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黃泉影像(中)

沒多會兒,幾個警察走過來,童梁將水下找到帆布包的事兒跟他們說了說,並且指了指旁邊一字排開的黑色帆布包:“裏麵有一些帶血跡的衣服和錢包,不知是誰丟棄的。還有,水下應該另有一個帆布包,但是我們沒撈上來。”

幾個警察上前一檢查,見裏麵果然有不少染血的衣服。其他的包裏也是。聽說水下還有,警察們立即安排人下水打撈。我怕他們在水下再度遇到那鬼影,便提議跟他們一起下去。

童梁問道:“剛才你差點兒出事,這次你下去沒問題?”

“上次我是沒帶上後土,那貨隻顧著看熱鬧特麽不搭理我。這次我帶著她下去,我認為沒什麽問題。”我說道。

童梁看不到後土,對我的話半信半疑隻覺得很玄幻:“那行吧,這次好幾個人一起,應該沒事。要是你一直沒上來,我就再下去找你。”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換上潛水服,對後土招了招手,做了個手勢,表示讓她一起跟我下去。

後土貌似會意,屁顛屁顛地跟我下水去了。我穿好潛水服下水之後,看到她跟在後頭,心想這還挺逗樂的,冷不丁一回頭,或,一大美女跟後頭,多美。當然,隻看上半身。

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下來這麽多人,讓水下的水鬼不敢輕易露麵,這一次倒是很順利地就到了水底下。

這次到了水下,找到那帆布包之後,我剛要跟著其他人離開,卻見後土拽了拽我,往遠處遊過去。

我疑惑地跟上去,遊過一段距離之後,我見遠處貌似有個人躺在水底的石頭上。遊過去一看,這人已經死了,被一大堆帶血的衣服纏著,衣服上麵都是利刃刺出的破洞。

但是看樣子,這人死了沒多久,屍體還沒多少腐爛的跡象,隻是被泡得有些浮腫。我感覺一陣惡心,生怕這貨萬一炸了血肉橫飛,趕緊招呼後土往水上遊上去。

回到岸上之後,我跟岸上的警察報告了水下的東西。打撈隊立即下水去撈,很快將水下屍體撈了出來。由於無法確定身份,便有警車將他帶去了市局。

我則跟在童梁身旁去看我們撈上來的帆布包。裏麵除了有帶血的衣服外,還有幾個錢包。雖然錢包裏基本都空了,但是其中有一隻錢包裏倒是還保存了一張合照,是一對年輕情侶的照片。雖然被水泡過,但是由於這錢包包裹在重重衣服堆之中,照片倒是損壞不算嚴重。

童梁將這照片帶走,帶著我回市局查找這一對兒年輕情侶的身份。調查之後發現,這倆情侶都是天津本地人,上班族,沒有什麽案底記錄,也沒什麽不良前科。男的叫周齊,女的叫林怡然。

但是鑒於衣服上的血跡,本來懷疑倆人已經遇害,但是市局傳喚倆人來問話的時候,才發現倆人不但沒事兒,活得還挺好,毫發無損。

倆人出現在審訊室裏,童梁跟我隔著玻璃看著裏麵。但是我奇怪地發現,倆人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有點緊張。其實說起來,誰被傳喚到警察局都會有點緊張,倒也不算什麽。

但是聯係到水下的血跡,我不由感覺二人有些形跡可疑。

我跟著童梁進了審訊室。倆人抬頭看著我跟童梁,一言不發。

童梁坐下來,問道:“知道這次為什麽喊你們倆位來麽?”

兩人搖了搖頭。周齊補充道:“警察先生,我們從來沒幹什麽壞事。您這是?”

童梁將兩人的照片放到桌子上,說道:“我們在子牙河下打撈到一些黑色帆布包,裏麵有帶血的衣服和你們的錢包。我看兩位沒有受傷的痕跡,想必那些衣服上的血跡不是你們倆的。那不知道兩位對這個情況有什麽解釋沒?”

