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把自己賠給你
婉寧笑道：“恭喜！”雖然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她能感覺到，他的修為越發精進了。想來在海底時，是因禍得福，意外突破了。
墨源深深地望著婉寧：“為什麽不問？”
“你若想說，自會告訴我；若不想說，問有何用？”
“你倒是灑脫！”墨源瞅了眼簡陋的艙房，在唯一的小桌子旁坐了下來，“喝兩杯吧——”
婉寧意外地瞅了他一眼，看這架勢，是打算長談了！微微一笑，伸手一揮，桌上頓時多了兩隻小巧的玉杯和一把玉壺，還有一碟花生米、一碟去骨鴨掌、一碟醬牛肉以及一碟醃菜。
掃了眼菜色，墨源微微一笑：“你還真是雅俗不忌！”
婉寧挑眉：“本姑娘就這樣，喜好全憑心意，管他什麽雅的俗的，喜歡就好。”
“嗬嗬——”墨源竟然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惹得婉寧頻頻側目，冰山也會笑呢，稀也奇也！
墨源給兩人各斟了杯酒，然後舉杯：“這一杯，為我突破！”
婉寧嗬嗬笑著，也舉起了杯子，兩隻玉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二人同時仰脖，一飲而盡。
墨源再次斟酒：“第二杯——”墨源深深地望著婉寧，嘴唇動了動，卻終於什麽也沒說，端起酒一飲而盡。
婉寧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有頭就要有尾，瞧你這架勢我以為至少得幹三杯，結果才一杯，你就詞窮了？”
墨源輕笑一聲，也不辯解，徑直問道：“你的傷，好了麽？”
得，這話題轉換得夠快的！婉寧翻了個白眼：“我這麽牛，能不好麽？倒是你，為何失蹤這麽久？”
墨源一向不愛解釋，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沒想到這次不但答了，還答得異常詳細。
“我的麵具，是從三歲開始就一直戴著的。這既不是族規，也不是祖訓，更不是我的個人習慣，而是——”說到這裏墨源雙眸不自覺地眯起：“詛咒。”
“詛咒？”婉寧驚訝不已。
墨源微微頜首，“不過，這種詛咒不是針對我自己的，而是針對那些未經佩戴者我同意，擅自揭取麵具之人的。”
婉寧挑眉：“這麽說，我現在已經被詛咒了？”
墨源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哈——”婉寧失笑，“這可真是虧大了，不但沒看見你的廬山真麵目，自己還被詛咒了，你說我冤不冤哪？”
墨源挾了顆泡菜扔進嘴裏，邊嚼邊瞅了眼婉寧：“怕了？”
“這詛咒到底是哪個變態下的，莫非你長得很見不得人麽？”
墨源吞下泡菜，又瞅了婉寧一點，語氣篤定地說：“言詞粗俗刻薄，生氣了！”
“我就生氣，怎麽滴？”婉寧把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我不管，當時可是你蠱惑我去揭你麵具的，現在被掀飛出去的是我，被詛咒的也是我，你說說，怎麽賠償我吧。”
墨源緩緩地放下了酒杯和筷子，端正了坐姿，挺直了脊梁，一臉認真地望著婉寧。
婉寧微怔，這家夥想幹嘛，突然整得這麽一本正經的，氣氛咋這麽怪呢？
正納悶呢，就聽墨源那把堪稱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聲音說道：“合理，所以我打算，把自己賠給你。”
“咳咳——”婉寧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得死去活來，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麽？不不不，一定是幻聽，幻聽……
一股柔和的靈力自肺俞穴進入體內，難受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婉寧愣愣地抬頭，下一秒便撞進了一雙深遂的眸子裏。
那眸子，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婉寧心中一跳，有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在海底時經曆過的一幕幕驀然浮現腦海，婉空握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什，什麽……”婉寧不自在地捏著酒杯，將杯中之酒盡數含到了嘴裏。
“嫁給我！”
“噗——”婉寧嘴裏的酒嗆入了氣管，頓時咳得驚天動地的。
墨源又是一道靈力打了過去，緩解了婉寧氣管的難受。
“你，你說說什麽呢，本姑娘還沒成年呢……”
墨源嘴角微揚，“你這是什麽表情，我說的是假結婚。”
“假結婚？”婉寧一臉呆窒。
“聽說，萬重山對外麵宣稱，你與他的弟子南宮鈺已然訂下婚約。我知道，你並不願意接受這段婚約，因此出於朋友道義，冒著犧牲名節的風險，特意提出這個建議。隻要你我傳出私訂終生的消息，那婚約自然形同虛設了。”說著，墨源似笑非笑地瞅著婉寧道：“我這可是在為你解圍，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婉寧：……
沒好氣地扔下一句：“不需要。”婉寧起身就要走。
“等等——”墨源出聲叫住了她：“還有一事——”
“以後再說——”婉寧現在才沒那個耐心聽他廢話。
不料墨源的下一句話，卻成功地止住了婉寧的腳步。
他說：“我想接回雙臂。”
婉寧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墨源，然後挑了挑眉：“當初，是誰死活不接來著？”
墨源仿佛聽不懂她話裏的挪揶，隻是定定是望著婉寧，一副篤定婉寧會幫忙的模樣。
這欠揍的模樣，婉寧真的很想轉身就走，反正斷了雙臂的又不是自己！
不過——
婉寧想到當初人家自斷雙臂，也是因自己而起，罷了罷了，本姑娘一向寬容大度，就不跟你計較了。
“何時開始？”
墨源淡淡道：“擇日不如撞日。”
“現在？”這家夥可真夠雷厲風行的，之前死活不肯接回雙臂，現在是分分鍾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有問題？”
婉寧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在船上，突然之間就多了對手臂，你不覺得沒法解釋嗎？”
“無法解釋，那就不必解釋。”
婉寧嘴角直抽：“你說得倒簡單，暴露了我的底牌，你賠麽？”
“做什麽都小心翼翼，你不覺得失了俠者風範麽？”墨源望著婉寧繼續說道：“若想在修仙途中走得更遠更長，就先拋下你的小女人心態，拿出點王者的霸氣和無懼來！”
婉寧微怔，久久無語。小女人心態麽？
婉寧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豁然開朗，丹田中的內力越轉越快，很快形成了一個內力漩渦。渾厚的內力在經脈中奔流不息，“卡——”一聲輕響，居然就這麽突破了內勁九階。
婉寧睜開眼睛，嘴角輕揚，自習武以來，從沒有哪一次升級，像這次一樣輕鬆、舒服。沒有絲毫痛苦，一切水到渠成。升級後，隻覺身輕如燕，力量暴漲，心底一片澄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