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種形式上的…”我感慨一聲,“我還是想要硬抗,哪怕雨眠過來,我也可以…”

“我都說了,這是慕雨眠唯一在乎的點,傻男人,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在林婉麵前說這些話,就是讓她知難而退,讓你別那麽難做,知道麽?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成自己的男人,才說這些話的,不管你理不理解。

我也覺得這件事本來是應該有轉機的,本來是應該有一點點通融的餘地的,但慕雨眠的態度很清晰,我並不認為你能繞開她,或是你能真的跟雨眠硬碰硬。

說實在的,慕雨眠對你確實足夠寬容了,更別說這一次,慕芸裳真正的慕總可能也要過來,你為了林婉同時招惹她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了,更別說你這樣子是把林婉架在火上烤,就算這一次的事情真的靠你圓過去,那林婉在家庭裏的地位,哪怕形式上跟你有過一段你自認為可有可無的小鎮婚姻,但實際上,她必然是被那些女人們聯合抵製的。

自發的抵製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不是你拉著她們的手牽到一起大家就都是好朋友的。”顏霜看著我。

“是麽顏霜,難道真是我錯了?”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遠方。

“這跟對錯沒關係,這純粹隻是你跟雨眠在這種事情上無法相互理解溝通而已,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禁區,很簡單,如果慕雨眠真的要對付你,她完全可以讓你一個女人都得不到,要不了。

但雨眠並沒有這麽做,很簡單,她是真的喜歡你,就像我們每個人都喜歡你那般,但她需要一點,獨一無二的東西,她反複的強調過了,就是你再怎麽改弦更張,你再怎麽自由散漫,再怎麽愛哪個女人,你的屁股永遠都得在雨眠那邊。

現在的你,跟林婉的所謂小鎮婚禮,所謂跟每個姑娘來一次愛情,那根本不算什麽自由,彼之蜜糖,她之砒霜了。

而現在的你,屁股確實歪了,歪的很。”顏霜的眼眸裏當然有著沉澱後的深刻。

她縱容著我的手去感受她的腹肌和隱約爆炸的力量與健美,也不在乎我伸進她裙擺裏。

她隻是笑盈盈的看我鬆開手,然後一個人仰天長歎。

“不過,有些話也不該你說,其實林婉知道你這麽久沒回去,很清楚了。”她淺笑著說道。

“是麽…”我搖搖頭。

“當然,我給你們點時間談談,她估計內心早就開始忐忑了。”顏霜揮揮手離開了,走進裏屋就喊著,“哎呀,我來吧林婉,馬上洗好….”

然後我就聽到了有些輕巧又慌張的腳步聲。

“秦歡,是,雨眠的電話麽?她怎麽說?”林婉的眼眸深深的看著我。

“她…在祝福我們呢,說沒時間來捧場,說…”

“不是這樣的吧?她應該不會捧場也不可能…溫柔的祝福什麽的,她應該是催你回去吧?”林婉的善解人意在這種時候當然讓我心疼。

“沒有,林婉,我們的婚禮照常…”

“是我任性啦,秦歡,其實你有這份心真的眼睛很好了,我不想奢求更多,在這座小鎮哪怕跟你隻度過了一天,我們去看過了禮堂,我們去聽過了音像店的歌,我們也去我同學家拿回了我過去的青春年少的隻言片語,那張DVD,我想就足夠了。

我不想讓你為難,我們回去吧?我不想…不想你因為我跟雨眠吵架。

之前是我有些太得意忘形了。”林婉的臉上沒有一點的囂張,她總是這麽謙卑又拘謹,在這種事情上。

我無比憐惜疼愛的把她摟在懷裏,“對不起,林婉,我真的想繼續,我們別管雨眠,慕雨眠我回頭一定能把她勸好,讓她同意我們…”

“沒關係的,隻是,我想跟子衿多留一天,我想等婚紗來了…帶著離開,又或者,我怕婚紗郵寄過來會被折的不好看…我想,至少要穿一次,放在家裏,在遠方不可以的詩歌,在杭城我也可以念兩句的,對吧?”林婉抬起頭來,給了我一個不算勉強的笑容。

但我還是難受,我承認自己確實會害怕慕雨眠真正生氣的樣子,哪怕過去了這麽久,哪怕我手中也有所謂的力量了,但在慕雨眠麵前,我還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我想要憎恨慕雨眠,但我是在是對她沒有太多惡劣的脾氣,我沒法詛咒和痛罵我力量的來源,她給我的權柄。

我當然明白現在頭頂的這片天空,就是雨眠和芸裳編織的。

我可以不回去,我可以硬著頭皮,我也可以自由,但自由的代價是什麽呢?如果是以前的我,那肯定不管不顧了,但現在的我…顏霜說的很對,跟慕雨眠低頭不是屈辱,我如果連雨眠都不認,那我所有的錯誤都會被無限放大了。

至少,慕雨眠還是承認蘇茗雪的。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或許這次回去能商量出某些結果。

“在這座城鎮生活一天,我就快要忘記杭城的高樓大廈了。”我歎了口氣,“太可惜了,林婉,這次,我不覺得是一時衝動,等到跟茗雪她們商量之後,我們再回來看看,我們也一定能繼續找這家禮堂的,這兒總是很空。”我有些勉強無奈的笑著。

“好,我去收拾衣服啦,秦歡。”

“對不起…林婉,要不然,我們還是…還是留下吧,我…”我想咬著牙說點什麽出來。

“不要這樣啦,老公,不要…我說過的,大家既然都不喜歡我這樣,我還是乖乖的回去就好,我不想,不想被孤立也不想你為難,我們,不說這件事了好麽?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我們還是會有小寶寶的對麽?”林婉捧著我的臉。

“那當然,一定會有的,屬於我們的愛的結晶,肯定要比雨眠快。”

“那就好,那我就心滿意足啦。”林婉輕聲的笑了起來,她似乎釋懷的很快,但我惆悵的有些像是看見了巷陌的細雨散落在斑駁木門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