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摩尼在16歲時,娶了自己的表妹,鄰國公主耶輸陀羅為妻……”

洗完澡以後,小芹裹著浴巾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並且對著手機屏幕念出了上麵那段話。

她身上散發著白色的水蒸汽及沐浴露的香氣,肩膀和膝蓋都因為長時間接觸水而紅通通的。

不要給我舉釋迦摩尼娶了表妹的例子啊,同樣的例子艾米也跟我舉過你知道嗎,她還舉過古埃及王室常常兄妹結婚的例子,你們倆唯獨在這方麵會仔細研究曆史嗎。

“誒,葉麟同學,這個有五十六劃的漢字該怎麽念啊。”

小芹裝作很好學的樣子招呼我接近她,估計一旦我靠到很近的程度,她就會故意把浴巾散開,在我麵前走光。

我沒上當,而且任阿姨也從臥室裏走出來了。

“洗完澡不穿衣服,裹著浴巾玩什麽手機。”

任阿姨揪著小芹的耳朵把她趕回自己的房間了,小芹則伸出左手的一根指頭、右手的兩根指頭,仿佛是做暗號給我,讓我“12點”的時候去找她,當然我沒去。

大概是等了一夜也沒等到我的小芹,第二天睡眠不足了,而這一天是班長、維尼等人約定來看我的日子。

在她們到來之前,我卻意外地先接到了蘇巧的一個電話。

由於蘇巧和蘇奶奶一直住在科學幸福教的職工宿舍裏,所以當因果計算程序開設水電站、網癮治療中心等產業的時候,就把她們也當做科學幸福教的教徒給安排了工作。

根據數據庫中的資料,因果計算程序安排蘇奶奶去網癮治療中心坐鎮,一旦有頑固分子連電擊都不怕,就讓蘇奶奶施展銀針逼供大法,不愁對方死硬到底。

太誇張了吧,這可是當年國民黨打算對付漢奸的酷刑啊,用在祖國的青少年身上,相當於是用屠龍刀砍死螞蟻啊。

蘇奶奶人老心不老,本來就是愛玩的性格,她覺得能在網癮治療中心發揮餘熱還有錢賺,很是愜意,於是就成了網癮少年們的惡夢,盡管3個月也未必能出手一回,但是僅僅是坐在那裏也很有威懾感。

蘇巧則是被因果計算程序安排到了帝王大廈工作,當大廈最頂層的前台接待員,雖然職位不算高,但是好在待遇優厚,工作輕鬆(最頂層一共隻有四間套房,不是經常有客人)。

當然,在那之前,蘇奶奶已經用特別的調`教計劃治好了蘇巧的糟糕條件反射,既然銀針可以用來治療網癮,那麽隻要肯下狠手,別的問題也可以照樣解決。

在我蘇醒之後接過不少人的電話,這已經是蘇巧第二次給我來電話了。

跟上次一樣,蘇巧詢問了我的身體狀況,並且向我表示各種感謝,好像她現在的輕鬆工作是拜我所賜似的,其實我當初把她安排在科學幸福教的職工宿舍,絕沒想到今天這一步。

追根究底,蘇巧現在的老板表麵上是白教授,其實是因果計算程序,所以她有時候必須要為因果計算程序傳話。

蘇巧告訴我,因果計算程序希望我這個月最晚不超過31日,去帝王大廈頂層看望她。

另外,方信作為因果計算程序的生身父親,在我醒來之後,也被接到了帝王大廈的頂層休養,這個神經病養了塊石頭作寵物,每天做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數學題,常常口出驚人之語,比如“人類文明會在30年內滅亡”。

科學幸福教現在的發展,已經完全不在方信或者白教授的預料之中了,非但不騙教徒的錢,還反過來給教徒安排工作,發工資,科學幸福教簡直是邪教中的戰鬥機,邪教之中的活雷鋒,估計假以時日,有望發展成“科學幸福財團”。

不過說到底,科學幸福教的宗教色彩還是沒有全部去除,新老教徒們都認為,“因果計算程序”就是教主方信經常掛在嘴邊上的“阿卡夏圓盤”,是一個被下載到計算機裏的神物,科學幸福教是靠著來自神界的啟示,才能做各種生意的時候一本萬利。

於是“因果計算程序”被冠上了“神聖”的前綴,變成了“神聖的因果計算程序”,後來簡稱為“神因”,由於“神因”讀起來跟“聖嬰”諧音,所以傳來傳去,教派內部就開始稱呼因果計算程序為“聖嬰”了,反正因果計算程序總共製造出來也不到3年,3歲還不到的家夥被稱為聖“嬰”也沒什麽不合適。

