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被校醫給榨出正太汁的這件事,舒哲沒有告訴姐姐,一定是覺得太丟臉了。

之所以跟我說了一星半點,可能是覺得既然我說過要在學校裏罩他,他被欺負了自然應該來找我。

但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像陳穎然這樣的超級女流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我能為舒哲做的,也隻有去醫務室和陳穎然理論了一下,讓她以後別再這麽囂張。

幸虧我逃得快,不然也得被女流氓榨出汁來。

班長到底還是從別人口裏聽說了舒哲被李二愣欺負、還有我跟人打架的事。

她抿著嘴唇想了很久,不知道是該先感謝我,還是先批評我。

最後還是寵愛弟弟的心理占了上風,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走到我這裏來,微微屈身說了一句感謝的話。

我還沒來得及品嚐這份謝意是酸是甜,班長立刻又正色道:

“我聽說,你和李存壯打架的時候,自稱是二十八中的校園老大?”

其實不是自稱,是人稱,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

“你還說舒哲是你的小弟,這樣一來,你們不就成了小混混團夥了嗎?”

小混混團夥?班長你想象力略豐富啊!我掰著手指頭算,以我為首的小混混團夥也總共隻有三個人啊!除了我以外,隻有曹公公和舒哲這兩個廢柴啊!這倆人連女生都打不過,我帶他們出去跟別人搶地盤,不是妥妥的羞恥play嗎!

啊,滿打滿算,其實還可以加上刑部五虎,這樣我手下就湊夠全真七子了——我們這個團夥可夠強力的啊!這七人的天罡北鬥陣一擺出去,各種怪瓜裂棗、齷齪下流、弱不禁風,不用打對麵的小混混就笑尿了吧!還真以為我是王重陽,能夠以一敵百啊!

我一這麽想,就覺得班長婆婆媽媽,根本就不熟悉道上兒的事,卻要擺出一副姐姐的派頭來教訓我,好像我正踏在懸崖邊上,一不留神就會失足墜落,掉下萬丈深淵似的。

下意識地就翹起了二郎腿,對班長擺出愛答不理的樣子來,我的流氓模式好久沒有啟用過了。

“你怎麽這麽煩啊?跟李二愣那種莽漢,你不用拳頭把他打服了,難道要跟他講三大紀律八大注意嗎?我自稱是舒哲的老大,隻不過是不希望有人找他的麻煩而已!他那種戰鬥力,當後勤人員都不及格,難道我帶小弟們跟人火拚的時候,讓他在一邊加油助威嗎?”

“你還真打算帶我弟弟去打架呀?”班長的聲音裏立刻帶上了寒意,表情也變得更加不可愛了。

如果不是大喇叭cha話進來,我們兩個最後吵起來也說不定。

“班長,我今天發現你弟弟和你長得真像啊!”手裏拿著一袋彩虹糖的大喇叭自顧自地說道,並且問我們吃不吃糖。

班長沒去接糖果,“那是我親弟弟,和我長得像有什麽奇怪?”被我激起來的怒氣還沒有完全平息。

哼,你不吃我吃!我大咧咧伸出地右手,大喇叭很大方地倒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糖粒給我,都快掉出來了。

拿起一顆丟進嘴裏,用力咬碎,故意發出很大的咀嚼聲,然後示威一樣看著班長。

“別吵別吵,葉麟他也是好心嘛!”大喇叭勸解道,“總比袖手旁觀好吧?我聽說舒哲被掐的翻白眼的時候,咱們班有好幾個男生站在一邊看熱鬧呢!”

班長的臉色稍微有點不自在,可能她也聽說這件事了。

“他……他們沒見過我弟弟,不認識也很正常……”

大喇叭“切”了一聲,“得了吧!就算以前沒見過,看相貌也猜出來了!我聽曹公公說,那些人是在YY你呀班長!”

“什麽?”班長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弟弟被人打,他們YY我幹什麽?”

“班長你不開竅了吧?”大喇叭一副世外高人的語氣,“你覺得咱們班隻有曹公公齷齪下流嗎?其實別的男生也差不多!隻是沒表現出來而已!就像現在還沒被捉住的內衣大盜……女生的什麽東西都能被他們拿去YY!”

