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街霸高手

我突然而至的暴力行為讓收銀小姐很是吃驚,她望著被我戳壞的籃球,顫顫巍巍地回答道:

“店、店長說過,損壞籃球要按50元一個賠償……”

這種質量的籃球,在超市裏50元可以買兩個了,不過我沒和對方爭辯,大方地從錢包裏掏出50元遞給收銀小姐。

“不好意思,如果再損壞了其它設備,我們也會按價賠償的。”

收銀小姐有點尷尬地收下了我的錢,順便回收了籃球君的屍體,返回櫃台之前還一直看著我夾在指縫中的鑰匙,好像我隨時會對她來上一下似的。

“哼,還真是便宜它了!”

艾米的話讓收銀小姐吃了一驚,但是我知道她指的是剛剛被我戳破的籃球。

“明明要用5億度的高溫來慢慢處刑的,你卻將它就地正法了嗎?”

是啊,士可殺不可辱,就算這個籃球難逃一死,我也盡量給它個痛快的。而且已經用5億度的高溫了,還怎麽“慢慢”處刑啊!肯定是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就成了一縷青煙了啊!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它在押送路上潛逃,或者再次作案什麽的……”

怎麽?就算隻有一個球也害怕被再次打到嗎?你的運動神經到底有多差啊!這種體格去演功夫片,難怪老爺子要生氣啊!

處死了膽敢冒犯自己的犯人之後,艾米又看見了不遠處的打地鼠遊戲機。

“跟我玩這個!我要打它們出氣!”

打地鼠機和麻將機一樣,機台上有幾十個按鈕,分別對應屏幕上的地鼠洞。

我和艾米約定:以垂直對稱線為界,我負責左邊的按鈕,她負責右邊的。

遊戲一開始,艾米就瘋狂地按下自己那邊的按鈕,也不管有沒有地鼠出來,隻是以速度取勝,我則穩紮穩打,不見鬼子不放槍,主要的得分都是我貢獻的,成功了過了第一關。

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艾米偷偷注意到我的手法,經過一番反思之後,她“唯速不破”的理論遭到了動搖。

從第二關開始,艾米改換了手法,變得跟我一樣比較有耐心,看見地鼠冒頭才按下按鈕。

不過每次都要連按兩下,好像是擔心打不中一樣,每次地鼠在她的錘子下愁眉苦臉地眼冒金星,她總是興奮地直從鼻子裏噴熱氣,仿佛自己成了西班牙鬥牛士一般。

第二關、第三關也有驚無險地過了,但是到了難度逐漸增加的第四關,由於艾米多餘動作太多,我又隻負責左邊的按鈕,所以盡管我奮力拚搏,還是輸掉了。

看著屏幕裏的地鼠對我們大加嘲笑,艾米嘟起了嘴。

“區區地鼠竟敢嘲笑我!我要讓彭透斯把這台機器搬回去,讓保鏢們天天打它們!”

說幹就幹,艾米給彭透斯打了個電話,彭透斯又很快聯係到了這家遊戲中心的老板,當收銀小姐得知我們要把打地鼠的機器買回去的時候,剛剛恢複平靜的臉別提多吃驚了。

雖然這些地鼠的不幸命運已經注定了,但是艾米在把它們交給保鏢團之前,還想一試身手,至少破掉剛才我們倆合作的記錄。

“喂,男仆你讓開!我要單獨玩一局!肯定是你礙手礙腳我們才輸的!”

真不講道理啊!明明大半的分數都是我得的!我哪裏礙手礙腳了?是你多次越界來碰左邊的按鈕,結果按到了我的手背吧?礙手礙腳的明明是你啊!

不管真相是什麽,這回艾米一個人霸占了遊戲機,因為她個子矮,為了獲得更好的視野,她居然把限量版的愛馬仕挎包墊在腳下,完全不顧挎包會被弄髒或者裏麵的東西會被踩壞。

喂喂,這麽一來大家更會以為你的挎包是山寨品了!你沒聽說區分真貨和假貨的方法之一,就是看下雨的時候人是護著包還是把包頂在頭上擋雨嗎?不過,想來艾米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吧?

我知道艾米自己玩打地鼠,肯定是各種出師不利,於是就未雨綢繆地向投幣口裏投入了許多硬幣,艾米很沒有眼力價地站在原地不肯讓開(也可能是她踩著愛馬仕挎包不方便移動),結果我伸手去投幣的位置,和艾米遠遠沒有覆蓋到膝蓋的裙子在一個水平線上。

無意中看到妹妹裙子下麵的纖細美腿,我從心底升起一股罪惡感,趕忙把目光別開。

“快一點啦!”艾米拍著機台催促我,“我隻要一個幣就能通關,誰要你投這麽多了?——你不是趁機往我的裙子裏麵偷窺吧?低賤的死男仆!別以為剛表現出一點點忠心就可以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誰偷窺你了!這個夏天……不,以後往往複複,無窮無盡的夏天,我唯一不可能偷窺的就是你啊!是你的連衣裙太短了啊!我倒是擔心會引來別人偷窺啊!