一個全體員工都拿老板當神一樣崇拜的商業集團……總覺得非常危險的樣子,艾淑喬大概是覺得因果計算程序遲早有一天會進化成天網,所以才讓我把因果計算程序的注意力局限在冬山市,不讓她到世界層麵上去跟艾淑喬競爭吧。

“葉麟,如果不是不能擅離職守,我是打算去你家看望你的,聖嬰她給我安排的工作雖然清閑,但是沒有固定休息日……”

最後蘇巧抱有歉意地跟我說。

“沒事,反正這個月末之前我也要去帝王大廈跟聖嬰會麵,到時候你就能見到我了。”

由於“因果計算程序”太拗口,而除了我以外,因果計算程序又不接受“小茵”這個稱呼,所以我幹脆跟著蘇巧一樣,用“聖嬰”來指代。

聽老爸說,蘇巧和蘇奶奶在我昏迷的時候沒少來看過我,她們沒有返回家鄉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能親眼看到我醒來。

在蘇巧的電話之後,老爸出門跟火球叔談生意去了,小芹則從**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裏洗漱了。

“葉麟同學昨晚怎麽沒來呀。”

穿著睡衣懶懶散散的小芹,嘴裏含著牙刷,咕嚕著聲音對我問道。

“你可別誤會了。”我一邊幫小芹準備好早餐麵包和牛奶,一邊對她說,“我給你的是和艾米同等的權力,所以我不會答應艾米的事情,也絕不會答應你的。”

小芹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難道我用手指比出‘12點’的意思,葉麟同學沒能理解嗎,明明是孫猴子都能弄明白菩提老祖‘三更裏到我房間’的暗示呢。”

“那是因為菩提老祖是要教孫悟空法術神通,不是要跟孫悟空發生肉體關係啊,今天咱們的好多同學要過來,你給我收斂一點。”

“哼,維尼過來也就罷了,班長和宮彩牛居然也要過來,為什麽來看葉麟同學的都是女生啊。”

“這得問你自己吧,你有恐男症你不知道嗎,每次男同學來了你就要回避,所以才會搞得今天隻有女生過來呢。”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今天過來的也不全是女生,我記得班長說她會把舒哲也帶過來,小芹,這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嗎。”

小芹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舒哲的話沒問題,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現在完全不怕舒哲了,就算是他穿著男裝也沒問題。”

是嘛,那可真是可喜可賀啊,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舒哲不知道在偽娘的道路上又前進了多遠,反正對於小芹來說,她的恐男症已經把舒哲當做女性來處理了。

在末日幻境當中,舒哲一直是處於死亡狀態的,今天能夠再次見到她……不是,是他的大活人,給我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最先到達我家的人卻是維尼,她穿著旱冰鞋,一路滑到了紅樓北巷小區。

迎風逆行的維尼,額頭被風吹得全部露了出來,她用一個U字型回旋刹住前進的勢頭,停在了小區樓下。

“糟糕,我沒有帶普通的鞋,看來要穿著旱冰鞋爬樓梯了。”

其實紅樓北巷小區雖然總共隻有四層,但是由於中老年住戶多,所以特別安置了電梯,盡管如此,我還是跟小芹一起去樓下迎接維尼了,兩人一邊一個架住維尼的雙臂,把她領進了電梯裏麵。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維尼見到我之後,以一種毫無理由的信心這麽說道,“長成你這樣的家夥,應該活一萬年才對。”

“活一萬年的是烏龜好不好。”

“誒,讓我仔細看看。”在電梯上升的時候,維尼扳過我的臉疑惑地盯了半天,那姿勢跟古代闊少調戲良家婦女似的。

“葉麟你變好看一點了啊。”炸雷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見維尼有多麽吃驚。

“你躺在**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的外表有變化,當時還以為你醒了以後就會恢複了……沒想到一直這樣了啊,犯規啊,都說女大十八變,你是男人怎麽也變啊。”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這絕不是“男大十八變”,而是慘被小芹毀容的臉,在18個月的靜置當中,稍微恢複了童年小正太的一點點風貌。

穿著在胸前打結的無袖背心,以及牛仔短褲的維尼,倒是成長得更為性感了,雖然她仍然是在鼻子上貼著創可貼,不時哈哈大笑,閃現嘴裏的小虎牙,但是那更加凸凹有致的身材,絕對是夏日裏超級惹眼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葉麟同學變帥了也不準你打他的主意。”小芹在一旁如同動物護食一般吠叫道。

“放心,放心。”維尼拍了拍閨蜜的肩膀,“我不會跟你搶的,而且葉麟變帥了一點是沒錯,但也沒有帥到讓我動心的程度,隻不過是現在出門不會被人直接當成逃犯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