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下起了細雨。

光禿禿的山頂上,一座簡樸的山寨顯得極為突兀。

顧川站在低矮破舊的地牢內,怔怔地望著天空的細雨。

不知道是因為他沒有修為,還是什麽原因。

這幫馬匪對於他的看守顯得很是敷衍,除了一座木製而成的地牢外,別無其他。

說是地牢,其實就是一個大土坑。

土坑內,數十個由木頭組成的方形牢房並列著,裏麵除了關押著王富貴等人外,還有其他像是馬匪劫掠而來的村民。

之所以說他們是村民。

那是因為他們穿得實在是太寒酸了,而且一個個麵黃肌瘦的,也不像是什麽大富人家。

望著係統麵板上可召喚的死士人數,顧川推斷出,這是自己被抓來的第五天。

現在係統裏寄存著五名死士可召喚,但他沒有選擇召喚。

係統的召喚並不像其他係統那般,需要什麽條件。

更好似是他的被動技能一般,隻要存活一天,就會多出一個可召喚的死士。

雖然召喚不需要條件,但召喚出來的死士要吃要喝啊。

他現在一個階下之囚拿什麽來養他們。

而且現在召喚出來也沒有什麽用。

從這幾天的初步觀察來看,這座山寨裏的馬匪約有數百名之多,可能還會更多。

而他這邊,到目前為止,也才十人。

還不如放在係統裏,待到需要之時才召喚出來。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和係統的檢測。

他發現這座馬匪山寨,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全是修為者。

甚至說,這座馬匪山寨內有修為的馬匪,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少。

每天給他們送飯的馬匪,還有從地牢附近經過的馬匪。

他都用係統仔細地觀察過了,基本都屬於普通人的行列。

除了一個手提鬼頭大刀的馬匪,被係統判斷為入武二重。

但除了這個馬匪以外,再沒有其他有修為的人。

這也就是說,這座馬匪山寨內,最少存在一名入武二重的馬匪。

當然這是最好的情況,但也不排除還有其他有修為的馬匪。

而他也通過係統,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修為第一步“入武”。

現在係統召喚的死士,全部都是一級死士。

也全都是沒有修為在身的,麵對普通人還好、

要是麵對有修為的馬匪,那大概率是一招秒的。

這不是顧川妄言。

這是他在對比王富貴等人,和那名手提鬼頭大刀的馬匪後,所得出的判斷。

王富貴眾人,在他眼前已經強得不像樣了。

但那名手提鬼頭大刀的馬匪,渾身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頭野獸。

這種感覺,是王富貴等人所沒有的。

所以他並不敢輕易地召喚。

而且即使是比人數,他也沒有勝算。

所以這幾天,他顯得很是安分。

“咳咳——!”

虛弱無力的咳嗽聲從潮濕的木牢內傳來,打斷了神遊天外的顧川。

顧川回頭望了一眼隔壁的木牢,隻見裏麵關押著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

男子無力的抬起頭,望了他一眼,瞧見他那與眾不同的衣著,低聲道:

“不知公子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為什麽找我?”顧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男子無力的繼續說道:“公子的穿著。”

“雖然不知道公子是誰?但我相信能穿得起這樣衣著的公子,應該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的狼山寨。”

“而且從公子進來後,我一直在觀察,公子仿佛有什麽底氣一般,即使身處這般險地,也泰然自若。”

“這更加使我確信,公子不是一般人。”

“可我為什麽幫你?”

男子虛弱地從懷裏掏出一塊沾滿血跡的碎布,無力道:

“我沒有什麽值得公子幫忙的,我也給不起任何報酬。”

“但我如果不開口,那我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

“我已身染寒疾,命不久矣,既然如此,何不賭上一把。”

“這是我給我父母的一封家信,懇求公子出去後,代為轉交,上麵有我家的地址。”

說完,男人無力地爬到木牢前,顫顫巍巍地對他行了一禮。

而後雙手托著那塊沾滿血跡的碎布,雙膝跪地。

“公子大恩,在下隻能用餘下的生命,長夜無眠,為君祈福。”

“這是我僅有的東西,希望公子……”

話音未完,男子的雙手便垂垂下墜,在這陰暗潮濕的地坑木牢內,無聲無息地死去。

見證者,唯有他和王富貴共六人。

其他人不知是麻木了,還是什麽……

隻是安靜地躺在木牢內的雜草上,仿若無聞。

望著從男子手中脫落的血布,顧川彎腰伸手從地上撿了起來。

碎布上那早已幹涸的血跡,寄托了男子的最後期盼。

“長夜無眠,為君祈福。”

“雖然你失言了,但這件事我答應了。”

直到現在,顧川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身處的那個時代了。

這裏並不安全,也不熱血,有的隻有那無聲的冰冷。

人命如螻蟻,如草芥……

【係統提示:宿主得到一份純淨祈願,梟雄標簽屬性可升級,是否升級】

顧川沒有理會係統的提示聲。

而是猛地看向了那名男子,那名至死他也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他好似看到了那名男子,正在某處不知名的地方,對他俯首作揖道謝。

然後盤腿而坐,雙手合十,為他祈福。

“升級吧。”顧川望著那名男子的屍體,默默道。

【係統提示:升級成功,標簽屬性:梟雄(每存活一日,可召喚兩名境界為入武一重的死士)】

望著係統麵板上的標簽屬性,顧川喃喃道:“不單是數量,就連質量也變了嘛。”

“嘎——!”

地牢的木門打開,幾名馬匪進入地牢。

為首的一名馬匪看著木牢內倒地的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口鼻,見沒了氣息,遂罵了一句。

“真是晦氣,又死一個。”

朝身後的馬匪吩咐道:“你們幾個,把他抬出去扔了。”

然後走到顧川的跟前,掃了幾眼,見他手中的血布,沒做多問,想來這種情況他也見多了。

“走吧,大當家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