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淩安並不知道秦宴一通電話就幫他解決了網上潑髒水的水軍，跟顧林晗說幾句話後，就下樓了，時間剛剛好。
八點整，節目上線。
節目開場，是一段嘉賓的才藝獨秀，前麵跳舞的、唱歌的、彈吉他的，最後到淩安，一身白西裝登場，表演了一段小提琴獨奏。
舞台燈光暗下來，隻留幾縷打在上麵，幹冰從四麵噴出，霧蒙蒙縈繞在舞台，淩安站在光束裏，微微閉眼，嘴角梨渦淺淺，笑容如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鏡頭掃過舞台上的嘉賓們，又掃過下方的觀眾席，每個人都被驚豔到，目不轉睛地望著淩安。
一曲結束，淩安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含著笑意，會說話也會放電。
台下頓時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淩媽媽看到這裏，又忍不住驕傲，“我兒子就是好看。”
“必須的。”淩安笑眯眯分享錄製時候的事，“這段後期降噪了，現場就跟要掀翻天花板一樣，叫得特別大聲，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戴了耳塞。”
開場過後，主持人跟嘉賓互動。
這期包括向鈞、劉國明、兩個專業配音演員外，一共來了四個嘉賓，淩安、周林懷，張萱，夏琳琳。雖然淩安相貌、配音都足夠驚豔，但他到底沒名氣，因此占用的時間最短，除了自我介紹，主持人幾乎沒再cue他，鏡頭也隻是偶爾掃過他。
淩媽媽有點氣，“囝囝，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沒有啊，”淩安很懂，“隻是節目比較現實，我沒什麽名氣，他們需要其他有名氣的嘉賓吸引觀眾，給我太多鏡頭，就要縮減其他人的，他們能引來粉絲，帶動收視率，肯定選有利的一方。”
“話是這麽說，但太欺負人了！”淩媽媽臉放下來。
“媽，不氣。”淩安兩手托著下巴，開了朵燦爛的太陽花，“看我多可愛。”
淩媽媽看他，噗嗤一聲被逗笑了，戳兩下他額頭，搖頭歎息，“囝囝，媽媽是替你氣。”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父母更愛他的人了。
想到這裏，淩安忍不住想起上輩子，鼻頭又開始泛酸，轉移話題說：“其實沒人cue挺好的，我就站一站，輕輕鬆鬆就能賺到錢。”
有時候鏡頭太多也不是好事。
尤其是，不太會控製情緒的人，鏡頭多了，就容易爆露。
比如，周林懷。
周林懷因為咖位，坐得位置很巧妙，無論哪邊的攝像機拍，他都能入鏡，可他的表情管理，特別不過關。
給淩媽媽倒一杯紅茶，淩安自己也端一杯，開開心心說：“我覺得，當隻花瓶真的很不錯。”
淩媽媽聽完，覺得淩安是安慰自己，剛想說什麽，卻發現兒子的愉悅，並不是演出來，而是真心覺得滿意，不禁驚奇。
接下來的時間，她陷入不解裏，倒是沒再生氣了。
十幾分鍾後，節目正式進入主題，開啟配音環節。
開場，是向鈞和一位專業配音演員的合作，五分鍾內，配了八部經典電視劇片段，聲線幾乎無縫切換。
接下來是劉國明和另外一位配音演員，他們合作的是經典動畫片段合集，男聲、女聲、童聲，充滿童趣，可愛又好玩。
這邊有一個鏡頭，是將後麵休息區的嘉賓也拍了進去，正好拍到周林懷的白眼。
偏巧，這個鏡頭又不能剪，剪了配音就不連貫了。
如果隻有這一個也就算了，偏偏有好幾個，粉絲看節目，都是帶著放大鏡看的，用幀來計算，而營銷號又第一時間伺機而動，聞風吸血。
毫無疑問，周林懷的幾個白眼，讓他如願以償上了熱搜。
【這個人怎麽回事？誰配音都要翻白眼，他眼睛是有什麽病嗎？】
【不是眼睛得病，是心得了病。】
【他一直翻，搞得我以為他有多牛逼，實力能碾壓全場，結果就這，就這！全場最差投給他大家沒意見吧？】
【完全沒意見謝謝。】
周林懷粉絲戰鬥力也不低，而且年齡偏小，盲目崇拜，永遠捂住耳朵蒙住雙眼不聽不看，見自家“哥哥”被攻擊，就化作人形炮，彈，無差別攻擊。
【節目組什麽毛病，哥哥得罪你們了嗎？胡亂剪輯，垃圾！】
【劉國明、向鈞都五十幾歲了，還上這種節目撈錢，童年濾鏡敗光了，轉黑，嘔。】
【張萱這臉玻尿酸打多了吧，臉僵成這樣！】
【夏琳琳不要臉，哥哥的流量不給你蹭！哥哥會翻白眼，明顯是因為她好麽！】
