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由於和艾米呆在一起浪費了許多時間,回到家的時候,老爸已經回來了。

他房間的門又沒關,正坐在電腦前跟人語音聊天。

見我回來了,他招手讓我過去。

“小麟,你過來一下!”

“幹嘛啊?我飯還沒吃呢!”

“就到爸爸這來一下吧!一下就好!”

我隻得把晚餐和洋蔥都放在飯桌上,走進了老爸的房間。

老爸的房間是原來的書房,現在他經營網店和睡覺都在這裏。

原來那間大臥室,因為總勾起老爸的悲傷回憶,所以被用作了倉庫,半個房間都堆滿了紙箱。

不過原先的雙人床還保留著,老爸不舍得扔,還經常打掃,放衛生球,害怕被蟲蛀。

有一天下午,我偶然看見老爸在清理大屋的雙人床。陽光下,臉上的表情非常寂寞。

由於眼鏡片反射陽光,我看不清老爸的眼神,但是那微微張開的嘴和臉部的曲線,像是大理石雕塑的古希臘悲劇人物。

我很害怕老爸的這種表情,也很害怕那張雙人床。

我一次都沒有在那上麵睡過,也曾經提議讓老爸把這張床丟掉。

老爸總是笑笑,說:還能用,挺結實的,萬一有客人來,這裏就能做客房了。

我可不覺得讓客人睡在半個屋子的**中間,是什麽禮貌的行為。

相比於大臥室,老爸的書房非常雜亂,書架、電腦桌、台式機、帶滾輪的沙發椅,還有打印機和灑落在地上的打印紙……像是剛被美軍轟炸過的阿富汗。

書房的天花板四角各掛著一條四尺三開的宣紙,像是吊喪的白布。

宣紙上是老爸用毛筆寫的自勉詩:

深沉如海,不屈如山,悠然如雲,堅忍如竹

孤高如鷹,勤勉如蟻

快樂如撲火之蛾,遺忘如隨風之沙

靜心如死後之俱寂,割舍如曾愛之無悔

應該是,類似蒲鬆齡落第自勉聯的東西吧,不過這隻是老爸頭腦一時發熱寫出來的而已。

對他自己的激勵實在有限,他隻是熱血一小會,就會沉湎於對老媽的悲傷回憶之中(不然就自甘墮落地去看H漫)。

倒是我覺得有點小帥,忍不住會自己踐行一下。

要是那句不是孤高如鷹,而是孤高如狼就好了。

看到這四張吊喪布,我再次提醒自己:千萬別落入任小芹的陷阱。

人們都說時間能衝淡一切,我卻沒感覺出,老媽留在老爸身體裏的毒素,有絲毫被衝淡的跡象。

還是做一匹孤狼比較安全。

老爸的電腦屏幕上,一個名叫“A片引導人民”的網友頭像正在閃動。

想都不用想,這家夥肯定是曹導演。

“老爸你幹什麽啊!我早說過不想當什麽功夫片演員了!再說這麽不靠譜的導演……你陰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爸爸錯了,不該騙你去送快遞。”

老爸很沒骨氣地雙手合十請求原諒。

“不過曹導演想用語音聊天跟你說幾句話,是正經事啊!”

正經事?這個大喪失腦子裏還有正經事嗎?

我接通了語音聊天,曹導演殺豬一樣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葉子!你太不是東西了!我都要被你害死了啊!!”

“啊?”

我沒想到他一上來就罵我。

“喂喂喂,就算我不想演什麽金陵惡少,你也不用罵我吧?”

“誰告訴你我說的是金陵惡少的事情啊!”

曹導演更加生氣的樣子。

“雖然的確希望你能來對這個角色進行本色演出,但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啊!天大的事情啊!!”

我等著他說什麽是天大的事情。

“就是——你小子今天送來的H漫,居然有一本印刷缺頁了啊!!我晚上剛看到過癮處,結果缺頁了啊!!”

我的臉瞬間就囧了下來。

“缺頁的話廠家會負責的,我們網店很講信譽,會換一本新的給你的。”

“可是我好傷心啊!那一頁正好是**部分,是蘿莉風紀委員被淩`辱到絕頂的情節,我要看她臉上的表情啊!”

語調誇張至極,帶著一種從地獄深淵爬上來般的可怕怨念。

一個大男人,對兒子的同學哭訴自己看H漫的不幸遭遇,真是丟臉到家了。

老爸在旁邊聽著,也是一臉苦笑。

最後答應曹導演,明天會帶一本新書換給他,至於缺頁的舊書,他會讓兒子曹敬紳帶過來給我。

讓14歲的兒子經手自己購買的H漫,這麽做真的有利於青少年成長嗎?

不過我也沒有講這種話的立場,畢竟他們父子看的H漫,是我們父子賣給他們的。

而且曹敬紳那個德行,已經沒有再繼續墮落的餘地了吧?

