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隱藏的黑暗(下)

“這一下惹怒了其他人,所以城管不由分說將我哥哥一頓打,那些錢什麽也被他們扣下了。但是在這過程裏,我哥還手了,我想大概是在盛怒下抄起了一把串烤串的鐵簽子,刺破了其中一個人的喉嚨。最後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那個城管救治不及時死了。”高穀歎道:“我哥就這樣被判入獄,無期。”

“既然是進了監獄,後來怎麽會死了?”公孫白問道。

“起初我也納悶。每個月我都去看望他,可有一個月去了之後見不到人,監獄的人說,是因為我堂哥跟人鬥毆,結果被監獄裏的人誤殺了。我並不太相信,因為我哥雖然因殺人罪進了監獄,但是他本身不是壞人,在監獄裏也更不可能主動跟人打架。前陣去看他時候還好好的,身上也沒傷,所以我不相信他會突然跟人起這麽嚴重的衝突。於是我跟警察要我哥的遺體,但是他們不給。”高穀歎道:“我就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但是我一個普通的種地幹活的,也不懂該從哪兒下手去找回這遺體。後來監獄賠了一部分錢給我堂哥家裏,他家裏人也就沒再繼續追究這件事。”

“那你後來怎麽被判刑進了監獄?”我忍不住問道。

“後來的事兒就是巧了。”高穀皺眉歎道:“一年前,大概是我堂哥遺體不見了之後的第二年,我開貨車把一個女人給撞了。我當時嚇了一跳,趕緊下車去看,見那個女的滿身是血,我趕緊將她挪到車上送去醫院。在路上,她遞給我一本日記本,說很重要,讓我幫忙留著。我給她送到醫院之後,就在病房外等著。等著做手術的時候,我沒事就翻了翻她的本子。就是那個時候,我看到本子上記下來的一些事。”

“是不是天津大學生物係有人在研究人體基因改造的課題?”公孫白問道。

“你說的這個我不懂,當時我看筆記本的時候也不太明白,但是,裏麵有照片。”高穀皺眉道:“我在照片裏看到我哥哥的人頭,很是吃驚,還有一些記錄我能看明白,說是有人在研究什麽人體什麽革命,改造人之後送去部分軍隊和什麽地方,總之我也看不太懂,大概是拿著人做實驗的意思。我看到這裏很生氣,當時也太著急了,就跑去監獄問是不是這上麵說的都是真的。其實現在想想這做的太衝動,結果我的本子沒了,被人收走,我自己也因為幾次來鬧事,被關在監獄裏,說是我重傷別人,把人打成植物人。我記得我沒下這麽重的手,但是也沒辦法,家裏沒錢給我打官司,況且我這是什麽襲警,說我罪行很嚴重!我就被關起來了。本來以為關一陣子就行了,結果這一下去就再也沒被放出去。這不,就拖到現在了。”

“研究人體基因改造,該不會是製造什麽變種人軍隊吧?”我問公孫白道。

“我哪兒知道,但是從這些信息來看,八成是了。”公孫白說道:“那你後來呢,後來為什麽要越獄?”

“後來我聽監獄裏的人說,有些小監獄的死刑犯,家屬不來認領屍體的,都被送去實驗室了。但是具體實驗室在哪兒我不知道,可是聽到這件事,我想起那個女人給我的本子。”高穀說道:“就算我再怎麽糊塗,我也知道我哥的死沒那麽簡單。想來我被關押一直不放出去,是不是也跟這個事兒有關係。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有點害怕,怕我最後因為這事兒跟我哥一樣下場,然後就跟人計劃越獄。其他的你們都知道了。我想我也沒太多好說的。”

我聽到這裏也才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原來醫院看到的那個病**的病人就是秦子申教授,她是被高穀給撞成植物人的。結果後來呢,高穀又莫名其妙被抓,就跟派出所的檔案上記載的那樣,不明不白的犯案過程,於是就被擱置在監獄裏。過了這許久也沒有個定論。現在看來,高穀被關押也許是故意的,隻為了這人體實驗的事兒不被外傳。如果說沒人給高穀翻案,那他可能就會一直被關押下去。

“這樣說來,你提到的醫院爆炸案應該跟這件事脫離不了關係。”公孫白對我說道。

“什麽醫院爆照案?”高穀不解地問道。

我歎道:“一年前你撞到的那個女人,是天津大學生物係的教授秦子申。我想,她是知道了學校裏在研究人體基因課題,想去舉報,結果匆忙間被車撞,變成植物人。後來你帶著秦教授的筆記本去監獄討個說法,可能是這件事被人知道了你和秦教授都了解人體基因實驗的內情,這才想到殺秦教授和你滅口。秦教授的醫院前陣子發生過爆炸案,但是還好,人沒事。”

高穀愕然道:“這,居然有這種事?到底是誰幹的?”

公孫白笑了笑,說道:“誰幹的很難說的清楚。這種實驗一定是有高層領導批準才能執行,涉案人員未必隻有一個兩個。但是如果我們追查下去的話,也許最後隻有那麽一兩個人被列為凶嫌,最後成了替罪羔羊,真正的來龍去脈我們永遠不可能清楚知道。估計從事研究的兩人,劉玲和梁平也是被人殺了滅口。”

說罷,公孫白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經順清楚了,咱們就先回吧。高穀你放心,剩下的錢我會送到你家裏。”

高穀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可能這是咱們最後一麵,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兩位的名字。但是如果真有下一世,我一定報答兩位。”

我苦笑半晌,心想這有什麽好報答。

公孫白點了點頭沒說話,獄警過了會兒進門來,將高穀帶了出去。我跟公孫白也從監獄出來,一路上默默無語。等上了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道:“我說內醫院的爆炸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公孫白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我怎麽能提前知道,但是秦教授的事我在一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也借此調查了一下來龍去脈,大體猜得個八九分。所以看到新聞上說高穀越獄之後,覺得有人可能對秦教授下殺手,這才去她病房那觀察了幾天,可惜沒被我抓到放炸彈的人,殺手跑掉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兒關注案子和時事新聞幹嗎?別告訴我你是臥底,是警察?”

公孫白笑了笑:“既然我們是盟友,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懷疑很多離奇大案都有一個幕後策劃集團。這個集團收錢踢人出謀劃策,但是自己不沾手案子,一切都在旁觀和指揮。我是追蹤這個集團才發現很多案子的線索。”

“那你為什麽關注這個犯罪集團?又不是警察。”我無語道。

“因為這個集團很可能跟蠱術一派有很近的關係和聯係。”公孫白說道:“可惜我一直沒抓住他們的確切證據。”

“好吧,”我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認你的想法很奇特。對了,我現在應該喊你什麽,公孫醫生還是花錯?”

“花錯,公孫白,都可以。”公孫白說道:“其實名字隻是個代號,隨意。公孫白隻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而現在的花錯,也就是我,才是巫族的後人。”

“可你卻藏在別人的身體裏,那你當時是去世了?”我思量半晌,問道。

“這說來話長,”公孫白臉色僵硬了一下:“以後你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