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08
定下要出的歌，淩安就經常往孟青的工作室跑，一待就是一整天。
期間，顧林晗也找到一檔就在S市錄製的節目，是一檔配音類網綜。
節目沒有多火，預算原因，請的嘉賓咖位都不會特別大，但有兩個老牌藝人和專業配音演員鎮場，人氣不高不低，總算還有一批固定觀眾，口碑也還可以。
淩安聽完節目名字，並沒有在記憶裏找到，便幹脆抱著電腦看了一期，總體來說不錯，是一檔真正打算做配音的節目，就答應了下來。
節目錄製時間比較趕，三天後就正式錄製，淩安調整了下去孟青那裏練歌的時間，挑了兩部動畫、一部英文電影、一部中文電影抓緊練習。
顧林晗當淩安經紀人一年多了，一直也在兼職當助理，幾乎都跟著淩安，了解他的實力。淩安本身就是科班出身，有天賦，很努力，台詞不差，可要在短短兩天裏，練好四部電影的配音，太難了。
他看淩安不停練習，一直到三更半夜，嗓子都啞了，突然有些喪氣。
不由覺得，如果自己人脈資源再多點，就能找到更合適的節目了。
“怎麽了？”淩安停下來喝水潤嗓子，抬眸就見顧林晗一臉頹喪。
頓了頓，“難道我配得很差？”
打開錄音，聽一遍，不會啊，不是他自戀，明明很棒啊，情緒什麽的差不多到位了。
“不是，我隻是，”顧林晗抓了幾下腦袋，歎氣說，“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淩安放下台詞本，走過去坐下，“倒也不會。”
顧林晗抬頭。
淩安摸摸下巴，“總有人比你還差的，比如原先公司那些天天想把手下藝人送到金主**換資源的垃圾們。
這麽一對比，你就很不錯了。”
“……把我跟他們對比，我謝謝你啊。”顧林晗被氣到，什麽內疚的心情都飛了。
見他沒了頹喪，淩安笑起來，拍拍他肩膀，正色說：“顧林晗，你很優秀，一點都不差，自信點。”
顧林晗移開視線，拿起杯子喝水，擋住神色，小聲說：“明明年紀比我還小。”
淩安聽到，心說，我可不比你小，我是三年後的我了，比你還大一歲呢！
—
正式錄製前的彩排，淩安早早就到了演播廳。
他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來，工作人員也還在布置舞台，有人指了指化妝間，讓他自己過去，就沒人招呼他了。
他的咖位太小了。
工作人員並不重視他，不過態度還算禮貌。
死過一次，淩安的心態完全變了，換成上輩子，被這樣無視，他會生氣，這會隻覺得樂得清閑。
招呼生氣的顧林晗坐下，淩安摸出手機，登微博。
上次熱搜過後，他的微博粉絲漲了一倍，現在快五十萬了，新粉還活躍，時不時就在他發的日常下麵留言。
他發家裏的花草，粉絲評：小哥哥好棒！
他發做好的蛋糕，粉絲評：小哥哥好棒！
反正就是，他發什麽，都很棒，吹就完事。
盡管很彩虹屁，但淩安必須承認，他被吹的飄飄然，很開心。
昨晚他發了一條“晚安”，還配一張自己寫得字，登上微博後，就自然地點開評論區。
本來以為，評論區會十分和諧統一地吹他，可今天跟他想得有點出入。
並不是特別和諧。
稍微翻一下，他發現起因是一個名為“秦先生”的粉絲。
說起來，這個ID名他是眼熟的。
最近，他每次發微博，都會準時評論打卡，用字很簡潔，隔著屏幕都覺得性格冷淡，不好接近，一度讓他想起秦宴。
“秦先生”在他的評論區回複了一條：怎麽不接電話。
這就炸了鍋了。
粉絲們最討厭什麽？私生粉！
盡管私生粉也追星，可是這批人自私自利，永遠自我為中心，打擾了別人不自知，大家把“秦先生”歸到了私生粉裏。
所以，評論區開始有人攻擊他。
“秦先生”似乎並不明白大家為什麽攻擊他，回複了幾條，都是疑惑的語氣，還有些沒放在心上，毫不在意。
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大家暴躁得更厲害。
淩安屬於旁觀者清，他把“秦先生”回複的都看一遍，又戳到對方的微博……別說，還真挺像。
隻關注他一個人。
點讚的所有微博，都跟他相關。
可他覺得“怎麽不接電話”說的太理所當然，似乎真的認識他。
腦海裏秦宴的形象逐漸成型，他摩//挲著手機，忍不住出神，應該，不會吧？
正想著，忽然，“淩安？”
淩安聞言，轉頭，“嗯？”
顧林晗湊過來，小聲提醒他，“向鈞，劉國明來了。”
這兩個就是節目組常駐的老牌藝人，五十幾歲，都是老戲骨，近幾年出現在電視劇、電影裏，經常是演配角，人氣跟當下的新生代演員沒法比，可說演技，是可以吊打很多人的。
淩安聽完，起身看向門口方向，就見工作人員領著兩個人進來，態度恭恭敬敬的。
對上兩人的視線，淩安笑一下，開口，“兩位老師好，我是淩安，是這一期的嘉賓。”
劉國明並不是自來熟的性格，衝淩安點了點頭就到旁邊坐下，向鈞是出了名的溫和好人，朝淩安笑笑，“歡迎你，希望你能玩得開心。”
“一定的。”淩安頷首。
“介意幫我簽個名嗎？”向鈞又說。
