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

“秦歡,你說好不好?我就問你!快說好!”任子衿抓住我的手,眼神裏滿是請求~她這小可愛說的話,我對任子衿一向是很寵的,就算子衿要躺在中間,我不可能碰她也碰不到林婉,我也覺得沒關係。

“好好好,子衿你想要的話,那就我們到時候一起說說話。”

“嘻嘻,這才乖麽秦歡~”任子衿笑嘻嘻的摸著我的頭發。

林婉無奈的打了下她的手,“沒大沒小的你!怎麽這麽隨便摸秦歡的頭呀?”

“哼,那我也給秦歡摸頭的好麽?哪兒沒大沒小了,我和秦歡也沒差幾歲。”任子衿撲進我懷裏,“秦歡你看,臭媽媽現在就開始凶我,以後怎麽辦呀,她要是穿上了你的婚紗,那可真是,到時候一句話都不給我說了呢。”

“這哪兒叫凶了呀?”我無奈的揉揉她的發。

“就是凶!還不給我摸頭,我現在就想弄亂你的發型!”子衿說歸說,但她還是隻抱著我,她似乎更願意在我的懷裏慵懶的依偎者,她的狀態是真的很放鬆。

我當然沒有其他的過分想法,哪怕子衿的軟糯在我懷裏跳動。

我的目光對她也確實很溫柔,很縱容。

“好,子衿要弄亂就弄亂。”

“開玩笑的啦,我可不會這麽無理取鬧,這幾天可是你跟她最重要的日子呢,我怎麽好打擾你們~”

“你也是這個家庭的一部分,笨蛋子衿,好啦,我們一起去看看禮堂吧?”任子衿點點頭,她一邊說著不打擾,但一邊還是要牽著我的手,我右手牽著林婉。

顏霜在家裏收拾,去采購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

禮堂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大,但很明亮,要價也不高,大家都更願意去縣城的市中心辦酒席,沒有多少人願意用這種看起來就很複古的禮堂來辦婚禮。

一天隻需要我們500塊錢,這邊還能包辦流水席,600一桌有海鮮,800一桌有大龍蝦,確實是非常劃算了。

“要宴請多少賓客呢?我們這邊有折扣的…”

“不用啦,我們隻是補辦一次婚禮,走個過場就好,也是為了拍拍婚紗照。”林婉很淡然的說著,她知道沒有賓客,台下的隻有任子衿跟顏霜。

她並不抱怨,但她的眼裏當然也有我不敢麵對的失落。

她隻能在這樣陌生的城市裏跟我在無人問津的小禮堂中走個過場。

但就算是這樣的過場,對她來說也彌足珍貴了。

子衿很能理解她媽媽的情緒,迅速的鬆開了手,讓林婉跟我更靠近了一些。

“婚紗還要做三天呢,秦歡,子衿,你們也可以到處走走。”

“哪兒的話呀,我呢隻想看媽媽你跟秦歡好好的,你們是來旅遊的,我隻不過是個見證的人~假裝一下的賓客呢。”

林婉淺淺的笑著,不置可否。

我們訂好了場地,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我知道第二個驚喜該到了,顏霜告訴我,林婉的同學就在我們的家門口附近,她的大學室友,正在買著蛋糕店的草莓蛋糕。

我們恰好路過,恰好路過的時候,她的大學室友轉過身來,拿著蛋糕出門。

林婉和她正好四目相對。

“林婉….”