倆人一聽這情況,臉色立即變了。林怡然立即說道:“我們沒幹什麽,那不管我們的事兒!”

“一句不關你們的事兒就行了?”童梁似笑非笑:“帶血的衣服怎麽解釋?如果不解釋清楚了,我們會以謀殺罪起訴你們,想想清楚吧。”

這隨意一嚇唬,倆人立即慫了。於是周齊交代,他們其實以前也差點兒跟那些吸毒者一樣,要麽掛了,要麽現在還躺醫院裏。說是有人教給他們,如果想要活命,就得按照她的辦法,將帶血的衣服跟自己隨身的東西丟在子牙河裏,算是找“替身”,給自己消災。

“具體說說前因後果。”童梁說道。

“我們倆都是一個戶外協會的會員,那天跟幾個喜歡攝影的朋友在子牙河上雇船出遊,由於有幾個朋友想拍夜景,所以我們幾個就在九點半之後才出發的。”周齊回憶道:“原本一切都正常,但是船行到子夜河中央的時候,突然起了濃霧。就在這時候吧,同船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掉進了水裏,但是濃霧之中,我們也看不清是誰。”

“不對,我一直覺得他是被人給拽下去的。”林怡然補充道:“因為當時船身晃動得很厲害,雖然看不清是怎麽回事,但是我覺得是有人將船上那人拽了下去。”

“後來呢?”童梁問道。

周齊說道:“後來就倒黴了,由於那人落水,船身晃動得厲害,我們都被晃了下去,掉進水裏去。當時我記得很清楚,水裏有股怪味,我們剛掉水裏都猝不及防,相信很多人都嗆了幾口水。那水裏的氣味真是說不上來。就在那時候,我好像看到另一艘船從我們身邊經過,那艘船上有浮動的人,可是似乎不像是來這兒遊泳觀光的。但是那艘船上的人也突然都掉了下來,我看到他們好像沉入水底。”

“幸好我們幾個人都會遊泳,便到了岸上。但是上岸之後,清點人數,卻少了一個人。我們當時不知道少的是誰,隻是領隊的人說,少的是一個姓鄭的醫生。我們立即報警,但是後來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回家之後,我跟怡然都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落水,水中彌散著一股怪味兒,一開始非常臭,後來,河水開始從很臭變成了略帶腥的甜味。然後滿目的鮮血。”周齊說道:“再後來我們俱樂部當晚出行的人一個接一個開始生病倒下。再後來就出了吸毒者事件,其中基本都是我們俱樂部的人。再後來組織者就召集我們開會,說害怕剩下的俱樂部會員再出事,就讓我們按照一個法子預防災難。”

“什麽?他怎麽知道你們可能出事?你們組織者是誰?”童梁問道。

“就是俱樂部的老板啊。”周齊歎道:“是他教給我們這水下丟包裹的辦法。帆布包也是他統一買的。帶血的衣服我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說是買來的血包,這個我們也沒細問,開始總覺得不靠譜,可是當時誰都怕死,怕變成行屍走肉的模樣再慢慢死去,所以都試驗了他的辦法。沒想到真的奏效了。”

“真的是這樣?”童梁冷冷地問道。

林怡然點頭道:“真的是這樣,我們絕對沒有撒謊。”

童梁沉默半晌,說道:“你們等會兒。”說著,他將我拽到門外,說道:“那些變成行屍走肉的人是因為中了致幻藥物,既然是中毒,怎麽會用這種邪術來解開?”

我苦笑道:“你問我我哪兒知道。不過我聽到現在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麽中毒的。”

“可能答案在那個失蹤的鄭醫生身上。”童梁說道:“既然是醫生,我猜也許他能弄到這種毒素。也許他是隨身帶著那東西,結果在翻船的時候掉到水裏,融入水中。後來就感染了其他人。”

“不對啊,說是那致幻藥無色無味,”我說道:“為什麽其他人覺得是有味道?”

“既然是致幻藥,也許那隻是藥物下的副作用。”童梁說道:“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鄭醫生和這個俱樂部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