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叔叔,你要我嗎?

我為什麽會覺得八個奇怪,是因為懂行的人一般在布局什麽的時候,都不會弄雙數,這是一種隱諱的忌諱,它是7個也好,9個也好,怎麽偏偏就是八個?

難道布局之人是那種在‘野路子’上已經狂奔不回頭的人?然後也就百無禁忌了?

我皺著眉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心中明白那些鬼物斷然也不會騙我,先不說我許諾了它們超度,就是它們自己也很想擺脫這裏,設了局,很基本的,那些進來的鬼物就隻能被禁錮在這裏了。

不然它們麵對那怨氣衝天,比它們想象還要麻煩的家夥早離開了,哪裏還會每天躲廁所啊。

至於那怨氣衝天的家夥是什麽,我心裏也已經有數了,就是‘強化版’的嬰靈,因為嬰靈基本上是現今社會最容易得到的怨鬼了,在古代倒還頗為不易!

嬰靈容易得到,怨氣又非常的大,施展邪術,不用嬰靈用什麽?

所以,一開始我的迷茫也從中得到了解答,就是那兩個‘一碰就碎’的嬰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嬰靈,具體點兒說,是它們的怨氣所化。 ”“

就如在遭遇老村長的怨氣時,靠近村莊的霧氣中,就會有大量怨氣化形的東西,那些不是真正的鬼,隻是怨氣所化。

原來如此而已。

隻是,我內心的焦慮在於,這些東西已經能怨氣化形了,甚至能離開寫字樓到門崗來,說明禁錮基本上已經作用不大了,估計對付起來很麻煩,可是這件事我不知道還罷,既然已經深入其中,就算不為安宇的單子,我也必須去化解了,否則一旦脫離禁錮,那絕對是個血流成河的場景。

安宇的公司搬離了也不行,因為那些脫離禁錮的家夥沒有沾染到足夠的因果,也就是沒有殺到足夠多的人,化解怨氣,是絕對不會消散的,那時,就真的是禍害四方了。

就在我思考間,一聲‘叮咚’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不知不覺中7樓已經到了。

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張滿是怨毒的嬰兒臉就出現在了我麵前,接著我的雙腿也傳來了很是隱晦的抓撓感,畢竟不是被實際的抓住,隻是影響大腦所產生的錯覺,所以這種抓撓感很隱晦。

所以,我低頭看去時候,兩個血糊糊的嬰兒正抓住我的腿。

真的很凶曆,怨氣化形到了這種地步,我歎息了一聲,扣住的柳鞭甩出,這幾個怨氣所化的嬰靈也就散去了,而我也得以走出電梯。

走出了電梯以後,我站在走廊前,就算是見多了大場麵,也不禁為眼前所見倒吸了一口涼氣。

滿地的嬰兒,或是哭,或是笑,或是怨毒的盯著你,周圍又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或像是嬰兒哭,或像是野貓**的叫聲,這些怨氣所化的嬰兒無一不是陰沉怨毒的,很多嬰兒身上還有淋漓的鮮血,那些鮮血讓人一看,就覺得有一種驚心動魄一般的怨恨,看多了,怕是人也要陷入一種瘋狂而偏激的狀態。

我雖不是佛家之人,但也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了一聲罪孽。

一個大活人出現,這些怨氣是不可能無視我的,立刻就纏繞而上,變現出來的也就是這些詭異的嬰兒朝著我撲來,我拿出三清鈴,開始晃動起來。

這一次不可能是用驅趕那麽仁慈的手法,麵對怨氣這種東西,不想糾纏,就隻能鎮!

