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熱情似火

很難想象,神和魔能夠如此平靜的對坐喝茶。但是這一刻,魔王和北鬥仙翁確實做到了。

各懷鬼胎的兩人都很沉默,似乎在等待對方先開口,又似在醞釀情緒,好讓自己一開口就將對方煞住。

“魔宮真是清淨啊!魔王的朋友們都不來看望魔王的嗎?”北鬥仙翁終是沉不住了,率先開了口。

“本王一向喜歡清淨,沒有什麽朋友。”身為王者,孤獨是必須的,這是亙古不變的。

“這怎麽可能?”北鬥仙翁一驚,他雖然在仙界人緣不算最好,但是也有那麽幾個好朋友的。“人生在世,就是要有那麽幾個知己好友,才算得上完美。魔王這樣不覺得寂寞?”

魔王但笑不語,靜候下文。

果然,北鬥仙翁清了清喉,打開了話匣子。“魔界與妖界是鄰界,自古以來也有不少妖魔相交,也曾傳為一段佳話。如果魔王在魔界難找到知己,不如去妖界逛逛,沒準,會有相知相惜之人出現。”

魔王笑看北鬥仙翁,道:“仙翁今日來,就是勸本王去妖界?難道你們神界不怕我和妖界聯手,再一次和你們開戰?”

北鬥仙翁一僵,他都沒有想到這一層上去!要是到時真的如魔王所說,妖界和魔界聯手了,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夠贖罪的!

魔王看北鬥仙翁不說話了,也不想和他繼續虛與委蛇下去,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仙翁還是直說今日來此的目的吧。”

見魔王直接,北鬥仙翁也隻好直接一些。“其實,我來,就是希望魔王能幫我一個小忙。”

魔王挑眉,看著北鬥仙翁。北鬥仙翁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你們魔界的至寶落入妖界狐王胡逸洐手中,我身為神界的人,不好直接向他索要,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希望魔王代勞,去一趟妖界,幫我取回攝魂鏡。”

魔王隻得苦笑。誰叫他之前敗給了神界,誰叫攝魂鏡之前是他的東西呢?雖然百般不願,但是他也隻得答應了下來。誰叫他也不想再引起麻煩呢?魔王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大麻煩,道:“那我如何將攝魂鏡交給仙翁呢?”

“這個魔王不用擔心,等魔王拿到攝魂鏡,本仙自會來取。”北鬥仙翁道。

歸海寂天負傷,一路逃逸回到了丞相府。他誰也沒有通知,直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換下來這身夜行衣,才招來下人詢問道:“無念人在哪裏?”

下人搖頭。“回丞相大人,小人不知。小人已經一整日沒有看到無念先生了。”

這個酒鬼!難道打算將他的酒窖喝幹了?“去酒窖找,讓他立刻來見我!”歸海寂天按住傷口,沉聲道。

下人應聲,急急忙忙的跑去找無念了。

無念過來的時候,歸海寂天的血已經將他新換的衣衫又浸濕了。白衣變成了紅衣,觸目驚心。

醉酒的無念卻沒有看出來,手裏還提著一壺酒,興高采烈的喝著。“歸海小兒,你藏的酒果然不錯!不枉我記掛了那麽久!好喝!”他醉眼朦朧,搖搖晃晃的看了一眼歸海寂天,驚奇道:“歸海寂天,你今天怎麽轉型了?穿了那麽豔麗一件紅袍子?紅彤彤的,跟太陽似的,熱情似火啊!”

歸海寂天隻得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往外蹦著字。“我這是被血染紅的!”

“血?”無念靠近了幾步,才看清歸海寂天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孔,和他極力壓抑的痛苦。“你受傷了?”

歸海寂天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無念又喝了一口酒,才戀戀不舍的將手中的酒壺放下,從懷裏掏出一瓶藥,遞給歸海寂天。“這是我獨門的金瘡藥,對刀傷劍傷的治療,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歸海寂天並不接過去,隻是看著無念。無念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扯下他的衣袍,手指飛快,將要抖落在他身上各處傷口。果真,這藥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傷口一沾上藥末,立刻就結疤了,血也不流了。“咦?這傷口怎麽隻是結疤?不應該是愈合了?難道我拿錯藥了?”無念喃喃自語,將藥瓶子舉到鼻子跟前,深深地嗅了嗅,道:“是這個沒有錯啊!傷你的那人是誰?是的劍如此厲害?連我的藥都沒有效果?”

歸海寂天充耳不聞,隻是默默的。對於傷口不發表一絲一毫的意見,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喂!歸海小兒?”無念叫了他幾次,他都沒有反應。“這個樣子,莫不是魂也被打散了吧?”伸手推了推,沒有反映。加重力道,將歸海寂天推了出去,這時歸海寂天才仿佛有了知覺,慢慢轉過頭來,望著無念。他本來無神的眼突然閃出了一絲亮光,就像是一頭獵豹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樣。

無念有些背脊發寒,隻得幹笑兩聲,摸摸鼻子,暗自退後了兩步,才說道:“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我看你一直沒有反應……”

“我們來做個交易,我給你收集世上最好的酒,你幫我搶出踏雪的屍體。”歸海寂天卻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另外一件事。

無念雖然一頭霧水,不過,“酒”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就算隻是一個字,一個音。“最好的酒哇……”無念於是無限向往著。“可是,一具屍體你還要來做什麽?”

“你不要管我做什麽,你隻說,你能不能做到?”他絕對不會讓踏雪連死後都逃不開胡逸洐的魔爪,所以他要搶,傾盡所有也無所謂。反正,心若不在了,他就也什麽都沒有了,那還不如放手一搏。

“我……能做到。不過需要你的幫忙。”無念頓了一下,眼睛明亮。為了好酒,他也豁出去了!

“沒有問題。說說你的計劃吧。”歸海寂天也不含糊,一口答應。

“附耳過來。”

於是,一個亂蓬蓬的頭緊貼著一個風流無限的頭,兩個頭動來動去的,密談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