警們做過搏擊術教官教官,任老爺子更是警察局長的座上賓。

香港黑社會自然就是小芹的父親了,突然想到任阿姨跟警察跟黑社會都有關係,當真是黑白通吃,警匪一家……不是,總之挺奇妙的。

“老大,葉麟跟美國資本家真有點關係,要不咱們……”

我和艾淑喬的關係並不為人所知,不過高老大的小弟貌似是做了點調查,知道我和來自美國的蘿莉偶像艾米過從甚密。

“別聽他吹牛逼!”高老大哼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人質就在我手裏,他要是不想讓弟弟受傷……誒誒葉麟你怎麽敢直接走過來?”

廢話!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產生了我跟舒莎一樣寵這個“弟弟”的錯覺?你們有本事就下刀把舒哲戳死啊!

“混蛋,割他一隻耳朵下來!”

高老大氣急敗壞地向小弟甲下命令,但是小弟甲顯然沒有高老大看得開,沒有過把癮就死的覺悟,蝴蝶刀在半空顫顫巍巍,竟然割不下去。

“看到了嗎?”我對身後沉默不語的班長說,“混混圈裏麵除了少數亡命之徒以外,大部分都是狐假虎威的無膽匪類,其實他們根本不敢下手。”

班長並沒有回答我,重新揚起的微風送過來的是班長緊張的呼吸聲。我腳步不停,繼續向敵人的方向前進。

“廢物!”高老大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衝過去把小弟甲推開,同時把蝴蝶刀搶到自己手裏,眼看就要親自割下舒哲的耳朵下酒。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剛老大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嚇的舒哲幾乎立刻暈厥,他尖叫的聲音劃破天際直衝雲霄,驚起了樹頂上棲息的十多隻烏鴉。

群鴉驚起,樹葉散落,在混亂的局麵當中我快速跑向高老大,打算一腳踢飛他手中的凶器,隻是我們中間還隔著四五步的距離,時間未必來趕趟。

“刷”“刷”

千鈞一發之際,班長出手了!

重新振作起來的黑長直美少女從地下撿起了兩枚飛鏢,以迅若風雷的速度和無比穩定的精準度射向高老大拿刀的右手。

“啊!”

縱然高老大手背多毛起到了一定緩衝作用,仍然被這兩枚飛鏢紮得痛徹心扉,尖針上殘餘的麻醉劑效力讓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蝴蝶刀。

蝴蝶刀自由落體,舒哲驚叫著滾到一邊躲閃,我恰在此時跑到高老大身前,一個上勾拳將高老大打得騰空而起,咬破嘴唇產生的血沫,以及滾落塵埃的數顆牙齒應該能讓他得到一點教訓了。

“我操你……”

高老大極其抗揍,受了這一記重擊竟然沒有倒下,我抬起左腿一腳踹在他的心口,沒有讓他把那句髒話說完。

“老大,趕快上車!”

我和班長的注意力都在高老大身上的時候,小弟甲卻偷偷摸摸地坐上了麵包車的駕駛位,手把著方向盤喊高老大上車,想要將功補過。

高老大昨天的傷勢未愈,再說原本也不是我的對手,他陰沉著臉向地上吐出一枚血糊糊的牙齒,跳上麵包車拉上車門,撇下仍然昏迷的小弟乙,一溜煙地逃走了。

我長舒一口氣,幸虧這裏地形複雜,要不然他們上了麵包車之後是可以開車來撞我們的,那樣可就被動了。

眼前的危機已經解除,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轉回身打算去安慰班長,這時舒哲卻扶著一根樹幹勉強站起來,對我和班長這兩個費盡心力營救他的人埋怨道:

“你、你們太冒失了!我差點就被人割掉耳朵了好嗎?少了一隻耳朵的話,我穿什麽衣服都不好看了……”

臥槽你的良心都被奧巴馬吃了吧?要不是你太沒用,你姐姐的第一輪飛鏢就能解決問題,你把你姐姐害的差點被流氓侮辱,居然還惦記自己穿衣服好不好看?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改了方向徑直走向舒哲,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去了!

“啊!”舒哲發出慘叫,表情驚訝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逶迤在地上,捂著被打腫的臉向上看著我。

“你竟然……我姐姐都沒有這麽打過我!”

單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舒哲是比較怕我的,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有自己的姐姐撐腰,我們三人之中似乎有一種相生相克的動物棋關係,我作為某些人口中的“莎管嚴”,不應該有膽子當著舒莎打她的弟弟。

然而今天有所不同,在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尤其是舒哲親口勸班長脫衣服之後,班長的眼神散發著一種萬念俱灰的無力感,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無原則地維護她的弟弟,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時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由遠及近,貌似數量還不少。

“怎麽回事?”班長有些驚弓之鳥地抬起眼睛望著我,那眼神中竟然有希冀我保護她的求助神色。

“沒什麽,”我聳聳肩,“是我剛才叫的蝦兵蟹將們過來了……別怕,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