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撲朔迷離

童梁自言自語半晌後,便從法醫那拿來裝著六顆金牙的證物袋子走到劉飛跟前,問道:“你認得這個麽?”

劉飛一看那金牙之後,臉色似乎變了變,但是嘴上卻說道:“我不知道,沒見過。”

“沒見過?我聽說你老婆鑲了六顆金牙。”童梁看著他說道:“不會這麽巧吧,正好這池子裏有六顆金牙。你老婆呢?喊她來給我們看看。”

“我老婆,我老婆她前天回遼寧老家了。”劉飛眼神閃爍,聲音卻提高了一個段數。

我眯眼看著他,暗想道:這是心虛?

說著,劉飛往後退了退,對我們說道:“既然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這案子跟我沒關係。”

我見他轉身要走,下意識地擋住他:“等等,這還沒問完,你就想走?!”

劉飛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冷哼道:“你不是警察吧?!你管我!”說著,這胖子居然伸手一推,差點兒將我推了個趔趄。

童梁立即拽住劉飛:“你跑什麽?!”沒想到劉飛這個快二百斤的大胖子居然被童梁單手拽住動彈不得。

“真不關我事兒啊!!”劉飛臉兒都白了。

“不管怎麽樣,你也是跟案件有關的證人,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局錄口供。”童梁冷冷說道。

劉飛這下慫了,隻好任由童梁拽了過去。

童梁看了看我,說道:“既然錄完了口供,你倆先回去吧。”

“就完了?”我略顯失望。這案子太奇特,我也想知道後續的發展如何。但是童梁卻將我們給趕了出去。

路演看了看手機,說道:“都快十二點了,我們快回去吧,明兒還當伴郎呢。就是夠晦氣的,遇到這種事兒。”

我倆於是出了廠房,往路演表哥家裏走。在路過廠房外池塘的時候,我又聽到了池塘裏青蛙的叫聲。這陣蛙鳴讓我忍不住停下腳步,往池塘的方向看了一眼。

池塘距離廠房有相當一段距離,那麽多青蛙不可能跑到廠房裏去。劉飛說的情況太奇怪,而且跟河東區那件案子在這一點上居然很相似。那案發現場居然也有青蛙的痕跡。

是巧合麽?不太可能,這也太巧了。

路演見我停下腳步,於是問道:“你看什麽呢?”

“在想最近遇到的案子,居然都跟青蛙有關係,你說這青蛙怎麽回事?”我說道。

“神經病,你這都自顧不暇了,還想什麽案子,想什麽青蛙啊?”路演歎道:“我看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好,你到底去沒去看心理醫生?”

“哪有時間去。”我歎道:“而且我也不覺得我真的出了幻覺,戚月這個人……我確定她存在,隻是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藏了起來。”

路演看著我,唇角抽搐:“你影視劇看多了吧。還是回去洗洗睡,別想太多。戚什麽月的合成照片我看過,還挺女神的。就這麽好看一人能看上你?當心喜當爹。”

“啊呸!”我啐道。

我倆一路打嘴仗到了家裏,幸好家裏人都激動著明天的婚禮,也沒人顧得上我們,更沒多問。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路演拽了起來,穿襯衫打領帶,準備跟新郎去接新娘子。

接新娘子很快搞定,因為倆家住得很近。在接到新娘子回來的路上,正好路過那處池塘。我下意識地往外看了一眼。白天的池塘灰慘慘地籠罩著一層煙塵。

車子呼嘯而過,很快到了新郎家。婚禮按部就班地舉行,我跟路演坐在司儀和策劃那桌上,距離婚禮舞台隻有一米之遙。

我清楚地看到新郎新娘在台上擁吻,交換戒指。盯著新娘那一抹曳地白色長婚紗,突然想到了戚月。

對的,印象裏的戚月特別喜歡白色。白色的衣裙,白色的手機,白色的手提,白色的背包,甚至鞋子也是白色的。而她也十分適合白色。戚月對白色有種近乎執著的癡戀。

正盯著那白色的婚紗出神,但見新娘子和新郎轉過身來。

此時,四周爆出一陣喧鬧聲。我打了個激靈醒過神兒來。剛才想得太入迷,居然沒看到婚禮進行到哪兒了。

隻聽司儀笑道:“現在請新娘子丟捧花。”