曹導演最後還囑咐說:別把塑封的拿過來,要拆開塑封膜,仔細看看72P的印刷情況,萬一再遇到一次印刷缺頁,他就坐飛機去香港燒了那家出版社。

要更換的H漫是《終極調`教人XXX》係列的第五本,書名叫《調`教大師之色係課堂》,貌似專講各種課堂PLAY。

為了以防萬一,我撕開塑封膜大略翻了一遍,這本H漫的主角利用同班女生的弱點來進行脅迫,在課堂上對她們進行恥辱調`教,非常鬼畜,看得我都有點臉紅。

沒什麽印刷問題,裝進書包裏,明天跟小胖子曹敬紳調換一下就行了。

因為老爸在外麵吃過飯了,所以今天的晚飯是我一個人吃的。

醬牛肉好鹹,丸子有點硬。

我沒動艾米的寶貝薯片和可樂,悄悄放在了自己臥室的角落裏。

盡量在超過保質期之前,約艾米出來,讓她開開葷吧。

一個出過唱片的美國小明星,連薯片都沒吃過,也怪可憐的。

第二天早上沒吃早飯就出來跑步了。

沒綁沙袋,背著書包出去跑,權當負重了。

繞著冬山湖跑了三圈,兩天沒練,稍微有點出汗。

一個身穿絳紫色功夫衫的老爺子在湖邊打拳,看到我之後,衝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經常見到這個練武術的老爺子,總是起得比我還早。

可能是這兩天都沒看見我鍛煉,還以為我中途放棄了吧。

鍛煉完畢,我走了一條平時不常走的路,繞遠道去了學校。

這樣一來小芹就不能在半路上埋伏我了吧?

果然如此,第一節課沒見到小芹。

我一邊用課本打掩護,一邊吃著從小賣部買來的豆沙麵包,心裏稍微有點過意不去。

小芹站在CAO場的寒風裏,正被罰站吧?

第一節下課的時候,小芹才背著書包一臉憂鬱地走進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回怎麽自己一個人遲到了呀?”

大喇叭嘻嘻哈哈地走過來問道,但是看到我和小芹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讀出了空氣彌漫的尷尬味道。

“難道吵架了嗎?”

大喇叭訕訕地走回教室中部,和自己的搭檔小靈通交流八卦去了。

小芹低著頭準備下一堂課的課本,完全沒有看我這邊。

突然覺得有些寂寞。

“咕咕咕……”

好像是誰的肚子在叫。

小芹臉紅了。

“你肚子餓了嗎?又沒吃早飯?”

我問。

“嗯……沒吃,本想等葉麟同學來了以後一起吃的,結果等了很久也不見人……”

沒等到我就自己來學校啊!幹嘛這麽死心眼,非要等到遲到不可呢!

“雖然猜到葉麟同學可能是走了其它的路,但是心裏又想:萬一、萬一是出了什麽事故可怎麽辦呢?”

“事故?我能出什麽事故?”

“被狗咬,被車撞,或者被外星人捉去什麽的……”

喂喂喂,你真的是在為我擔心嗎?不是因為我耍了你所以在詛咒我吧?而且外星人為什麽要捉我呢?難道因為腿短所以有特別的研究價值嗎?就算我被狗咬、被車撞,你找到了有辦法幫忙,但是麵對外星人你有什麽辦法呢?難道你有打敗外星人的自信嗎?你的武功已經高到連外星人都不放在眼裏的程度了嗎?

難道會有這樣的場景?一邊揪住外星人的觸須一邊把它撞向電線杆,口裏還咆哮道:“死那美克星佬!老娘隻用兩次變身就能收拾你啊!”

稍微想得有點遠了。

從書桌裏拿出半條麵包遞給小芹。

“要不然先吃了這個墊墊肚子吧?我早上買了兩塊麵包,還剩下半塊。”

小芹很感激地接過去了。

沒有去吃,而是放在陽光下仔細觀察,好像在麵包上麵搜索什麽新大陸。

“你在找什麽呢?”

“我在搜索葉麟同學亮晶晶的口水,這樣一來就可以間接接吻了!”

“還給我!不吃就還給我!”

那半塊麵包是我用手掰下來的,根本就不會有口水的!

見我伸手做出搶奪的架勢,小芹啊嗚一口咬住了麵包,差點咬到我伸出去的手。

“姆魯姆魯~?”

你幹嘛發出那種聲音啊!你吃東西不是一直不發出聲音的嗎?為什麽吃我的麵包卻要一邊發出奇怪的聲音,一邊盯著我的臉吃啊!

難道是……把我當成佐餐的調料嗎?

真是被你們弄得身心疲憊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就去和曹敬紳交換那本H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