“你等等,”班長伸手做了一個阻攔的動作,“我弟弟是男生,他們要怎麽才能YY得起來呢?”

大喇叭急道:“班長你笨死了!這樣吧!你做一個翻白眼伸舌頭的表情給我看看!”

“我為什麽要做那種鬼臉?”班長不解。

大喇叭不懷好意地看了專心吃糖的我一眼,“哼哼哼,因為某些男生看了那種表情以後會很興奮……”

“騙人的吧?”班長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難道你是說,他們看見小哲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就會幻想我也被掐住脖子嗎?”

班長一陣惡寒,扭頭看了看教室裏三五成群的男學生,尤其是平日裏幫自己維持秩序的“忠犬”們。

上課鈴響了,班長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幫任課老師準備教具去了。

彩虹糖我吃了幾顆就吃不下去了,本來隻是為了氣班長才吃的。

所以上課以後我把剩下的彩虹糖都給了小芹,她接過去的時候歡天喜地的。

彩虹糖被小芹用麵巾紙包起來,藏在書本後麵,每隔一會就吃一個,邊吃還邊看著我笑,結果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她立即裝作貧血快要暈倒的樣子,因為早就聽說初二(3)班有一個在升旗儀式中暈倒的女生,所以老師被嚇得夠嗆,趕忙讓她坐下了。

小芹坐下以後對我比出“V”字手勢,還吐了吐舌頭,一副“作戰勝利”的得意勁。

糖真那麽好吃嗎?我可不覺得。

晚上到家,我發現老爸的酒已經醒了,他正在大屋裏包裝明天要發出去的貨物。

看見飯桌上小芹留下來的不鏽鋼飯煲,我知道自己忘了什麽事了。

“小麟,桌上的飯煲是哪來的?你買的嗎?這容器可夠高級的啊!”老爸從貨物中間抬起頭來,“中午起床我沒東西吃,就把裏麵的海參雞給吃了,不要緊吧?”

是海參燜筍雞不是海參雞,不過不要緊,大熱天的你不吃也會變質的。

我得想想怎麽解釋這鍋海參燜筍雞是怎麽來的。

“其實……老爸,這鍋東西是我跟班裏的同學打賭贏來的,這飯煲改天我還得還回去。”

“喔……”老爸並不特別奇怪的樣子,“是女同學嗎?”

誒?老爸你的第六感怎麽突然變得怎麽敏銳了啊!普通的女生根本拿不動這麽沉的飯煲吧!

“小麟你別在意,我就隨便問問,我早上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見屋子裏有女孩子的聲音來著……”

“是你聽錯了!是你在做夢!早跟你說別喝那麽多酒了!”

“哦……原來是夢啊!這麽說打賭輸給你的這個同學,是男生囉?”

“——那當然!”

我牛氣衝天地說,同時不知道這有什麽可驕傲的。

“那,你這個同學的媽媽,廚藝還不錯喔!至少比你老爸我做得強多了!”

誒?其實是小芹和任阿姨一塊做的啊!不過既然我說是個男同學,你肯定以為是他媽媽獨立完成的了。其實如果小芹不幫倒忙的話,味道說不定還會更好一點呢!

第二天的天氣不太好,白天掛起了大風,晚上又下起了雨。

盡管如此,早上我還是跑到冬山湖邊上,和老爺子練了一**陽散手——主要就是我被摔來摔去,和柳樹各種親密接觸。

“別把自己的胳膊當成是胳膊!”老爺子訓斥道,“你把它當成陀螺就對了!”

我不明白胳膊和陀螺有什麽相似之處,這個問題我想了一整天,也沒有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晚上老爸給我留了飯,然後自己西裝革履地出去了,他喜滋滋地告訴我:曹導演要給他介紹對象,今晚算是去相親。

“好好好,你趕緊去。”我催促道,“有本事就趕緊給我找個後媽回來,省得你一天醉生夢死的。”

老爸臨出門的時候跟我神秘兮兮地說:“如果談的好,說不定晚上就不回來了喔!”

他眉飛色舞的表情讓我哭笑不得——你A片看多了吧!隻是第一次見麵人家就和你過夜啊!別是曹導演看你可憐,給你叫的小姐吧!你要是在掃黃打非中被抓起來了,就隻有我這個家屬能去公安局領人了啊!