“陳筱??”林婉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人,雖然是林婉的時候,雖然也有保養過,雖然看著手應該沒太多做過家務活,但整個身材和林婉已經無法比擬了。

有些人生過孩子身材就是會走樣,但有些人就是會恢複的很好。

更別說這個年紀還能出門想吃草莓蛋糕就吃草莓蛋糕的,林婉很少碰甜點和奶油。

所有陳筱看起來就跟大部分被這座小鎮同化後的有點年紀的女人一樣普通,不算中年婦女,因為臉上好歹還有年輕的餘韻,青春還有徹底的落幕。

但她的尋常和平庸也是一眼看到底的,就像這座城市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生活。

“天,真的是你,哇塞,你真的比大學的時候還要好看!我真沒想到啊,大學之後一直就沒有你的消息了,不過大家都很忙的,大家也都不在意這些啦,咱們的同學會也基本都沒辦過了。”陳筱有些遺憾的說道,當然,她的目光迅速的打量著我和任子衿。

“媽,這是你同學啊?”

“是的,媽媽的大學同學。”

“這位,是你先生?”陳筱看著我,稍微有點不確定。

“對…”林婉看了看我,得到我肯定的眼神後,她也說了出來。

“怎麽突然想到來這個小縣城玩啊,這邊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就那麽點普通常見的吃吃喝喝,這邊也沒有太多的旅遊景點,前幾年很火的農家樂現在也關門的差不多了。”

“就是,想去小縣城玩呢,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也想著要聯係聯係你~”林婉笑了笑。

“這樣麽?你想要聯係我呢,除了敘舊,肯定是因為當時記錄了你們的碟片放在我這兒,還有錄著我們唱歌的磁帶,要去看看麽現在?”陳筱的眼神裏當然不是什麽客套,她也有些期待看著林婉。

其實這個女人很清楚,我的年紀並不大,但她沒有多問,眼裏也沒有什麽刻薄。

“那,好啊,去看看,不麻煩你的話。”

“當然不麻煩,老板,再來兩份草莓蛋糕!”

“那…我先回去啦!我家裏還要收拾東西呢,拉杆箱帶過來我衣服都還沒整理。”任子衿在這時候突然打退堂鼓那般。

“沒關係,一起去也可以的呀,子衿,看看媽媽大學時候的…”

“讓秦歡看吧,那該是他看的,我呢,就保留一點神秘吧~嘻嘻。”任子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陳筱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她看到林婉的手為了證明自己跟我的關係,更加用力的十指相扣在一起,林婉也帶著點緊張和忐忑麽?

她提著蛋糕,我則是去隔壁多少買了點水果,就算她說不要不要,來做客不用帶什麽禮物,我還是買了一箱提子。

“再怎麽樣倉促,也不能沒有心意,一邊看一邊吃麽。”我笑著說道。

“是啊,陳筱,好久不見啦,這麽多年,我也很自閉的不出門,見到你真的很開心,一點小小水果,收下吧,你都還保存著我們的碟片…”

“哎呀,真的是,拗不過你們小夫妻~不過,當時不是說大家的行李箱都不好放,怕帶回去路遠折了麽,都放在我這兒了,主要這麽多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放了,我們家的DV機都已經都是灰塵了。”陳筱說的也是。

“沒事,實在放不了也沒關係的。”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去到她真的就是一街之隔的家裏,這就是縣城的好處,小的你能天天遇到自己的熟人。

陳筱的家裝修就相對來說比較低調了,但庭院裏養了不少的多肉和蘭花,她還是很有品位的,她帶我們上了二樓,碟片放在一個丹麥餅幹的鐵盒裏,鐵盒都已經生鏽了。

“好久都沒拿出來看過啦,我去找下DV機。”陳筱翻箱倒櫃的找了一會,在犄角旮旯裏找到塵封已久的DV機器,這機器看起來是真的年代久遠了。

無比幸運的是,插好插線後,電視上的畫麵居然有反應了,我真覺得不太行的時候,整個頁麵就跳到了上個世紀複古的待機畫麵。

DV機的畫質就像是被喚醒的昨天的風,撲麵而來。

那老式的,古早的,充滿了無數噪點的畫質,聲音都有點模糊不清了。

林婉那青澀年輕的笑容,沒有化妝的臉出現在畫麵裏。

“你好呀,不知道是十年後,還是十五年後,還是二十年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