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和我正在臥室裏糾纏的時候,聽見客廳裏有開關門的聲音。

誒,是彭透斯進來了嗎,他哪來的鑰匙,自從我把防盜門的一字鎖換成十字鎖以後,錫紙開鎖的盜賊伎倆不是應該失效了嗎。

難道彭透斯與時俱進,又自學成才掌握了開B級鎖的方法,非得逼我把鎖換成超B級甚至C級嗎。

不對,彭透斯還在通過手機跟我講話啊,如果他進到了我家,根據聲音的傳播原理,我應該能聽見他的聲音從兩個方向傳來啊。

還來不及仔細考慮,那人便跌跌撞撞地往書房裏走,經過我臥室門前的時候,我恍然發現:這是我老爸回來了啊。

他眼鏡歪戴著,臉色醬紅,應該是又喝醉了。

如果不是他喝醉了以後腳步不規則,我光從他的腳步聲就能知道是他了。

不是為了不當我和小芹的電燈泡,自己下樓回避去了嗎,為什麽又轉回來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在樓下的小酒館喝酒來著,結果喝到半途,看見小芹從單元門中離開,上了彭透斯的車,所以以為家裏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在,就回來睡覺吧。

大錯特錯啊,家裏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啊,你前妻的女兒,正在毛手毛腳地解我的褲腰帶啊。

“咦。”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正在拚命扯我的褲子,老爸嚇得酒醒了一半。

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再戴上。

金發碧眼的小女孩還是沒有消失,她的手也仍然放在讓我十分尷尬的位置。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反倒是艾米很不客氣地向我老爸發問,一邊問一邊繼續非禮他兒子。

發現對麵這個明顯的外國人,居然漢語這麽流利,老爸按摩了一番自己的太陽穴,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酒精中毒產生的幻覺。

場麵太混亂了,連我都覺得頭疼,於是跟彭透斯說了一句“我們馬上下去找你”,然後掛了電話。

“老爸,你別胡思亂想,先聽我說啊。”

同時在心裏揣摩著措辭。

艾米是老爸的前妻跟外國人私奔生下的女兒,就算老爸對那麽絕情的前妻都舊情難忘,不大可能遷怒到對方女兒的頭上,但總歸會有一點古怪的感覺吧。

這時候艾米聽我叫對方“老爸”,不由得渾身一震,我唯一一次發怒說不認她這個妹妹,就是因為她無意間說了我老爸的壞話,這件事過去還沒多久,她肯定心有餘悸。

“對、對不起哦……”艾米用幾乎聽不見的小聲音,為自己剛才的粗暴向我老爸道歉。

雖然道歉的時候不看著對方,而是把臉扭到相反的方向,不夠禮貌吧,但這恐怕已經是艾米能做到的最大極限了。

道歉歸道歉,居然還沒有把手從我的腰帶扣上放下來。

怎麽,如此情況下你還想繼續,兄妹不倫還不算,還要表演給我老爸看嗎。

老爸倒抽一口涼氣,突然雙手把住我的肩膀,萬分嚴肅地說道:

“小麟,你可不能販賣人口啊,。”

誰販賣人口了啊,就憑艾米那種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就算有人買得起,也沒人養得起啊。

雖然也不排除蘿莉控們打算集資購買……但我不會讓那種事情變為現實的。

“唉,最近我對你關心不夠,你們班班長有一次打電話給我,說你身邊出現過好像黑社會的壞人,讓我把你看嚴一點,我以為隻是誤會,沒想到……沒想到真的在他們的教唆下,販賣人口,不,是綁架勒索吧。”

班長你真是多管閑事啊,居然向我老爸打小報告,你真以為自己是班主任啊。

不過班長看見的,應該是香港三合會的龍虎`豹三人眾,說他們是黑社會真沒冤枉他們,不過最近他們已經跟著霍振邦轉移到上海去了。

“一派胡言。”我揮手道,“老爸你怎麽也懷疑起我來了,你以前不是最信任我的嗎,說我壞話的人難道還少嗎,為什麽這回耳根子軟了。”

“那個……”酒氣熏熏的老爸,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回憶道,“上次你們班班長來家訪,我見過一次,覺得好像是不會說謊話的人……”

所以比兒子還值得信任嗎,受不了你啊。

“大叔,請你把門關上好嗎,我和葉麟還有事情做。”

艾米不卑不亢地要求,對於她來說,這種接近請求的語氣已屬難得。

因為怕我發怒,才不敢對我的老爸惡言相向吧,你能做到這點我欣慰,但是你居然還不打算放棄,關上門幹什麽,關上門以後兄妹相`奸嗎,讓老爸這個HHH同好會資深會員,見識到藝術取材於生活,現實世界也會出現H漫的情節嗎。

如果換成我在小芹的臥室,我禮貌謙恭地請求任阿姨把門關上,說“我和小芹還有事情做”,任阿姨直接就能把我踢出窗外,從四樓跌下去活活摔死啊。

老爸倒是沒有踢任何人,他將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鏡扶正,皺眉道:

