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的理論基礎很紮實,實踐知識更是沒得說,雖然規則以及戰術,這些專業術語講解起來很晦澀,不過從沈東的口中,稍加潤色改變之後,就形象生動的多。

在沈東的講解下,不少人已經在心裏開始推演了,他們假想有個很強大的敵人,然後敵我兵力差不多,這仗應該怎麽來打。

在講解完了之後,沈東說道:“現在我請一個學員上來,跟我一起推演一遍,你們仔細看著,有不懂的就及時問。”

說完,沈東指了指何鴻,說道:“我看你對沙盤作戰了解挺多的,你就來當我對手吧。”

被沈東點名,何鴻頓時有些飄飄高興,那得瑟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想痛揍他一頓。

“真他娘的欠抽。”林虎民恨得牙癢癢的說道。

易成也點了點頭,說道:“他不僅欠抽,而且還犯賤。”

許傑倒無所謂的笑了笑。

接下來,兩人就在巨大的沙盤上,開始推演起來。

在兩人推演的時候,許傑很仔細的在看,許傑發現,沈東的作戰手法,跟慕容蘇有些相像,喜歡劍走偏鋒,因地製宜。

而何鴻,則是沉穩很多,有些像淩援朝的手法。

如此一來,許傑突然意識到一種可能。

慕容蘇所代表的,是實戰派,而淩援朝代表的,是理論派。

所以兩人的風格,才會有這麽大的不同,不過看到慕容蘇的手法,許傑更喜歡實戰派,雖然實戰派在整體看上去,讓人覺得很驚險,但是他們往往能做到出奇製勝。

許傑印象裏很清楚,當時淩援朝花了四十分鍾,才讓那個士兵繳械投降,但是在慕容蘇的攻勢之下,那士兵僅僅隻堅持了一刻鍾。

這之間的功力差距,可想而知。

由於沈東邊推演邊講解,所以進度很慢,這一次演練,足足花了有一個小時左右。

而且在許傑看來,沈東是留一手了,因為很多次,沈東明明都能做到必殺局,但是他卻選擇不進攻,讓何鴻能喘一口氣。

如果真按沈東的能力,何鴻能堅持十分鍾就不錯了。

不過有些人就不這麽認為,何鴻就覺得自己很牛叉,能在沈東手下堅持一個多小時,何鴻那得意勁別提了。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晚上吃飯的時候,許傑、易成和林虎民坐在一起。

林虎民很生氣的說道:“你是不知道,剛才何鴻還在跟那些人吹,說沈教官實力也不怎麽樣,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沈教官早輸給他了。”

“他的話你也相信。”易成冷笑了笑,說道:“你忘了,在軍訓的時候,何鴻還揚言要得第一,結果怎麽著,還不是被許傑幾拳幾腳打趴下。據我所知,他在醫院還躺了不少天吧。”

“對了許傑。”聽易成這麽說,林虎民立刻看著許傑說道:“你會不會戰術推演,會的話,教訓一下那孫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許傑笑了笑,說道:“我會一點,但不會很多。”

“唉!”聽許傑這麽說,林虎民有些懊惱的說道:“看來得讓那個孫子,繼續囂張一會兒了。”

第二天,沈東又跟何鴻繼續推演。

這一次,何鴻依舊堅持了一個

多小時,如此一來,何鴻囂張氣焰更甚。

第三天,沈東要求學員之間進行推演,測試一下實力。

沈東剛說完,何鴻就舉手了。

“你有什麽事。”沈東指著何鴻說道。

“教官,我想跟許傑推演一次,就不知道,許傑敢不敢答應。”何鴻很囂張的看著許傑。

看何鴻如此囂張,大家臉上都流出厭惡的神情。

何鴻這幾天狂妄吹噓自己,貶低沈東,已經觸犯眾怒了。

“許傑,你的意思呢?”沈東麵無表情的說道。

許傑笑了笑,說道:“我試試吧。”

何鴻這時又說道:“放心吧,許傑,我會對你手下留情的,怎麽說,你也是我們的隊長。”

“那你多手下留情。”許傑笑了笑。

“這傻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林虎民很生氣的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林元,冷冷說道:“你不是說了麽,他是傻子。”

林虎民一愣,然後看了林元一眼,旋即笑了起來。

兩人來到沙盤前,何鴻輕蔑的看著許傑,冷笑道:“你先手。”

許傑點了點,然然後猶豫再三,才將陸軍部隊往前移了兩格。

看許傑第一步都要想這麽久,何鴻輕蔑之心更甚。

“今天終於能一雪前恥了。”何鴻有些激動的想道。

抱定許傑是個菜鳥,何鴻大開大合,將進攻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反觀許傑,多次出現險情,基本是被何鴻壓著打。