我看著新娘子背對著我轉過身去,冷不丁將捧花丟向台下。台下的人哄然奔過去搶。路演這個逗逼也跑過去搶。我隻好給他讓路,便被人擠到人群中去。

捧花被眾人伸出的手推了出去,好死不死地往我頭上落了下來。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與此同時,我見一隻纖細的手臂也伸了過來,跟我一樣抓住了那捧花。

我見有姑娘搶到了,於是好奇地轉過頭去看。但這一眼,卻讓我呼吸一窒。白色長裙,及腰長發,窗外的微風吹進來,將女孩額前的發絲撩起。

我瞧見她的側臉,赫然正是戚月。

“戚月!”我又驚又喜,將捧花往我懷裏一帶。身邊的姑娘也被我拽了過來。可那姑娘遲遲不抬頭,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戚月。我放開抓著捧花的手,伸手去捧那姑娘的臉頰。

可就在這瞬間,那姑娘驀然抬起頭來。

“啊!”我看清那張臉之後,立即將她推了開來。

隻見這白衣姑娘居然長了一張慘白的鬼臉,眼睛裏滿布紅絲,嘴唇青灰色。就在我推開她的瞬間,我見她對我露出一抹邪笑,隨著那笑容,眼睛裏流出鮮紅的血淚來。

“鬼!”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你幹什麽啊!!”那姑娘突然尖叫道。說來也奇怪,隨著她這聲尖叫,我見那張鬼臉就像是變臉一樣消失不見,隨即呈現的,是一張陌生姑娘的臉。

隻見那姑娘雙手護胸,罵道:“臭不要臉的,摸我胸!!”

“我哪兒摸過?!”我無語道。你那麽平那叫胸麽。當然最後一句沒說出口,但是眼神中赤果果的鄙視出賣了我。於是那姑娘衝過來就給我一大耳刮子。

我頓時被打得頭暈目眩。現場的人都驚呆了。

還是司儀出來緩和了氣氛,路演則將我拽了一旁,問道:“怎麽回事?你剛才跟受了驚嚇似的。”

“確實受了驚嚇,不過應該是看錯了。”我揉了揉眼睛說道。

“你又看成戚月了?”路演無奈道。

我歎道:“不是。算了,這婚禮什麽時候結束?”

路演說道:“新人敬酒之後就結束了。不過咱倆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如果累了咱們可以回去休息。”

我歎道:“我想走了。”

路演立即拿起包,笑道:“那就一起得了。”

我倆於是坐車回了市區。本想回家,但是想起那空無一人的屋子,那莫名其妙出現的“不對勁的痕跡”,我突然有些懼怕回家。

“路演,我跟你去住幾天怎麽樣?”我問道。

路演笑道:“成啊,隻要你不嫌棄我那小。”

於是我幹脆跟著他回了家。放下東西之後,我倆出去吃了晚飯。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想著那兩件怪異的案子,於是順手記了下來,看以後能不能寫成小說素材。

吃完飯後,路演說道:“你最近心情不怎麽樣,我們去看看電影消遣一下?”

“兩個大老爺們兒看電影?”我白了他一眼。

“今天有部新片上映,好像叫什麽《催眠大師》,指不定你喜歡呢。”路演笑道。

橫豎沒事,我便答應了路演的提議。我倆於是轉車去了電影院。

買好票進場之後,我有些意興闌珊地坐到觀眾席上。放映廳裏很暗,但是坐了不少人。電影開演之後,我不經意間往觀眾席上掃了一眼。

這一眼下去,我突然瞥見我斜前方坐著的一個男人。

這人很胖,穿著一件怪異的衣服,仔細看來像是雨衣。由於他那雨衣的帽子豎得很高,我也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總覺得這身形在哪兒見過。

此時,他身後的一個姑娘摸出手機看屏幕發信息。就在那手機屏幕光亮亮起的時候,我看清了那男人的衣服顏色。

居然是墨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