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顧林晗回來時,淩安和秦宴已經換個話題,淩安講起自己少時的趣事。

“這家店,開了好多年了,我以前放學,總會過來吃。”

“那時候,我每次刷臉就能打折,老板可喜歡我了,再悄悄告訴你,老板娘還想拐我當他家童養夫呢。”

“其實,他家的小公主,那時候才七歲。”

“當然,這位小公主也特別喜歡我,平時都是傲嬌的性格,但每次見到我,就變得特別甜,我差點沒忍住,拐走當妹妹了。”

淩安眼睛幹淨澄澈,說話時,仿佛閃著光,很有神,嘴角微微翹起,鮮活明亮。

“我一直就是這麽人見人愛。”他最後做總結。

淩安摘掉帽子,老板娘也認出他了,過來上餐的時候,笑著看他一眼,又給他塞個橘子。

“看,證據。”淩安直接拿來用了。

顧林晗毫無感情起伏地附和,“是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淩安開心晃了兩下橘子,轉臉看秦宴。

是人見人愛,秦宴想。

但說出口的,還是隻有一個音,“嗯。”

淩安滿意笑起來,安靜了。

他低頭剝橘子,連果肉上的白色橘絡都一點點挑幹淨,分出幾瓣,遞給秦宴,“吃嗎?”

目光往下,秦宴看著淩安伸過來的那隻手。

手指白皙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指尖微微泛粉,微微可見青筋,是一雙非常好看的手,跟它的主人一樣。

接過那幾瓣橘肉,秦宴自然就吃下去。

“甜的。”他說。

淩安往自己嘴裏丟一瓣,眉梢帶笑,“我不是讓你幫我試味道。”

一個橘子就那麽大,兩人很快分幹淨,淩安抽一張紙巾擦手上的汁水,抬頭觸到顧林晗的眼神,後知後覺記起來,他好像一瓣都沒分給對方?

有點尷尬。

他剛才,貌似忘記了顧林晗也在。

咳了聲,淩安說:“快吃吧,老板娘的芒果西米露、杏仁豆腐可是一絕,瞬間就能愛上。”

秦宴在淩安期待的眼神下,拿起湯匙舀一口,甜蜜在口腔化開,侵入胃裏,而且冰冰涼涼的,很解暑。

他認真評價,“很好吃。”

淩安唇上沾著點水漬,笑眯眯的,“對吧對吧。”

又舀一大口放進嘴裏,他滿足無比,“就是這個味道,一口下去,感覺整個人都變甜了!”

看了會淩安,秦宴收回視線,落在麵前的甜品上,幾秒後拿起湯匙,一口口吃起來。

從店鋪裏出來,已經將近五點。

都到了這裏,淩安準備順路去找淩爸爸,跟他一起回家。

他跟秦宴在馬路口分別。

“下次見。”

秦宴站姿筆直,純黑的瞳仁深邃,可能也因為很黑的緣故,看著人的時候,十分專注。

他的嗓音混在微風裏,是柔和的,“嗯。”

淩安又朝他揮揮手,帶著顧林晗走了。

秦宴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淩安的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見,才轉身。

上車後,他給江行越打了一個電話。

江行越不知道在哪裏,背景聲音有點雜,好一會,才安靜下來,秦宴問:“在哪裏?”

“錄音棚。”江行越說,“對了,你猜我今天碰見了誰?淩安!就在孟青的工作室。”

他又給自己邀功,“你可要好好感謝我,我跟他說,多約你出去玩。”

秦宴垂眸,“你讓他多約我?”

“對啊,要做朋友,當然要接觸,但你天天當工作狂,肯定不會主動,我隻好讓淩安主動了。”

想起剛才的相處,淩安歡快的聲音,眼角眉梢都是笑容的模樣,秦宴“嗯”了一聲。

江行越又問:“說起來,你這個時間找我做什麽?”

“B市,哪家芒果西米露、杏仁豆腐做得好?”

江行越被嗆到了,半天才停下咳嗽,“什麽情況,你打聽這個做什麽?你是不是被什麽妖魔鬼怪附身了?你不是從來不吃甜食!”

他頓了下,問:“等一下,你該不會是為淩安打聽的吧?”

秦宴摩挲著剛才摸過淩安頭發的手指,“嗯。”

江行越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就跟打雞血一樣激動,“交給我,明天就把店鋪名單和地址給你!”

……

淩安腳步輕快,哼著一段好聽的曲調。

顧林晗走在他身邊,明顯能感覺出來,淩安心情非常好,比一開始來南街,還要好不少。

“你很開心。”他開口。

淩安聞聲,偏頭看他,沒有否認,“是開心的。”

他語調微揚,尾音拖著愉悅,“吃了炸物,吃了甜品,跟秦宴也聊得很好。”

他覺得,秦宴是很棒的朋友。

跟他說話的時候,完全不需要有負擔,可以想說什麽說什麽,他就算不懂,也不會打斷,會禮貌的聽完,再詢問,相處起來很舒服。

還養眼!

顧林晗看著淩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沒說出來,秦宴一看就是有原則底線的那種人,剛才跟淩安的相處,也很平常。

他大概隻是犯老毛病吧,也不是人人接近淩安,就是有目的的。

淩安注意到顧林晗的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麽?”

