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可疑的血跡(上)

“怎麽突然想搬回去?”童梁有些訝異。

“隻是覺得不好打擾人太久。”我敷衍道。

“行吧,下班後我去接你。”童梁說著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後,我發了會兒呆,便開始收拾行李。菜花一直在我身邊活躍地跳來跳去,似乎很開心我趕緊收拾東西滾回家。

我看著它,疑惑地想起昨晚打給童梁的電話。那電話肯定不是路演用我的手機打的。如果是他,肯定會跟童梁說幾句話。除非撥通電話的是不會說話的小貓。

菜花見我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它,於是也抬起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我,隨後歪著頭發出一聲充滿疑惑的貓叫——“喵”?

我頓覺滿心溫柔,將菜花抱起來親了親,笑道:“跟我回家,帶上你的魚骨頭。”

菜花聽明白了似的,立即跳下地,將一隻貓糧小碗銜了過來。我哭笑不得地將她的小碗和玩具也塞到包裏,打包完畢,等待童梁五點半下班來接我。

打包完畢一上午也差不多過去了。我趁著等童梁的機會,在路演家裏角角落落都搜尋了一遍,看是否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昨晚的分屍慘象曆曆在目,說是我的夢境,真心不像。

想到這裏,我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在路演的臥室,浴室裏翻找。但是找遍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也沒找到任何異常。

是不是我想太多?我揉了揉太陽穴,坐到路演的床邊。菜花三兩下跑了過來,一下跳到路演的枕頭上。

“臥槽,趕緊下來!”我見它毛發上粘著一點草屑,估計是早上出去晨練外加爭地盤留下來的。菜花這貨別看才幾個月大,動作矯健下手狠,就像古劍基譚裏的歐陽少恭似的。別看長得人畜無害,一下手絕對是殺招,所以走到哪兒打到哪兒,附近的流浪貓都怕它。

菜花見我嗬斥,這才跳到一旁去。我見路演的枕頭上粘滿草屑,於是將枕巾撤走,將那枕頭拿起來,走到陽台上去拍打草屑。

但是,在拍打枕頭的過程中,我突然覺得枕頭裏好像藏著什麽東西。於是我停止拍打的動作,摸了摸枕麵兒,感覺摸到枕頭裏有輕微的刷啦聲,似乎是塞了紙。

於是我將枕套一拆,幾張黃表紙便隨即飄落下來,落到我腳麵上。我疑惑地撿起來一瞧,這玩意兒並不陌生,居然是道符。很多香港僵屍片裏會出現這玩意兒。

我看不懂道符上畫著的內容是什麽,於是用手機將道符拍了下來,隨後將這幾張東西再度塞回路演的枕頭裏。

找到道符之後,我心中對路演的懷疑更甚。但是僅憑幾張道符,也不能說明他這人有啥問題。回想大學四年裏,路演表現很正常,沒什麽特別之處,就像大學校園裏隨處可見的那種男學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但如今看來,我卻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他。難道他這個人背後藏有不可說的秘密?

就這樣忐忑地過了一下午,到了五點之後,我不時地去看牆上的鍾表,似乎有點期盼童梁趕緊來幫我搬家。我有點不太想麵對路演,不想直接跟他說我要搬走的事兒,但是原因為何,我也說不明白。

我將寫給路演的紙條放在茶幾上,然後將行李箱推到客廳中。五點半一到,門鈴準時響了。

我心中一鬆,心想童梁到了。於是立即上前去開門。但是門一開,看到門外的人時,我臉色尷尬了。門外的人不是童梁,而是路演。

“怎麽,看到我不高興?”路演盯著我尷尬的神色,說道。

“沒沒,”我立即將他讓進來,同時心情也莫名地緊張了一些。菜花在看到路演之後,依然很不友好地喵嗚叫了一聲,隨即溜溜跑到陽台去了。

路演走到客廳,一眼瞥見我放在客廳的行李箱,語氣有些訝異:“你要搬走?”