所以,這一次我搖動的鈴聲是一種鎮壓之鈴,三清鈴的效果有限,但暫時鎮壓是夠了。

可不得不說,這嬰靈的怨氣真是非常特別,那些被鎮壓的嬰靈怨氣紛紛表現出一種異樣的哀怨,一個個趴在地上,用一雙原本怨毒的眼睛,非常可憐的看著你,仿佛有道不盡的委屈和說不盡的苦處。

嬰兒原本就是純真的代表,他們的眼睛也是世界上最幹淨的眼睛,就算被怨氣遮蓋一樣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我原本是道家之人,不該受這些這些虛妄的影響,可是我的心就是忍不住的顫抖,連手上搖鈴的動作也緩了幾分,壓力一鬆,那些嬰靈瞬間又收回了那種委屈的神情,向我撲來,讓我不得不用柳鞭驅趕。

看來自己的境界終究是差了很多,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早在很多年前對師父說出那句我不放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我是一個情劫之人。

就是這樣的情況,讓我心中暗恨自己為什麽是通靈的體質,能看得如此真切,把它們的情緒體會的如此深刻。可讓如此純真的雙眼完全變成了怨毒的雙眼,這犯下之人又是多大的罪孽。

胎兒成形之後,如果可能就不要斷絕他生的希望。

若然無奈,就請它在未成形之前,不能承載靈體的時候,盡快的解決。

一路行來,都是鋪天蓋地的怨氣嬰靈,而我要找的那個原體,始終沒有出現。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停在了一個稍微安靜的地方,使用了分心二用之法,一邊搖動三清鈴,一邊開始用手掐算起來。

我這可不是在算命,而是用的一種看風水的掐算之法,細說起來非常的複雜,因為五行,天幹,地支,飛星,河圖,八卦,甚至二十四山與宅等等口訣,全部要在一隻手上表現出來,是一種非常複雜的複合算法,一般的道士會用羅盤來替代這種手算,省時省力很多。

我這也是沒辦法,用簡單的辦法找不出源頭的所在,隻能站在這裏,用這種辦法來確定出幾個凶位所在。

不論它是怎樣的晦澀難明,源頭總是在凶位的,沒人會把鬼物什麽的放在吉位,那是一種互相消耗。

其實我也可以用開天眼來確定氣息的流動,可惜那種天眼就需要擺上祭壇,踏動步罡,方能把氣息的流動看得分明,這個顯然不現實。

而我個人的天眼還沒有高明到辨氣的程度。

如此倉促之下的定風水,花費了我十來分鍾,才確定了幾個凶位,擺脫了幾個怨氣嬰靈的糾纏,我朝著其中一個凶位毫不猶豫的走去。

第一個凶位,沒有,隻是化形怨氣比其餘地方更多了一些。

第二個凶位,同樣如此

這層樓,一共就4個凶位,難道是我的方向錯了?哪個野路子連這個規矩也不遵循,完全不按理出牌?

我心中沒有多大的把握,但還是走向了第三個凶位。

這一次是一個類似於放清潔工具的儲物間,一走到這裏,我就知道我來對了,因為這裏幾乎沒有幾個化形的怨氣嬰靈,我用柳鞭驅趕之後,這裏幹淨異常。

我輕輕的推開了那間儲物間的門,沒有我想象的一個血腥嬰兒就朝我撲來,我隻是看見一個穿著一般嬰兒服的身影,背對著我,坐在地上,在嚶嚶的哭泣。

那背影甚至還有些可愛,普通人見到了,說不定就會心生同情和憐惜,衝過去抱住它了。

但稍微警覺的人,就會想到一個嬰兒怎麽能穩穩的坐在地上,然後如此幽怨成人化的哭泣。

這樣的場景讓我的心中生出一絲悲哀,讓我悲哀的是它身上那一套嬰兒的服裝,嬰靈都是未得出生之物,怎麽可能會穿著嬰兒服?我說過,如果是對某鬼生前沒有印象,那你‘看見’的它的形象,一定就是它希望你看見的形象。

穿著嬰兒服,其實表達的很簡單,它想出生,它想要這樣穿著嬰兒服,享受父母的愛,這種渴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如何不讓人悲哀?

我走進了它,它同時也停止了哭泣。

它沒有回頭,卻是用一種細聲細氣,類似於小孩兒,但絕對不是小孩兒的聲音對我說到:“爸爸媽媽不要我了,叔叔,你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