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處的房間裏目前有7個敵人,就是會催眠術並且身材高大的老王,以及擠在東側沙發上的6個打手。

盡管衣袋裏藏著手槍,但是我不準備立即拿出來使用。

我不是槍械專精,即使是在很近的距離,我也不能保證用6顆橡皮子彈,可以讓其中的6個人失去戰鬥力,而且我記得左輪槍的保險還沒有打開,我掏槍出來再解除保險,可能會給對方可乘之機。

惟今之計,不如跟態度尚可的老王談判,讓他先把人質放了,我再留下來慢慢跟他們玩。

按道理說,艾淑喬安排給我的保鏢,鐮倉應該在附近吧,就算彭透斯中了麻醉針,護衛團的其他人也不至於完全找不到艾米的蹤跡吧,該死,在進來之前通知一下貴賓樓那邊,告訴他們艾米的位置就好了。

至於科學幸福教方麵,我這兩天都沒有把手機切換到後門模式,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動向和我遭遇的危機吧。

據我判斷,眼前這個頗有隊伍軍人氣質的中年人老王,大概是鄭唯尊的管家一類的角色,就好像蝙蝠俠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似的,,隻不過鄭唯尊顯然跟蝙蝠俠沒法比,而老王又比阿爾弗雷德強壯多了,還特麽的會催眠術。

我暗下決心,等會要是談崩了,就掏出槍來,6顆子彈全招呼到老王身上,然後拚著我的老命把另外6個打手幹趴下。

狂戰士模式發勁,還是為了保護艾米、小芹和班長而戰,小芹和班長且不說,光是為了保護艾米,我就應該爆發出十幾倍的小宇宙吧。

打定主意之後,我躲避著老王有催眠能力的雙眼,對他說:“既然你們鄭家不想跟我們葉家徹底鬧掰,那麽現在停手還來得及……不就是我收拾了唯尊會的小弟,想從我這找回點麵子嗎,我單槍匹馬地來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我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地走到小芹旁邊,給她解身上的繩索。

“臥槽你幹什麽。”一個綠豆眼打手大叫道,“說解繩子就解繩子,當我們不存在啊。”

另外還有兩個打手也想衝上來,不過被老王伸出一隻胳膊攔住了。

“不要緊,他解開繩子也出不去的,包廂的雙層電子門必須有密碼才能開啟,有我在,就算加上那個會功夫的女孩,他們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言語中對自己的實力頗為自信。

趁此機會,我三下五除二就把捆住小芹的繩索給解開了,小芹重獲自由,按摩著自己酸麻的手腳,隨後攥起了拳頭。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們……”

然而她卻下意識地用左臂的手肘抵住小腹,我知道這是她痛經造成的,看來今天對小芹的戰力不能過於期待了。

我沒有著急去解艾米和班長身上的繩子,因為她們兩個還處於被催眠狀態中,睡過去了反而對我有好處,如果突然把她們叫醒,不知道會產生什麽問題。

“等等,等等懂不懂。”

我正準備好漢不吃眼前虧,跟老王達成一定的妥協,沒想到一扇隔間的門在這時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三個身上冒著蒸汽的年輕人。

發出聲音的人走在最後,麵目暫時看不清楚,隻是看見門的另一側,居然是類似古羅馬大澡堂的洗浴室,他們應該是剛泡完澡出來。

走在前麵的,卻是刑星描述過的何氏兄弟,兩人仗著自己有靠山又很能打,恨不得橫著走路。

身為孿生兄弟的何俊達、何俊業,長相是下巴大額頭小,年紀輕輕發際線卻很靠後,眉毛也很短,隔著20米看過去也知道絕非善類,脖子倒是挺粗,肩膀上也頗有肌肉,看得出經過一定的鍛煉。

他們一個穿著白襯衫、黑外套,一個穿著黑襯衫、白外套,像是鄭唯尊身前的黑白無常似的。

“王叔,聽見鄭少說了嗎。”穿黑外套的何俊達拇指向身後一比,“您老本事大沒錯,但是也不能私自做主放人啊。”

何俊業接著哥哥的話頭說道:“人生在世就是為了隨心所欲,鄭少的勢力這麽大,還前怕狼後怕虎幹什麽,這些人一個都別放走,等會鄭少和我們兄弟倆有的是樂子呢。”

何氏兄弟向兩旁站開之後,我才看清他們的主人,,鄭唯尊的小樣。

這家夥的身高跟舒哲差不多,甚至樣貌也屬於舒哲那樣的清秀類型,但是盡管兩人同樣是13歲的年紀,所表現出來的內在氣質卻天差地別。

舒哲本來已經不算討人喜歡了,奸詐狡猾賣姐求榮,又缺乏同情心,喜歡欺負弱小(比如小貓小狗)。

但是舒哲心裏很清楚自己是一個弱者,所以他總是想依附於強者,他的所有行為都是以此為核心的,,甚至他近來的偽娘傾向,也隱含有這樣的目的。

鄭唯尊卻不同,在他年輕而輕薄的臉上,帶著與他的體格和年齡完全不相稱的,強者的自我意識。

因為染發過度而變得枯萎的一頭黃毛,散披在額頭上幾乎擋住他目空一切的眼睛,不管說不說話,嘴角都會上翹,顯出他無比的自信和倨傲。

他上身穿著高質量的迷彩色保暖襯衫,下身穿著鑲嵌N多金屬物的牛仔褲,和班長樸素的牛仔褲恰成對比。

最諷刺的,是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純金項鏈,末端以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為裝飾。