為了避免被艾米當做好色之徒,也為了避免艾米輸得很慘,被地鼠們嘲笑的樣子被我看到,我稍微走開一些,去看遊戲中心的另一側都聚集著什麽人。

方才一群人圍觀的格鬥遊戲對局似乎還沒結束,不知雙方來了多少局。其實年輕人玩格鬥遊戲,一方輸得太慘的話,是完全有可能演變為真人PK的,如果發生這種事情我可要做好準備,別讓他們波及到艾米的安全。

我翹起腳來望了望,看見那是一台《街霸4》的機器,屏幕上雙方控製的角色戰鬥正酣。

圍觀的人各式各樣,有脖子上戴著金鏈子,留小胡子穿花襯衫的,有戴著圓眼睛瘦瘦小小,看上去像好學生的,有噸位十足,一個人占兩個人地方的……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半人穿著白色黑腰帶的練功服,後背上寫著豎排的紅字:金勝跆拳道館。

誒?好眼熟的名字啊,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由於上次在小芹家裏,我跟她玩《街霸4》被她宰得很慘,所以麵對這麽多人圍觀的民間高手,我心中好奇,便湊上前看看能不能學到什麽妙招。

我往前擠的時候稍微碰到了穿花襯衫的那個人,他很凶悍地回過頭來瞪我,但是一看見我的臉,立即吃驚地後退了一步,什麽話也沒說,訕訕地從人群中走開了。

誒?這個人也有點麵熟,不是以前被我揍過的小混混吧?如果他找人來向我報仇,我更得想辦法讓艾米不受傷害了,要不要提前通知彭透斯呢?

一想到人群中可能還有認識我的人,為了不引起騷亂,我把掛在我襯衫胸袋裏的艾米的墨鏡取了出來,放在臉上試了試,竟然能勉強戴上去,怪不得艾米戴墨鏡經常從鼻子上滑下來呢,原來是型號買大了啊!

於是我戴著墨鏡兩手插兜,十足的賭神範兒,站在一個矮胖的圍觀者後麵看裏麵的戰況。

不出我所料,使用右側操縱杆的果然是一個穿練功服的跆拳道學員,圍觀的其他學員是給他助威的。

但是坐在他左邊的人,我怎麽看怎麽有點麵熟。

既狂野又方便打理的短碎發,小麥色的細膩肌膚,每當贏過一招半式就元氣十足地大喊出來……

尼瑪這不是熊瑤月嗎?原本以為你隻擅長體育運動,想不到玩起遊戲來也是個中高手嗎!

“誰比較厲害?”

我小聲問前麵的胖子。

胖子回頭看了看我,因為我戴了墨鏡,隱藏了自己威脅值最大的凶狠目光,所以對方並沒有表現出害怕我的樣子。

悲劇啊!別人是戴了墨鏡才像壞人,我反而是戴了墨鏡才像好人嗎?

胖子慢吞吞地回答道:“熊姐很彪悍的,跆拳道學員已經輸給她六局了,我看這局也夠嗆……”

熊……熊姐?要是熊瑤月聽到這種稱呼又要不高興了吧?而且你這胖子未必比熊瑤月年紀小吧?為什麽要叫她熊姐?

“誒?你連熊姐都不認識啊!”胖子鄙視地對我說,“在恒基這一片熊姐很出名的!她玩格鬥遊戲從來沒輸過,所以我們這些玩家都尊稱她為‘熊姐’的!怎麽,你也手癢要來一盤嗎?一會輸得很慘可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喔!”

喂喂喂,得意什麽啊!你認識熊瑤月就了不起了?告訴你,老子不光認識她,而且還……還騎過她哩!

胖子一句話還沒說完,跆拳道學員的角色就被熊瑤月使了一個連環擒抱,直接把剩下的半管血一擊KO,他這第七局又輸了。

熊瑤月使用的角色是擅長投技的俄國人桑吉爾夫,像熊瑤月的姓一樣體壯如熊,在老爸的年代曾經管他叫“大蘇聯”。相比之下,跆拳道學員使用的角色,香港武術小夥“陰”,倒在地上顯得那麽瘦弱那麽無助。

伴隨著桑吉爾夫雙手指向天空的勝利姿勢,熊瑤月模仿自己的人物一起做出了相同的動作,還說了跟桑吉爾夫相同的俄語:“哈拉少!”(“好”的意思)

跆拳道學員似乎是第一次領教“熊姐”的厲害,他看上去是這五、六個跆拳道學員的頭領,在手下人麵前受了如此侮辱,他重重地一拍機台,用陰鷙的目光狠狠瞪著身邊得意忘形的女孩。

我有點擔心他們人多勢眾,會借個由頭欺負熊瑤月。

怎麽說熊瑤月也是我的同班同學,跟我共同擔任體委的職務,我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跆拳道學員發狠地把目光掃視過來,逼退其他圍觀者的時候,我發現他尤其麵熟。

誒?這不是曾經在江橋底下欺負舒哲,然後被我胖揍一段,處以“除草機”之刑的鴨舌帽君嗎!

你居然出門不戴鴨舌帽,這事情太嚴重了!你連自己的本體都不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