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凝魂心經

這是秋天的一個夜晚,天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流星”,然後“怦——”的一聲砸進了來陽市西區某片荒廢了N年的舊廠房。轉眼間這片舊廠房便被白光籠罩住,足足持續了五秒才消失。

“疼,好疼啊,不要,不要過來——”許婉寧大叫一聲,驀地睜開了眼睛。

咦,這是什麽地方?入目的是一片濃霧,伸出手去,連自己的指尖都看不清,這大約就是書上所說的“伸手不見五指”吧?

“啊——”頭部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許婉寧不由自主地捂住腦袋,可怕,太可怕了,那些人是魔鬼,是禽獸,是惡魔!

我這是死了嗎?這裏難道就是陰曹地府?

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浮上腦海,許婉寧的身子篩糠般地抖了起來。

“你的確死了,但這裏不是什麽陰曹地府!”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許婉寧睜大了眼睛,卻什麽也看不見。

“你是誰?你在哪兒?”

然而許婉寧等了很久,那個清冷的聲音再也沒有再次響起。婉寧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聽到的聲音真的存在過嗎?或許那隻是自己的幻覺吧?

婉寧一個人呆在這陌生、奇怪的地方,心裏陣陣發毛,她決定站起來走走,看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咦,我的腳不是被砸斷了嗎,怎麽能夠站起來了?

許婉寧疑惑地觀察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似乎都不翼而飛了。手指甲還好好地長在手指上,沒有被拔掉,眼睛也沒被刺瞎,臉上的皮膚摸起來很光滑,不像是被劃花的樣子。還有手腳可以行動自如,骨頭沒有斷!

最重要的是,被灌進熱油的嘴裏,原本從嘴巴到喉嚨、食管、胃、腸都被嚴重燙傷,那種痛到骨髓、生不如死的痛苦,此刻也都消失無蹤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婉寧努力地睜開眼睛,極目四顧,發現前方的濃霧裏似乎有一抹亮光。她順著亮光的地方走呀走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塊石碑。

這石碑仿佛一座高樓大廈一般,幾乎填滿了整個視野,大得驚人。石碑上散發著淡淡的瑩光,婉寧之前看到的白光就是從這石碑上散發出來的。

石碑上還刻著字,這些字不是現代文字,可不知怎麽的,婉寧卻覺得異常的熟悉,仿佛自己以前在哪裏看過似的。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摘自淨心神咒)

這段話的意思就是:大道隨聲感應,無處不在,能驅除邪崇,而弘護正道,衛護修道之幹能身心安泰,不受鬼魅侵擾。此功法能使人智慧開朗,靈台明淨,摒除雜念,心道合一,神明安寧,不染六塵。可使三魂永固,七魄安然……

婉寧隻是隨口念了幾句經文,不曾想那經文的意思就驀地浮現在腦海裏。她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她心裏明白,自己從出生起就心智不全,學什麽都比別人困難十倍。

她無比確定,這經文自己以前並不曾見過,可自己是怎麽明白其中釋意的呢?

婉寧怔怔地盯著那些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撫在了石碑之上。就在這時異象突起,石碑上的字躥動了起來,最後“嗖——”的一聲鑽進了她的眉心。

“嘶——”一股針刺般的疼痛襲來,緊接著婉寧腦子裏突然多了些東西,險些將她的腦子撐爆。

不知道過了多久,婉寧才終於把腦海裏多出來的東西完全接收。原來這是一篇心法口決,名為“凝魂心經”,對凝聚人的魂魄,安定心神有奇效。

剛才她已經把經文全部理解了,隻念了一遍,便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變得頭腦清明許多。活了十六年,這可是頭一遭啊!

她從小就被人叫作“傻子”,因為她的反應永遠比別人慢幾拍,別人一歲多會走路,她硬是到了兩歲半;別人三歲時基本上可以用語言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了,可她五歲時還隻能說一些簡單的詞匯;同齡的小朋友六歲上一年級,她九歲才勉強上學,就這還是她不知熬了多少個夜,以勤補拙才終於通過入學考試的。

這心法口決絕對是好東西,它能讓自己變聰明!傻了十六歲的許婉寧本該歡呼雀躍的,可是——

她卻閉上眼睛,身子靠著石碑,緩緩坐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婉寧仿佛與石碑融為一體,一動也沒再動過。

而空間中的某處,一道身影盯著許婉寧,濃眉都擰得能夾死蚊子了。某人眼神閃爍,若有所思,一雙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牙齒咬得咯咯響,神情中有股複雜難言的扭曲,似乎下一秒就會全線崩潰……

又過了三天,這道身影突然“嗖——”的一聲離開原地,眨眼間出現在許婉寧麵前。

“為什麽不修煉?”

許婉寧一個人在空間裏呆了好多天,猛然間被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驚醒,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睜開眼睛,就見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正站在自己麵前。

此人長身玉立,長發在頭頂綰了個發髻,一身古代裝扮,白衣飄飄的模樣,真有如神仙下凡一般。

不過,雖然兩人離得挺近,但奇怪的是許婉寧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莫非是自己的眼珠子被挖掉,雖然看似無傷,其實已經受損了?

“說話!”白衣人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耐性,突然一聲大吼,聲音大得有如驚雷,直擊人靈魂深處。

婉寧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雙股顫顫,拔腿就跑。

白衣人:……

原本以為這裏終於沒人會再欺負自己了,誰知道又跑出來個神經病!許婉寧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恐懼,使盡了渾身力氣,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然而很快,她就被人揪住衣領,像隻小弱雞似的被提到了半空中。

“我有那麽可怕嗎?”白衣人咬著牙,陰惻惻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