淩安微微一怔，向鈞笑起來，“我女兒很喜歡你。”
淩安上輩子跟向鈞合作過，知道他有個上高中的女兒，十分寵愛，時間倒回兩年，那向鈞的女兒，才初中。
“好呀。”淩安找顧林晗拿紙筆，問，“您女兒叫什麽？”
“向妍希。”
淩安飛快簽完名，又寫下一句常見的祝福，再加一句“謝謝喜歡”，遞給向鈞。
顧林晗看了眼簽名版，等向鈞走到旁邊，才戳淩安問：“你什麽時候換簽名字體了？”
淩安後知後覺，這才發現自己順手就用了習慣的簽名方式。
……不過也沒關係。
“回家以後靜下心練了練字，順便設計了新的簽名，好看嗎？”
“挺不錯的。”顧林晗沒多想。
不一會，其他嘉賓也來了，彩排正式開始，淩安排在最後。
排他前麵的演員周林懷算是小有名氣，之前爆了一部網劇，有不少粉絲，有點飄，在向鈞、劉國明麵前不太敢放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愛答不理，沒放在眼裏。
尤其是對淩安。
被冷冷的眼神看了好幾次，淩安就是再遲鈍，也有感覺。
？？？
他得罪過對方嗎？
再周林懷又一次瞪過來的時候，淩安直接看了過去。
似乎沒想到淩安會直接跟自己對視，周林懷怔一秒，臉色拉得更徹底，丟下一句話，“光長得好有什麽用，花瓶一個。”
淩安頭頂冒出無數個小問號。
神經病啊。
“你誇我長得好這一點，我是讚同的，畢竟我就是長得好，”他勾了勾唇，“你別太嫉妒。”
周林懷更惱怒了，“得意什麽，如果不是你炒作自己，上了熱搜，有點熱度，節目組會請你嗎？當個花瓶而已，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淩安優雅地理了理襯衣袖口，修長白皙的手抬起，支著下巴，笑意不達眼底，“了不起啊，當花瓶也得有資本，像你，就永遠不可能。”
頓一下，他慢悠悠補充，“別誤會，我不是誇你演技好。”
說完，看一眼周林懷，見對方被氣到發抖，他滿意地收手，哎，不經氣，果然是個太飄的新人，以後還得接受更多社會主義鐵拳教育。
工作人員的到來，打斷了周林懷積蓄起來，要爆發的怒氣，輪到他登場了。
他又瞪淩安。
淩安似笑非笑看他。
周林懷挑的四部作品，難度不算大，所以配得不錯，下台的時候，他有些得意，下巴抬得很高。
最後是淩安。
他選的四部電影，跨度很大，童聲、少年音、滄桑的中年音、曆經千帆的老年音，都囊括了。
彩排不用配全部，每部電影配幾句就可以，淩安站在台上，隨著屏幕上電影的變化，幾個聲線無縫切換。
劉國明、向鈞和幾個專業配音演員都停下交談，抬起頭。
導演、製作人也目不轉睛盯著淩安，神色染上驚喜，就像發現大寶貝一樣。
淩安最後一個音落下，從台上下來，衝一旁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點了下頭，經過周林懷身邊，他停下來，笑眯眯的，“我比你長得好，實力還能碾壓你，你說氣不氣人？”
明天才是正式錄製，彩排結束，跟其他人打完招呼，淩安就帶著顧林晗離開。
他還得趕去孟青那裏練歌。
跟在他身邊，顧林晗忍不住看他。
“我臉上有什麽嗎？”淩安開口，從他手裏接過保溫杯，喝了口水。
“沒有，我就是驚訝。”
“嗯？”
“你未免也配得太好了吧！”
“其實還差了點，”淩安說，“昨天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還有莫名其妙的人找茬，不是最好的狀態。
今晚調整一下，明天會更好的。”
顧林晗拿回保溫杯，“嗯，你今天早點睡。”
“對了，我得罪過周林懷嗎？”不然莫名其妙針對他。
“沒有，今天是你們第一次見。”顧林晗說，“放心，我會查清楚。”
淩安“嗯”了一聲。
走出大廈，往停車場走，剛走兩步，一輛黑色輝騰開到他身邊停下，秦宴從車上下來。
“淩安。”
“秦先生？”淩安看他。
秦宴依舊穿著剪裁合適的西裝，但今天沒打領帶，露出喉結，性感又禁欲。
“工作完了？”又說，“外公想見你。”
江老想見他？
解約的事，淩安很感激老人，既然老人想見他，他想了下，把車鑰匙交給顧林晗，“你先回去。”
顧林晗想說什麽，淩安已經上了秦宴的車。
係好安全帶，淩安又給孟青去了一通電話，掛斷後，就見秦宴盯著自己手機。
“秦先生？”他手機很奇怪嗎？不就是海綿寶寶手機殼嘛。
“有電。”
？？？
什麽意思？
淩安問：“您想說什麽？”
秦宴目光上移，落在淩安臉上，“怎麽不接電話？”
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淩安見秦宴又看自己手機，聯係剛才的“有電”，有些明白過來，試探問：“秦先生有微博嗎？”
秦宴沒隱瞞，“有。”
“我能冒昧問一下，微博名字是？”
“秦先生。”
淩安：“…………”
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