看著這局麵,這些學員都皺了皺眉。

在他們心裏,他們當然是偏向於許傑的,希望許傑能完敗何鴻,但是看到許傑終於的操作,說實在的,他們有些失望。

唯獨沈東,他縱觀全局,眼神很是驚訝的看著許傑。

他心裏很清楚,許傑表麵上表現得狼狽不堪,但實質上,他損失兵力很少,雖然陣地丟失的多,但何鴻每拿下一個陣地,都要損失不少的兵力。

打法上,何鴻的更好看,實際上,許傑卻站了上風。

漸漸的,何鴻已經逼近許傑大本營,就在這時,許傑冷冷一笑,絲毫未損的空軍,這個時候出動了。作為奇兵,許傑這支有生力量,急速朝何鴻陣地掠去。

看著許傑出動大規模恐懼,何鴻立刻想到自己的炮兵,但是當他要調動炮兵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炮兵早就被許傑的陸軍一鍋端了。

想到這,何鴻臉色慘白,隻能眼睜睜的看到許傑空軍配合著陸軍,奪下一個又一個的陣地,直至摧毀何鴻的大本營。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何鴻傻在當場。

何鴻一輸,其餘人都重重吐了一口氣,太他媽的解恨了。

許傑淡淡一笑,說道:“僥幸而已。”

聽許傑這麽說,何鴻雙眼一亮,在心裏想道,對,他是僥幸了,否則的話,他根本贏不了我。

“再來。”何鴻大聲說道。

“我為什麽要再來,你都輸了。”許傑冷笑著,一字一句的說道。

尤其是“你輸了”三個字,許傑咬得特別重。

而這三個字,就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何鴻臉上。

“你隻是僥幸,有本事再來。”何鴻色厲內荏,大聲說道。

如果是其他人,沈東也就阻止了。

但這兩個人,偏偏是許傑和何鴻,想到軍訓時,許傑跟何鴻之間的矛盾,再想到剛才何鴻的挑釁,沈東就決定不管這事了。

在沈東看來,何鴻不用比,就已經注定失敗,何鴻雖然戰術推演能力不錯,但隻是不錯而已,他缺乏大局觀,反觀許傑,功夫何其老道,同時眼光如此毒辣,一下子就能看出何鴻的致命點,這樣的人,實在太恐怖。

沈東現在都覺得,許傑不參軍,那簡直就是軍隊的損失。

“你不用管我僥幸不僥幸,我贏了你就可以。”許傑淡淡說道。

“媽的,你就一孫子。”何鴻氣急,破口大罵。

這一罵,許傑臉色變了變。

許傑沒動手,隻是冷笑道:“那好,我就再跟你玩兩局,來個三局兩勝,如果誰輸了,誰就跪下來,承認自己是孫子,然後讓對方抽兩個耳光,怎麽樣?”

如果是平時,何鴻絕對會冷靜下來思考,但是此時他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何鴻立刻說道:“來就來,誰怕誰。”

許傑冷笑,說道:“這次你先手。”

說完,何鴻就開始先出招。

何鴻雖然被怒火衝昏了理智,但是當他真正開始作戰的時候,思維倒是很清楚的。這一點,沈東看在眼裏。

不過光是思維清晰,對於成敗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沈東看來,何鴻的手法就像是小孩子,許傑的手法完全就是大人,試想一下,大人跟小孩子比賽,這勝負還有懸念可言嗎?

果然,在一刻鍾之後,何鴻就堅持不住了,他出現兵敗如山倒的局麵,看到許傑軍隊大規模進攻,何鴻臉色慘白如紙。

當許傑攻破何鴻大本營的時候,何鴻猶自還沒反應過來。

許傑冷冷一笑,說道:“你又輸了。”

聽到許傑這句話,其他學員看著何鴻,眼神倒不是那麽厭惡了,反而有一些同情。

男人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跪父母,現在不僅要跪下來,還要承認自己是孫子,更要被許傑狠狠抽兩個耳光,這對尊嚴來說,已經不是侮辱了,而是踐踏,往死裏踐踏。

何鴻緊咬著牙關,雙拳緊握,指甲深陷肉裏渾然不覺疼痛。

“我知道你不甘,既然送你兩次大敗,我不介意你送你三大敗。”許傑冷冷說道:“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這局能贏我,你可以不用跪下來,怎麽樣,你敢不敢玩。”

大家都不明白許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但是沈東卻明白,沈東眼神複雜的看了許傑一眼,決定是不是阻止許傑,但一想到何鴻之前的挑釁,沈東就忍住了。

許傑這麽做,是徹底想摧垮何鴻。沈東看的出來,許傑之前兩局都留了一手,第三局,許傑絕不可能留手了。

什麽叫絕望!

就是當你能看到還有一線希望的時候,這一線希望卻殘酷的被掐滅了,這樣的感覺就是絕望。如果第三局,何鴻被許傑大敗,那麽何鴻這一輩子,也就算毀了。以後無論他怎麽調整,許傑也終將成為他心裏,一輩子都難以抹去的陰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