“沒有。”

淩安沒繼續問,他盤算著,哪天再約秦宴出來走走。他挺喜歡跟秦宴相處的,很輕鬆。

一場秋雨一場寒。

九月的最後兩天,S市下起大雨,氣溫降得厲害,瞬間就從夏天進入秋天。

驟然降溫,淩安這兩天,有些小感冒,聲音多了濃濃的鼻音,好在錄音部分早就完成了。

穿著款式簡單的衛衣,淩安戴著口罩,跟孟青坐在會議室交談,來之前他吃了感冒藥,現在藥效發作,頭重腳輕,有些犯困。

“所以,時間定在3號那天,不會改了?”淩安撿重點來問。

上輩子,林程喻也是在這一天發布新單曲。

被林程喻拿走的那首歌,其實並不算多好,不過林程喻和季晨肯花錢,營銷做得好,再加上同時間段沒有什麽人發歌,競爭力度不大,那首歌,一口氣衝上各種音樂排行榜,林程喻也因此,在年底的音樂頒獎禮上,拿到了最受歡迎獎,人氣更上一層樓。

一開始,淩安想過直接撕破臉麵,把歌拿回來,但不夠,就算拿回來,之前被林程喻騙走並且發布的,也拿不回來了。

林程喻他們什麽都沒損失。

所以,他換種方式。

“對,應你的要求,就那天。”孟青說,“首發平台我定了兩個,Q,Q和咪咕,宣傳的策劃案我已經讓人做好了,你可以看看。”

淩安揉了揉太陽穴,“行,我現在看。”

孟青把平板給他,見他沒什麽精神,擔心說:“你要不要先睡一覺,我辦公室裏有個小的休息室,有床,可以借你。”

“不用了。”

淩安打開ppt,仔細看起來。孟青不愧是名製作人,手下的人沒有廢物,羅列出來的宣傳點,層層深入,非常吸引人。

花了半個小時看完,淩安頷首,“可以。”

接下來,他們又就著一些細節討論,兩人都忘了時間,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才終於停止。

大大小小的細節全部討論清楚,營銷宣傳時,用到哪些平台,哪些大v會下場,統統都羅列了出來。

簡潔明了。

淩安起身,向孟青伸手,“謝謝。”

孟青跟他握完,歎氣,“其實如果你願意再推遲兩個星期,這首歌我能給你做得更好,有點可惜了。”

“下次還有機會。”淩安笑了下。

“那說好了!”笑容回到孟青臉上。

淩安點點頭。

從孟青的工作室出來,淩安呼出一口氣,事前準備終於都做好了,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

他不會輸。

顧林晗給淩安披了件外套,說:“動畫配音那邊確定時間了,6號開始,4號有個主創見麵會,所以我給你定了3號的機票。”

確實該回B市了。淩安沒反對,“好。”

兩天很快過去,淩安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不舍地跟父母道別。

淩媽媽溫柔地摸摸他的頭發,“多給家裏打電話,我跟你爸有空了,去找你。”

淩安鼻尖酸澀,輕輕抱了抱她,“我會每天都給你們打電話的,別嫌我煩呀。”

“傻孩子,”淩媽媽莞爾,“怎麽會。”

淩爸爸拍了幾下他肩膀,“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

告別淩媽媽淩爸爸,淩安帶著顧林晗出發去機場。

車上,淩安拿出手機刷微博,這會,林程喻的新歌宣傳已經鋪天蓋地,營銷號、水軍統統下場,艸出了話題。

粉絲有紀律的被引導,組隊刷存在感,熱搜名次一路往前。

他以前的歌也被帶出來,好幾個大V**寫小論文,一些剪輯大手同時開始發用那些歌剪輯的視頻。

林程喻的單曲十點發布,還有一個多小時,但這波宣傳,吊足了網友胃口,都在期待新歌上架。

淩安翻了會,就關掉手機。

上輩子,他已經看過這些了,甚至還參與過,幫忙宣傳,然而最後沒什麽好的回報,莫名其妙被黑,說他蹭流量、抱大腿。

現在他知道了,他被黑也是林程喻宣傳的一環,自炒罷了。

回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淩安閉上眼,閉目養神,他的歌中午12點上架,還有幾小時,他很期待到時候林程喻和季晨的反應。

“淩安。”

聽見聲音,他睜開眼,“什麽事?”

顧林晗指了指自己手機,“季晨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要接嗎?”

“不接。”無非想讓他幫忙宣傳,想得美。

聽了話,顧林晗便任由手機響,沒動它。

盡管挺好奇淩安為什麽突然就變得很討厭季晨、林程喻,不過他樂見其成。從第一次見到他們,他對他們的印象就沒多好。

淩安主動遠離他們,還省得他絞盡腦汁的側麵提醒了。

今天飛機晚點了半小時,落地B市已經十二點半了。

淩安錯過了第一時間發微博宣傳,但孟青工作室非常給力,歌曲發布的同時,通稿就發滿全網,這會兒空降熱搜,穩穩壓在林程喻的熱搜上麵。

淩安轉發孟青的微博,隔空回應他的喊話。

@淩安V:有。//@孟青:全網銷量第一,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