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逃亡

書生精確計算好距離後,準星抱著毒氣彈也已經到了洞口,十發信號彈同時奔向洞口,“閉眼!”書生扣下扳機的同時喊道。二十多米的距離我們的眼睛一樣能給閃的暫時性失明。

我緊閉著雙眼,卻依然能夠透過遮在眼睛上的眼皮感受到洞口亮度的改變,炙熱的白光讓我閉著眼睛都不敢和它對視。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鬼子驚恐的叫聲傳進了洞中,在戰場上突然失明絕對是件難以想象的恐怖,那是一種任人魚肉的無助感,單單透過聲音,我都能感受到鬼子的慌亂。

“機槍手,射擊!節省彈藥,贏取時間!”鬼子的指揮官下達了冷靜的命令,我真佩服這家夥在這個時候還能有這種反應,不過,我們的計劃更高明一籌。

“叮!”洞口處傳來底火被撞擊的聲音,片刻之後,便聽到了洞外實質性的慘叫聲。

我跟在隊長身後衝向了洞口,我們荷槍實彈,準備一舉殺了洞外準備伏擊我們的鬼子,但衝出洞口的一瞬間,我們都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不到兩百名鬼子紛紛躺在地上劇烈的抽搐著,口水和眼淚不受控製的順著腺體湧出,全身的肌肉緊縮到了不自然的程度,呼吸困難讓很多鬼子在瘋狂的抓自己脖子,有的甚至已經露出了氣管。我們舉著槍,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站在原地,無法移動。

兩百人在我的眼前蠕動著,像是一條一條被撒了鹽的泥鰍在我們的麵前不住的翻滾,慘烈的場麵讓我忘記了眨眼,劇痛帶來的低吼從他們的喉嚨中擠壓而出,像是一把電鑽幾乎將我的腦袋鑽烈,我甚至想要去救他們,人性的光輝像太陽屏退陰霾一般將心中的仇恨一掃而光,但此時除了給他們一槍,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噠噠噠噠噠噠!”隊長率先扣下了扳機,我們也緊隨其後的將子彈送入近在咫尺的鬼子身體中,結束了他們的痛苦。我們迎來了一場大勝,也讓我們自己逃脫升天,但是這樣的過程卻讓所有人胸中鬱悶,巨大的負罪感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們炸毀了洞口,希望能將洞內的毒氣掩埋,當然這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而已,想要止住鬼子在中國大地上肆意的使用毒氣,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肩上的這些背包。

“那是什麽?那絕不是芥子氣、路易斯氣或者光氣,那到底是什麽?tmd,這群鬼子到底研製了什麽?”我們跑出去很遠,惡魔一把拽下防護服和防毒麵具吼道。

“沙林,是沙林,學名甲氟膦酸異丙酯,英文名稱Sarin,可以麻痹人的中樞神經。化學式:(CH3)2CHOOPF(CH3) ,神經性毒劑。”書生麵色嚴峻,顯然是回憶起剛才恐怖的情景,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沒想到鬼子也已經研製成功了,這種毒氣的殺傷麵積有1.2公裏,而且危害不是芥子氣、路易斯氣或者光氣可以比擬的。”

“呼!”準星長出了一口氣道:“真可怕,兄弟們,咱們得做點什麽!”

“隊長,你留給他們的不會也是沙林吧!”我突然想起了留在魔窟裏的十六名勇士,如果他們引爆的也是沙林,我有些不敢想象,畢竟他們手裏有三顆啊。

“應該不是,我給他們的三顆和這個沙林的外形是不同的,我當時看它不同,就留了下來,沒想到竟然這麽可怕!”隊長的話,讓我安心了不少,至少那些兄弟不至於這麽痛苦而死了。

“李明,這個給你當酬勞!”隊長把自己和三哥手中衝鋒槍——“芝加哥打字機”扔給了李明。

“這個不合適吧!”李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伸手接住了背包。

“沒什麽不合適的,有了這家夥,你們以後搞突襲可就厲害了!”我指了指李明手中的湯姆森衝鋒槍,然後笑嘻嘻的說道。

“小氣!什麽破槍!”李明身後一個小夥子聲音不大的嘀咕著,這家夥是故意讓我們這邊的人聽到,不然他可以把聲音控製得更小。

“閉嘴!”李明頭都沒回的罵道,隊長的威嚴陡然而出,我是不適合做頭頭了,因為我怎麽也拿不出那個勁兒。

和李明分開後,我找了個機會問道:“隊長,你怎麽會同時那十六個兄弟替我們去死呢?”我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覺得隊長做的不太地道,不過由於自己是受益者,我又有些不好張口。

“他們說他們的被鬼子做了細菌類的試驗,活不了多久了,而且出去還可能傳染給其他人,所以我就同意了。”隊長神色有些暗淡,那個場景每次想起都讓人心裏酸楚。

隊長的話一出口,我的心裏就咯噔一下子,十六個漢子的臉龐憑空的浮現在我的眼前,淚水刷的滾了出來。

“怎麽?”隊長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隊長,告訴他真相隻能徒增他的負罪感。我知道,那十六個漢子根本沒有被鬼子進行什麽細菌類試驗,他們隻是想死,想和死去的戰友親人死在一起,洗刷自己被俘的恥辱。我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照片,整理下軍服,衝著遙遠的南京城敬禮!

找了個安全的地帶,我們開始整理了所有背包中的資料,整整努力了一天,我們才把所有鬼子對戰俘進行人體試驗的證據和技術性資料分開,我們把技術性資料就地掩瞞,並做好了標記,然後背上鬼子罪行的證據出發了。

回去的路順利得出乎意料,幾乎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交戰,我們便回到了安全地帶,但是誰又知道為了我們的安全,背後又犧牲了多少友軍的兄弟呢?

夜鷹那邊比我順利的多,我們回到房間,便看到早我們一步的柱子、雷子和和尚,我們互相擁抱、擊掌、碰拳、喝酒、唱歌、講著自己遇到的危險和趣事,直到第二天的天亮,我們才橫七豎八的在屋內昏昏睡去。

突然,“蹦蹦蹦!”一串敲門聲將我們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