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案件真相

童梁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開玩笑,那麽高的閣樓,你要搬運兩個成年人的屍體上去,沒別人幫忙,這可能麽?”童梁冷哼道。

林德全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全是我,是有別的人幫忙。”

童梁看著他,繼續問道:“莫非是最近被殺的那幾個人?那麽最近發生的青蛙殺人案,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並且想嫁禍給馮凱倫?”

林德全猶豫了下,最終點頭道:“是。”

“你殺的這些人本都應該跟你沒什麽關係,難道是因為他們無意間撞破了你殺馮盛的過程?”童梁問道。

林德全歎道:“死的農婦劉媛,劉飛的老婆和她兩個妹妹,還有放映師傅,這些人確實都互相認識,三年前曾經是我們學校的後勤部人員,負責打掃,園藝和宿管的幾個人。我執教的大學在武清區有個分校區,當時的生物係實驗室在這裏,我跟馮盛都是這分校區的教授。死去的這幾個人是分校區的後勤人員,都在附近學校給租住的宿舍暫時居住。我跟宋麗京的房子也在附近,一來二去,我們雖然跟他們談不上多熟悉,但是也都互相認識。”

“他們幾個的住處距離我暫居的那個小區不遠,”林德全歎道:“其實當時殺了馮盛後我也有點心神不寧,看著客廳的屍體,不知藏哪兒才好。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林德全回憶著過去,額頭上滲出冷汗來:“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生怕有人進門來撞破我殺人的過程,於是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並未應門,而是默不作聲,打算等門外人走了之後再說。可沒想到,這時候那人在門外喊我的名字,並說我現在肯定在家,如果不開門,他就將我做某些事的證據提交給警察。”

“敲門的人就是死去的這幾個人其中之一麽?”童梁問道。

林德全點頭道:“就是那個放映師傅。原來,他們幾個在他的住處聚會,這個放映師傅本來想拍幾張聚會照片,卻無意間拍到對麵樓上的我跟馮盛爭執,並大打出手的鏡頭。後來,他們幾個都注意到了我,也都目睹了我殺人過程。可以說,當時我殺馮盛和宋麗京原本是被逼無奈,也是突然的行為,根本沒有注意到窗簾其實一直都開著,並未拉上,也沒注意到對麵樓上住著的是那個放映師傅,也更不知道他們今天在一起喝酒。”

“他們幾個拿到證據之後並未報警,而是來找你談條件?”童梁問道。

“沒錯。”林德全歎道:“談條件,要錢。為了表示拿錢後不會將我供出去,這個來訪的放映師傅還幫我把兩人屍體藏到閣樓中,封了起來。”

“可是閣樓沒有鎖住,藏匿著兩具屍體的箱子也沒上鎖。”童梁說道。

“那是因為我怕屍體腐爛引起左鄰右舍的懷疑,經常會回來處理一下屍體,從實驗室配置防腐和除去異味的藥物回來,將藥物灑在屍體上進行處理。”林德全歎道:“大概是這麽多年都沒被發現,我也就大意了,閣樓和箱子都沒上過鎖。藏好屍體後,我出了一趟國,按照事先的想法,整容成了馮盛的模樣。但是為了避免露餡,我找各種理由和借口不回馮盛的家,最後跟他老婆‘離婚’。”

“處理好屍體後,你答應給他們幾個目擊的人一筆封口費?”童梁問道。

“是,”林德全說道:“不隻是當時,後來他們也經常以此為要挾給我要錢。我不堪其擾,這才決定下殺手。”

“交代一下你怎麽殺死劉媛的。”童梁冷然道。我一聽這個來了精神,雖然之前聽童梁推理過,但是更想驗證一下凶手到底是怎麽下手的,他的推理是否正確。

“我先是選擇了劉媛為目標。因為她是最好下手的一個。寡居,有一個經常住校的女兒,住在村裏靠近村口的地方,前後鄰居距離不近,不容易引起人注意。”林德全說道:“而殺她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用刀逼她強行吞掉一隻實驗室帶出來的劇毒青蛙。”

“劉媛隻是一個女人,你若殺她很簡單,為什麽非要用這麽奇怪的又麻煩的辦法?”我訝然道。

林德全咬牙道:“我最厭惡的就是這個多嘴多舌的劉媛。讓她守住秘密,她卻隨時散播我跟那個宋麗京以前的事情,有意無意地提及在眾人眼裏失蹤的‘林教授’和宋麗京。我生怕她說漏嘴說出去,用錢收買,卻發現她隻會安靜幾天,接下來又會變本加厲。我最痛恨她,所以她的死,我也最用心。”

我見林德全無意識地握緊拳頭,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突。林德全說,他有箭毒蛙體液劇毒的解毒劑,所以早就備好了注射器,準備在劉媛將死之時,注射解毒劑化解身體裏的毒素。這樣的話,就算劉媛死了,體內的毒素也會慢慢消失,讓人找不出死因。但是這個時間必須把握準確,如果早了,那就立即給救過來了。如果注射得晚了,人中毒死後,殘留的毒素也不可能完全被化解。隻有不早不晚時間剛好的時候,注射進去,不僅人死,而且體內的毒素也會完全被分解,讓人查不出死因,隻像是心髒衰竭暴病而亡。

“那她身邊的水漬呢?”我問道。

“我見她死了之後,也覺得心中氣憤難消,便將手中的針孔注射器泄憤一般往她的手背上紮了無數次,但是看著滿地的黑血,又覺得會留下痕跡,這才取來水清洗掉。”林德全說道。

“是夠恨。”我回想著那農婦被縫紉機釘住的手,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容嬤嬤紮紫薇的凶狠表情。額,好像莫名喜感。

“可那天晚上,我在池塘邊睡覺的時候,看到一個胖子往池塘裏跳進去,是你麽?”我忍不住問道。但是林德全本身並不胖。

“不是我。”林德全下意識地說道。但是幾秒鍾後,林德全又突然否認:“不對,是我,我忘了。那天確實是我跳進池塘洗清身上的血跡。你們知道,我紮花了她的手,其實身上沾染了不少血。”

“是麽?”童梁狐疑地看著他。

林德全深吸一口氣,說道:“對,這就是劉媛死的全過程。接下來就是那個放映師傅。你剛才審問我之前跟我說過你推理的過程,都對,我是事先殺了他,然後假扮了放映師傅的身份出現,造成一種錯覺。之所以將殺人視頻放映出來,也確實是想將殺人嫌疑引向馮凱倫,因為他之前跟放映師傅的女兒是男女朋友,但是由於造成女生懷孕被退學,他跟這一家的關係並不好。兩家人鬧得不可開交,馮凱倫又是個衝動的人,一時間憤怒殺人,也是很正常的。可惜你們壓根沒在意這個殺人動機。”

童梁狡黠地笑了笑:“其他負責的同事確實是這麽推斷的,但是被我否定了。因為你在視頻裏的凶器。一個80年代的水壺?馮凱倫那種新潮的90後,怎麽會用那種東西。雖然說現在流行複古,可看他的品味,不像是能欣賞80年代審美的人。”

林德全歎道:“那個是我的敗筆,因為我沒找到合適的凶器,外加這個電影院之前出過殺人案,門口設置了安檢,我帶不進刀具等利器,隻好想到水壺這個東西。”

童梁點燃一支煙,問道:“那最後一件硫酸廠事件又怎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