“小麟,這小女孩是哪來的,怎麽總說奇怪的話,是迷路了嗎,打110,讓警察把她送回父母那裏啊,你把她弄到咱家算怎麽回事,難道……”

酒醉後思維有些混亂的老爸,瞬間出現了驚悚的表情,急問道:

“小麟,你是不是H漫看多了,再加上小芹喜歡你,你就真以為自己是H漫男主角,想要開後宮啊……”

住口啊,你沒資格跟我說這種話啊,我看的H漫都是你進的貨啊,而且今天到我這兒來的兩個女孩,她們的媽媽都被你上過……你才是H漫的男主角吧。

“這種低級的腰帶,居然係得這麽緊……”艾米仍然鍥而不舍地在我的腰帶間摸索,勞而無功的她,突然轉變了方向,開始拉我的褲子拉鏈……

流氓啊,別當著我老爸非禮我啊,雖然日本H漫裏麵經常有一些“父前奸”的惡趣味情節,但那至少是女方的父親好不好啊,我不想成為第一個,在父親麵前被逆推的男人啊。

老爸這個時候終於分清了我和艾米誰攻誰受(僅以目前的狀況來說),他以少有的果決,往我們兩人中間一站,撞歪了艾米的手,終於成功挽救了我的褲子拉鏈。

然後揪住我的後脖領子,一把將我從屋裏揪了出來,同時用膝蓋關上了臥室的門,把艾米關在裏麵。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比平時沒喝醉的時候還利索,我不禁覺得,武鬆醉後打虎也許確有其事。

老爸用後背堵住臥室門,阻止艾米出來,並且拿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我,艾米敲了兩下門,見推不開,似乎開始打手機聯係彭透斯了。

平時缺乏鍛煉的老爸,在醉後做了這一係列動作,弄得自己額間冒汗,呼哧帶喘,從發紅的眼睛來判斷,他又酒精上頭了,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小麟啊,你、你怎麽搞的啊,你是不是天天偷著喝咱們家的費、費洛蒙催情香水啊,要不然怎麽一下子冒出兩個女孩都喜歡你啊。”

老爸你醉的可以啊,費洛蒙香水要是真能吸引異性投懷送抱,那就不是28元這個價了,而且那玩意根本不能喝啊,我把費洛蒙喝到肚子裏去,是打算讓我的五髒六腑,對異性產生致命的吸引力嗎。

萬一我因此被開膛破肚怎麽辦。

我皺著眉頭,思考怎麽說出艾米的身份,能把對老爸的傷害降到最低。

見我猶豫,老爸晃晃悠悠地堵著臥室門,苦口婆心地勸道:

“兒子,咱們倆平時無話不談,老爸和你……嗝……可以說是情同父子……”

“廢話,本來就是父子,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啊……也對……”經我提醒,老爸這才醒過味來,“我的意思是,咱們倆比普通的父子,感情還好……你有話為什麽不能對我直說啊。”

為了防止老爸繼續亂猜,我隻好指了指阻止艾米出來的臥室門:

“裏麵那個混血兒,是你前妻的孩子。”

老爸身子一僵,轉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即使在酒醉之後,艾淑喬留在老爸身體裏的毒素,仍舊在發揮作用啊。

“啊……”老爸張大了嘴,仿佛被扔到岸上的魚,“怪不得看著有點麵熟,原來……這就是淑喬在電話裏談到過的,她的女兒啊……”

“身邊人一般叫她艾米。”我介紹道,既然讓老爸知道了她的身份,那麽也沒必要隱瞞名字。

“艾米……艾米嗎。”老爸有一瞬間釋然地笑著,但眼神中還留存著悲哀,“上次我就知道她的名字了,淑喬不是說你們倆走得很近,不希望她知道有你這個哥哥,還威脅咱們搬家嗎。”

“艾米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她哥哥了。”我說。

“啊,那最好不過……不能總瞞著人家……”老爸費力地思考著,突然一驚,“不對呀,她既然知道你是她哥哥,就更不該和你做那種事了。”

這時艾米休息了一會,重新開始踢門,尖銳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來。

“哥哥你這個膽小鬼,你是害怕媽媽報複你,才不敢跟我做吧。”

激將法也沒用,我不會上當的。

“大、大叔也是膽小鬼,我和哥哥的事不用你來管,你不是被媽媽拋棄的嗎,這可是你報複媽媽的好機會啊,放哥哥進來。”

聽了艾米的喊叫聲,老爸跟我一樣哭笑不得。

“你這個妹妹……到底在想什麽啊。”

艾米還在繼續踢門,繼續使用激將法:

“把門打開,為什麽不聽我的話,你們父子倆其實害怕媽媽怕得要命吧。”

對此老爸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艾米你知足吧,遇上我這個不那麽鬼畜的哥哥,還有一直教我寬以待人的老爸。

否則,以你媽媽那遭人恨的程度,你這樣不知輕重,火上澆油,早就被媽媽的前夫,還有前夫的兒子給輪`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