【淩安是哪個？有什麽作品嗎？明顯查無此人，怎麽做到全場壓軸的？背後肯定有金主捧，眾所周知，哥哥最討厭空降和潛規則，他能有好臉色才怪，這明明是正直！】
周林懷粉絲的這波亂攻擊，瞬間引起更多人不滿，網友眼睛不瞎，耳朵不聾，誰配得好，配得不好，聽得出來。
本來有些人隻是看戲，沒有加入，但自家牆頭莫名被diss，誰忍得了？
一時間，每個嘉賓的微博、節目組官博、整個話題廣場你來我往，硝煙彌漫，吵翻了天。
淩安是在陪母親看完節目後，才知道的這件事。
顧林晗氣到不行，鍵盤被他敲得“啪啪”響。
“周林懷的這批粉絲，跟周林懷一樣壞，欺軟怕硬，發現剛不過其他人的粉絲，就都來圍攻你！”
淩安抱著手機，翻了會微博，倒是並不生氣，可能是死過一次的原因，很多事情他都看得很開，不會放在心上。
他的時間寶貴，與其花來跟別人置氣，不如拿來睡覺或者做其他有意義的事。
不過不生氣歸不生氣。
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行。
淩安問：“剛才我讓你查那批水軍的工作室，查到了嗎？”
“查到了。”說到這個，顧林晗暫時停手，不跟那些周粉互罵了，切到另外一個界麵，把電腦轉個麵，給淩安看，“就像你猜的那樣，確實是周林懷買的。這個水軍工作室，跟周林懷長期合作，從他的網劇播出開始，他就不斷在買，被他拉踩、抹黑的藝人不下二十個。”
淩安走過去坐下，大致看了會，聊天記錄的錘太實，基本沒有洗白的可能。
“打包給娛記和營銷號吧，瓜很精彩。”他說。
“要不要把關於你的部分截掉？”
“不用，我隻是一隻小蝦米，網友不會過度關注我的，畢竟裏麵還有幾個正當紅的藝人，粉絲出了名的可怕。”
顧林晗點點頭，“行。”
淩安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顧林晗看他一眼，“累了就去睡，這些我來處理就可以。”
“好。”他確實很累，唱一天歌太耗體力了。
拿了手機，淩安準備回房間，快到門口，顧林晗突然喊他，“等一下。”
“怎麽了？”他側過身，回頭。
“有人出手幫你了，”顧林晗驚喜說，“一邊放周林懷的黑料實錘，一邊誇其他所有嘉賓，不過仔細看，會發現主要是在誇你。
但這樣，一捧捧所有人的方式，你就不會太出頭，因此得罪人，很專業的手法，應該是專門的公關出手了。”
他抬起頭，“兩次幫你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你知道是誰嗎？”
淩安愣了下，“兩次？”
顧林晗頷首，“對，節目開始前那些罵你的水軍都消失了，他們的言論也被刪得幹淨。”
聽完，淩安下意識想到秦宴，會是他嗎？
遲疑幾秒，他說：“我不太確定是不是他。”
顧林晗沒繼續追問，淩安這樣的家庭，認識一些有辦法的人不奇怪，“沒關係，總之對方是幫你的。”
淩安“嗯”了聲，離開回房間。
躺在**，淩安忽然沒了睡意，翻來覆去半天，爬起來，靠坐在床頭，摸過手機，在微信列表裏找到秦宴的頭像。
不管了，他太好奇，問不清楚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淩安：[網上的事，是你幫忙了嗎？]
秦宴的回複不算慢，很快回複過來，沒否認：[一點小忙。]
還真是他。
淩安彎起嘴角：[謝謝。]
秦宴：[嗯。]
淩安：[很晚了，你還沒睡？]
秦宴：[嗯。]
淩安看著“嗯”這個單字，似乎能想到手機對麵，秦宴麵無表情，拿著手機，認認真真看完自己發的內容，然後回複自己。
如果換一人，總是用一個字回複他，他肯定立刻撂手機，但他接觸了秦宴好幾次，秦宴就是單純的不愛說話，實際上，很熱心。
秦宴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我說過，需要幫忙，找我。]
又強調這個。
淩安笑起來：[下次一定。]
不知不覺，淩安跟秦宴聊起了天。他的神色放鬆，臉上掛著笑，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大半個小時過去，都過零點了。
淩安：[你要睡了嗎？]
秦宴：[沒有，你睡。]
淩安忍不住，又小小打了個哈欠，剛才消失的睡意，卷土重來，眼皮都開始打架。
淩安：[那我睡了，你也早點睡，跟你聊天很開心。]
淩安：[晚安。]
另一邊。
書房裏，秦宴垂眸，看著微信對話框上，淩安最後發過來的兩句話，眼底染上了些許溫度。
“晚安。”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