別開玩笑好不好,你這就好像是貪贓枉法,然後求佛祖保佑的貪官一樣啊,聽刑星的報告,你在其他城市裏做過的壞事,比鐵仙、李老二、趙光頭、黃三加在一起還要多啊,這樣的你,居然還掛著一串耶穌的項鏈,你明明比拜撒旦的莊妮還要邪惡一百遍啊。

“王叔,你也太謹小慎微了吧。”鄭唯尊雖然叫了老王一聲“叔”,但是其中並不包含尊敬之意,他顯然是把老王當成了仆人一類的存在。

“哼,帝王大廈有我家人的股份,我在這裏做什麽也不會有人來管的……”鄭唯尊話到一半,目光向我平移過來,不料在半途,卻被放在電視櫃旁邊的魚缸給吸引過去了。

“臭金魚,看什麽看,本少爺也是你看的嗎。”

鄭唯尊猛地把手伸進魚缸,將裏麵的一隻大紅尾巴金魚給撈了出來,然後使盡力氣一捏,登時讓金魚眼球爆裂,卻還在痛苦掙紮。

他把金魚往地毯上一扔,用皮鞋重重踩去,終於要了金魚的命,可是還嫌不夠,又像是碾滅煙頭一樣,來回碾了幾次,整個過程他臉上都帶著殘忍的笑容,異常享受。

我實在不明白他怎麽會得出“金魚正在瞪著自己”的奇葩結論,但是何氏兄弟以及6個打手,似乎已經對鄭唯尊的行為見怪不怪了,何氏兄弟更是並肩齊上,將浴缸裏的數十隻金魚都撈出來捏死,然後還一臉討好地把屍體展示給鄭唯尊看。

鄭唯尊點了點頭,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來。

“你就是葉麟,光看臉倒是一副凶得不行的樣子,實際上怎麽樣呢,別是聽了王叔的話以後,以為給我磕個頭陪個禮,我就會放過你了,王叔還沒那個權力。”

如果在場的隻有我一個人,我絕對已經掏出槍來,照著鄭唯尊的臉連開6槍了,,他說話的腔調,臉上的表情,與之相配的肢體動作,就是那麽令人討厭。

老王這時候開口道:“少爺,您之所以被送出國,就是因為上次惹的禍不小,所以才讓你去避避風頭的,怎麽剛回國又……”

“王叔你少管我的事情。”鄭唯尊厲聲打斷道,“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我爸爸不是說好了讓你跟著我嗎。”

老王隻好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上次的麻煩,上次的哪件麻煩。”何俊達問身邊的弟弟。

“哈,還能是哪件。”何俊業邪笑道,“不就是有個丫頭不給鄭少麵子,然後咱們仨就夜裏闖進她家,拿鐵鏈鎖住她的脖子,把她像狗一樣在地板上來回拖,還當著她父母的麵,在陽台上輪她嗎,,,真是美好的回憶啊,恨不得再來一遍。”

聽何氏兄弟講述這件慘絕人寰的事情,6名打手紛紛顯出羨慕的表情,似乎很遺憾於自己當時不在場,不能分一杯羹似的。

當然,自從鄭唯尊走進屋之後,6名打手就自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鄭唯尊坐下之前他們不敢再隨便坐下。

“怎麽不能再來一遍。”鄭唯尊用手帕紙把剛捏死金魚的手擦幹淨以後,眯著眼睛看著我身後的小芹、艾米和班長。

“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嗎,先把葉麟給騙來,然後當著葉麟的麵,把她相熟的三個女孩都輪一遍好了,裏麵總有一個是他女朋友吧。”

話音未落,受到刺激的小芹,就像離弦之箭一樣向鄭唯尊衝過去了,她今天原打算是向外公討教武功,所以穿的是很輕便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很適合打鬥。

然而老王把變幻莫測的雙眸向小芹轉過來,小芹立即心有餘悸地偏過了頭,再加上自己的身體被痛經所幹擾,結果被前來救駕的何氏兄弟抓到了破綻。

何俊達采取拳擊姿態,猛地一個下勾拳打過來,小芹堪堪避過之後,卻沒能躲過何俊業的側勾拳,被擦中了臉頰,她見勢不妙,一腳踢在何俊業的手肘部位,靠反作用力退回了我的身邊。

“這個丫頭還真潑辣。”何俊業捂住自己的手肘揉了半天,“不過我喜歡,呆會這個就給我吧。”

“可我也喜歡啊。”何俊達嚴肅道。

“你知道我喜歡還跟我搶。”何俊業不滿道,“即使是哥哥我也不會讓給你的。”

我沒工夫去聽兄弟倆的雙簧,我隻知道,退到我身側的小芹,左臉被拳鋒擦中,嘴角裂出了一個小傷口,從裏麵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肩膀劇烈聳動,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並且視線開始染上一層熟悉的紅色。

居然敢打我家小芹,小芹也是你們能碰的嗎,更不要說還綁架了艾米跟班長……想死吧,你們其實是想死吧,想死可以跟我說嘛,不會你們想死,我卻不讓你們死的道理啊,。

正當我要失去理智開啟狂戰士模式的時候,天花板上卻傳來了異常的響動聲,眾人剛把目光向上方抬起,就看見水晶大吊燈被人做了手腳,化成凶器,整個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