我一個人在家收拾碗筷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艾米的電話。

“你出來接我!”她不容置疑、同時又如同諜報人員一樣小心翼翼地說。

“接你?到哪接你?”我很奇怪。

“我在你家樓下,你快下來幫我拿東西!”

誒?你能得到我家的地址並不奇怪,反正刑部五虎跟你一樣在青姿學園就讀,你又那麽有錢,怎麽問都問出來了——但是你竟然能一個人找到我家沒有迷路嗎?你需要我拿東西,那彭透斯到哪裏去了啊!

因為外麵在下雨,我有點擔心艾米被雨淋到,於是趕忙抓了一把傘,飛也似地跑到樓下去接她了。

對麵停著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雨點澆在車頂上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和發動機的工作雜音混織在一起。

見到我從樓道裏出來,艾米將後車門打開45°角,警惕地向四外張望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印著飛天海豚圖案的珍珠白連衣裙,脖子上的吊帶是“X”形的,細節處點綴著不少花邊,不過對她來說這就算是十分樸素的裝扮了。

腳下還踩著一雙紅色的雨靴,似乎是有備而來。

她看看四外無人,這才輕巧地跳到我的雨傘下麵。

“你真慢!居然用了57秒才到!”她看著手機的液晶屏,尖嘴小獸地抱怨道。

隨後向車座上的紅色的小皮箱怒了努嘴。

“幫本小姐提箱子吧,男仆!”

看樣子她的腰傷已經好了,我沒計較她對我的稱呼,把她的小箱子提在手裏,同時注意不讓雨水落到她身上去。

她金黃色的雙馬尾略微有點澆濕了,再加上有些疲憊的藍眼睛,顯得沒有平時那麽活潑,反而有些憔悴。

等到我關上車門以後,司機什麽都沒說,駕駛著出租車在雨中疾馳而去了。

艾米在我身邊打了個噴嚏。

“快帶我上去!不然他們就追來了!”

“誰?誰在追你?”

艾米皺起小鼻子瞪著我,很不滿意的樣子。

“當然是彭透斯和其他的保鏢了!我好不容易才甩開他們的!而且正好今天下雨,我在路上留下的氣味一定早就被雨水衝散了!這回奧巴馬的嗅覺要失靈了吧!”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艾米無比得意地抖動著肩膀,“這回看誰能阻止我!媽媽不讓我做的事,我一定要都做一遍!”

“你想做什麽?有什麽事非得到我家做不可?”我脫口問道。

“還能是什麽?”艾米眼波流轉,好像我身體裏有什麽她渴望的東西,我被她看得心髒怦怦直跳。

“當然是薯片了!薯片!”艾米大嚷道,“你上次不是說,在超市裏買的那些可樂和薯片,你都好好的藏起來了嗎?我今天非要好好過一把癮不可!快帶我上樓!”

這倒沒錯,那兩大瓶可樂和6罐薯片都在我屋裏留著呢,反正保質期都很長。

外麵的雨聲越來越急,我恐怕體質欠佳的艾米會因此感冒,便帶她走進了黑洞洞的樓道。

“怎麽沒有電梯啊!”

發現要跟在我後麵用兩條腿走樓梯,艾米抱怨道。

“還沒到嗎?”

剛上到二樓艾米就嫌累了。

“樓梯扶手好髒!怎麽還有腳踏車停在這啊!”

她一路把天朝的官僚係統和百姓素質批評個遍,惹得我直想揍她。

靠著對薯片的執著,她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樓,站在我家門外的時候都累得幾乎不會說話了。

正好讓我消停一會。

我把鑰匙插進防盜門,哢噠一聲打開了鎖,艾米也不管屋子裏有沒有別人,搶先跳了進去。

“哎呀,屋子裏好臭!一股男人的臭味!”

等我關好門以後,艾米穿著雨靴站在客廳的木地板上,捏著鼻子顯出厭惡的樣子來。

她在小沙發上瞥到了空調遙控器,立刻拿起來打開了換氣功能,約莫7、8分鍾以後,她才把捏在鼻子上的手指放下來,大口呼吸了一下。

“這還差不多!”她一邊脫掉沾滿泥水的雨靴,一邊命令我說,“把薯片和可樂拿給我,我就坐在沙發上吃!還有,把電視也給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