“是啊,我還沒來及給你說。”我尷尬地笑了笑:“我賴在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結果不僅麻煩你照顧吃住,還讓我養的貓給你手毀容了。所以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想搬回去住。”

路演皺眉道:“就因為這點兒事你就搬走?”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事兒也不算小了,你看手都抓爛了。”說著,我下意識地去看路演的手背。但是,這一瞥之下卻驚訝地發現,他手上那三道長長的傷口似乎愈合得差不多了。在我印象裏,他手背上的傷口很長,可現在卻縮小了一大半,隻貼了一隻創可貼了事。

“可我今天還買了這麽多吃的,本準備跟你過個周末呢。”路演嘴角挑了挑,不知是想笑還是什麽。

我看著他放在客廳桌子上的東西,忍不住嚇一跳。隻見淡紅色塑料袋裏一隻偌大的眼睛正盯著我,讓我頓時頭皮發炸。

“什麽東西?”我吃驚地指著那袋子。

“瞧你膽子小的,這是半張豬臉。”路演笑了笑,也許是光線昏暗的緣故,我居然覺得他的笑容像浮上了白色冰霜一樣冷硬。

我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不知接下來說什麽。初秋的涼風呼呼地吹進窗戶,吹得我後背一陣陣發冷,我這才覺得原來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我尷尬之際,門鈴聲再度響起。清晰刺耳的鈴聲似乎瞬間擊碎了我跟路演周身豎起的冰牆。路演轉頭向大門看去,菜花則從陽台躥出來,麻溜兒地跑到門前,原地一躍而起,將裏層的木門打開,隨即衝我喵喵叫,示意我打開防盜門。

“你這麽著急啊。”我嗬嗬笑道,立即如蒙大赦地去開門。門一開,我見童梁站在門外,頓時如見了救世主一樣將他拽進屋裏:“童大哥你可算來了,這都遲到一刻鍾了。”

童梁說道:“一刻鍾而已,我不開導航能找到路就不錯了。”

此時,我見菜花圍著他喵喵叫,討好地蹭來蹭去,不由內牛滿麵:好機智的貓,知道幫主人找救星。

“你這饞貓,聞到魚腥味兒了?”童梁笑道,立即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打開。我一瞧,滿臉黑線。原來是我想多了。菜花興奮的原因不是我被人拯救,而是童梁手中提了炸魚片。

“吃飯再走啊。”童梁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我記得你同學手藝不錯。”

路演這才笑了笑,說道:“那你們等會兒,我去做飯。”

說著,進廚房忙活去了。童梁見菜花撒嬌賣萌求魚片,於是拿出三片來,將其餘的送進廚房,隨後拿著魚片逗菜花吃。

我聽廚房裏路演開了油煙機,聲音比較嘈雜,應該聽不到我跟童梁的說話聲。於是我走到童梁跟前,低聲道:“童大哥,有什麽辦法來檢驗某處是否有過大量血跡?”

童梁訝然看著我,說道:“魯米諾試劑。怎麽,你又想到什麽了?”

我想起路演浴室裏的分屍場景,打了個哆嗦,低聲道:“那你現在帶著麽?我想去看看路演浴室裏是不是有血跡。”

童梁皺眉道:“你怎麽這樣想?”

“昨晚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看到一些浴室分屍的場景。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幻覺,還是做夢。”我歎道:“現在我有點混亂。”

我本以為童梁會覺得我胡思亂想,但是沒想到他突然沉默下來。

“童大哥,你在想什麽?”半分鍾後,我依然沒見他說話,便問道。

“今天一早,何胖子突然塞了一小瓶魯米諾噴霧試劑給我,說我指不定能今天用上。我當時還奇怪,但是順手放口袋了。”說著,他從褲兜裏摸出一隻小噴霧瓶。

“又是他?”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吃貨胖子為什麽這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