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落黑暗

“光明神蘇恩，就是黑暗神達克！”

“這對至死方休的死對頭，赫然是同一個神邸的一體兩麵！”

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竟然出現在這場決戰的最後關頭。

豐收IV，全自動僵屍生產基地，愛麗和鐵戈在我身邊一左一右，神情震駭地看著光幕上的一幕。

唯有我，反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到我如此淡然，愛麗感到難以理解：“主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鐵戈似乎意識到：“主人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

我默然不語，將一幕畫麵傳遞給愛麗和鐵戈。

那是當初在黑暗神殿閱兵式上，被稱為“依依”實際上是思雁副手的女官。

當初她悄悄塞了一封信給我。

回國後，我將這封信打開，發現這封信赫然是我寫給菲麗絲，帶給司千雪的肉麻情書！

菲麗絲是被光明神蘇恩擄走，這封信怎會落到黑暗神手中？

我驚得一身冷汗，由此懷疑起黑暗神和光明神之間傳說的真相。

據此，我和薇薇安葉沫沫幾個女孩子一起，在綠雅守護的牛頓圖書館翻遍那些十萬年前的典籍。

我們試圖找出傳說的起源，然而卻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關於光明神與黑暗神為了爭奪月神艾露恩大打出手，以至於至死方休的傳說。

原本我有些沮喪。

還是薇薇安聰明，提出沒有證據，就是最好的證據的說法。在她看來，這些傳說，根本就是十萬年後虛構而來的。

尤其是，我們意外地找到了大量光暗同源的證據。

這些證據，除了牛頓圖書館，大地上再沒有任何典籍有此記載。

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刻意抹去一些事情。

十萬年的時間，足以使人們忘記許多事，但好在當時事件的親曆者大魔導師牛頓，留下了這樣一座無言的寶庫。

也幸而如此，我分別針對光明神蘇恩，以及黑暗神達克做了種種布置，雖然談不上萬無一失，但至少好過束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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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僵屍浮空堡壘的黑暗，如同四壁高懸的帷幕。

隨著黑暗神達克的憤怒達到頂點，這帷幕也終於拉開，釋放出無窮無盡的恐怖之翼。

“嘶啞……”，一聲激烈地咆哮，撕開帷幕穿了進來。

那是一隻黑色羽翼的怪物，有著血一樣的眸子，通體帶著灰色的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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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張開嘴，猙獰的獠牙便顯露出來，就算隔著光幕，我也能聞到它喉嚨裏噴出的腥燥之氣。

隨著一雙雙血色眸子從黑暗中顯現，無數地羽翼怪物探出身體，左顧右盼，旋即以我的浮空堡壘作為目標，尖嘯著撲下。

“呼啦啦啦……”，遮天蔽日的怪物軍團，仿佛扯裂的黑雲化作激流，分別朝魔苟斯，和僵屍浮空堡壘蜂擁而來。

魔苟斯體型驚人，首當其衝麵臨著劇烈的攻擊。

然而出乎黑暗神的預料，僵屍浮空堡壘外殼突然起了巨大的變化。

如同一個裂開許多裂隙的蛋殼，堡壘外的防火僵屍們紛紛將通路讓開，一個個手持燃燒弓矢的幽靈射手從堡壘深處鑽出。

“嗖嗖嗖！”閃耀著磷火的飛矢，如奪命的火光，將一隻隻有翼惡魔射中。

那些惡魔們猝不及防，大量被射落。興奮的尖嘯，化作淒厲慘嚎。

然而光靠幽靈射手，並不能將這些家夥一網打盡。

戰事很快變成了鏖戰，惡魔們在浮空堡壘的間隙中尋找著幽靈射手，將它們拉扯出來，並撕扯成碎片，而幽靈射手則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填補進各處射擊孔。

我在光幕上飛快忙碌，將所有生產序列全部填滿，但仍然無法彌補飛速消耗的庫存。

我在儲存室裏預備了數以十萬計的幽靈射手，但它們的損耗極為驚人，每分鍾都有數千幽靈射手被它們找到，並殘忍地撕碎。

而幽靈射手的生產，遠遠跟不上這場損耗。

這樣一來，看上去，我的僵屍浮空堡壘就變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黑球，被無數有翼惡魔層層包裹。

從光幕上看到這一幕，幾乎令人窒息。

但幸好，幽靈射手頑強地抵抗，無數閃耀磷火的飛矢不屈地反抗者黑暗的包圍。

但當它們消耗殆盡，我的滅頂之災也就來了。

就在危急關頭，魔苟斯突然一聲怒吼。

隨著聲波劇烈地顫動，這群有翼惡魔齊刷刷驚悚起來，恍然間竟忘了朝我發動攻擊。

而與此同時，一道灼熱的光芒，從魔苟斯紅色右眼裏射出。

橙光劃破黑暗，直射在我的僵屍浮空堡壘之上。

“嗤啦……”，整座浮空堡壘在一瞬間被點燃，化作濃烈的火團。

而有翼惡魔們也在一瞬間被這道強烈的火焰點著，冒出了嘶嘶白眼，並進而化作漫天火舞。

“嗚啊……”它們慘嚎著，四散飛逃，活像漫天飛舞的火炬。

這樣一來，整個天空都被照亮，露出懸停在空中的一團黑乎乎玩意，像蟬蛹、像棉球、像一大團髒透了的絲絨。

“看，那是什麽？”，我指著光幕上這團玩意，向愛麗和鐵戈發問。

可是她和它麵麵相覷，根本答不上來。

“看，那是什麽？”，同樣的問題，在天蝗嘴裏問出。

他正努力地召喚著魔苟斯，然而光幕這團玩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常年與各路神袛打交道，甚至在被我收服之前還曾經召喚過黑暗神達克，但現在卻瞪大雙眼，完全想不起這團黑棉球是什麽玩意。

“你不認識它嗎，它就是黑暗神達克啊！”，神天奴所占據著的莎羅，眼神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味道，那就像遇見亙古未見的老熟人。

隻不過，她的眼神中，充斥著針尖一樣的仇恨。

刻骨的仇恨。

——

魔苟斯的幫助，使得我戰士轉危為安，但卻使得它自己好不容易才露出的身軀下陷了不少。

但即使再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它仍然固執地輕捏著右拳，保護著昏睡中的司千雪和她的獨角獸坐騎。

另一方麵，黑暗神達克的本尊，在四散的有翼惡魔照亮下顯得無所遁形。

以黑色繭狀物為中心，它正將濃濃的黑暗觸手張開，仿佛一隻有著大繭子身體的黑色蜘蛛一般。黑暗凝聚而成的身體，將四方空間不斷侵蝕。

“僵屍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黑暗神的身體所化作的黑暗“大蜘蛛”，散發著冰冷徹骨的精神力，朝著僵屍浮空堡壘所在的方向蔓延。

“媽蛋，老子怕你個毛線！”，我凶狠地咒罵道，同時下令我所有的幽靈射手齊刷刷衝著黑暗神的身軀齊射。

然並卵，這些閃耀著磷火的飛矢，像投進死水裏的火把，紛紛涅滅。

黑暗的範圍越來越大，很快就要將整座僵屍浮空堡壘遮蔽，而那些有翼惡魔身上散發著的零星火光，使得這方黑暗看上去詭異而扭曲。

“糟，糟了……”，天蝗驚慌失措起來。

然而神天奴的眼神裏，反倒閃爍起灼熱的光芒：“天蝗，獻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