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把最後一場《再次重逢的世界》演唱會場館挪到鳥巢,引發了不小的震動,這件事情本算不上什麽驚天動地大事情,畢竟程曉羽和“偶像計劃”的名氣擺在哪裏,也能算的上華夏暑期演藝市場最盛大的收官之戰。

但在程曉羽為了惠及普通觀眾,實行了一係列的舉措,比如官網直銷,比如門票銷售實名製,則是捅了馬蜂窩,不僅僅得罪了黃牛,還得罪了門票的一級銷售商和全華夏幾乎所有的娛樂公司。

這一番向著消費者的舉措,弄得本就覺得大環境不好的娛樂公司(主辦方)和經銷商(一級市場與二級市場,二級市場就是黃牛)怨聲載道,認為程曉羽這是在仗勢欺人。

從本質上,娛樂公司和經銷商,兩者是穿著同一條褲子的一丘之貉,他們共同想方設法的在消費者身上摟錢。

 賺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問題在於他們摟錢的方式,有些偏差,他們並不是竭盡全力的提高演唱會的質量,而是選擇了最快捷的炒門票。

在程曉羽看來,這不僅是道德或者商業方麵的問題,而是對藝術和娛樂行業的一種長久的潛移默化的傷害,他並不是討厭黃牛,也不是為了討好消費者,黃牛隻是經銷商的一種類別,是自由市場帶來的必然結果。

到了程曉羽這個層級,他所需要考慮的事情更加的深刻,就是如何促進華夏藝術與娛樂行業進入一個良性的循環,形成一個能夠持續造血和造錢的產業鏈。

就目前他和陳浩然商討的結果就是,要從根本上開始改變,首先就是要改變華夏票務市場的亂象。

通常華夏人所熟悉的購票方式是各類b2c票務平台,比如大邁網,西九區、牛魔王、詠樂票務等。經常看演出的人,也會對各類票務平台的加價、搶票很熟悉,幾乎沒有人不抱怨賺取大把溢價的黃牛。

但票務隻是演出市場的冰山一角,更多信息存在於表象之下。一場萬人規模的演唱會需要哪些角色合力、演出票的金融期貨屬性、自由市場催生的黃牛——這些才是行業裏真正的門道。

在華夏,演出市場是很傳統的生意,其中主辦方、一級經銷商以及二級經銷商之間的利益分割明確,行業的信息不透明,以及存在很多不規範的機製。

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三方的利益,強勢方的能夠保證,弱勢方的則不能保證,但無論是否能夠賺到錢,最後受損的都是消費者。

並且目前華夏演出市場的這種模式隻適合ip流量大的明星,比如程曉羽這種超級ip,就屬於三方的狂歡,可勁的把票價炒高就是,反正總會有人買單。

 但如果說明星的ip不夠強,很難僅僅依靠票務平台觸達粉絲。大多數的主辦方都沒有衍生品的開發計劃,票房幾乎是唯一的回款方式。

一旦宣發受阻,損失就會很大,換句話說,那些中小型的ip具備超高的風險。

因此,誰都不願意為小眾音樂去冒風險,所以爵士等小眾流行音樂、古典音樂、音樂劇等等音樂人想要賺錢和生存,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畢竟華夏不像美國把藝術分為商業和非商業市場,也沒有製定相關的政策對非商業的藝術種類給予太多扶持,例如劇團,大種類的被譽為國粹的京劇、豫劇、越劇,少數劇團能獲得一定的補貼,但情況很不好,更不要說更加小眾的舞蹈團、古典樂團以及歌劇院了。

要知道在美國,包括五大交響樂團,全美歌劇院協會的200多家歌劇院團體會員中,近95%為非商業機構,而這些機構為美國娛樂和藝術行業不停造血,這才形成了美國文化向全球輸出的結果。

程曉羽希望能為保存華夏藝術、提高整個華夏藝術文化層次,讓華夏人能有更多的選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他認為這是他作為一個搬運工的使命。

藝術的作用不僅僅是娛樂,還是思考、是傳承.....

程曉羽想要成就他的宏圖,首先要從根本上改變票務亂象,在建立起健康的市場機製之後,促使政府推出一些稅務上的政策扶持,為更多的演出團體搭建一個提供演出機會的平台....

當然商人們自然看不懂一個藝術工作者高屋建瓴的大計劃,他們隻看到了程曉羽在利用他的影響力,強勢的掀翻了桌子,打破了遊戲規則。

 如果從今以後,“上河”的演出售票都按照這種模式進行的話,那作為主辦方的娛樂公司怎麽玩?一級票務市場還怎麽炒票?黃牛們還怎麽賺錢?

這一下就導致程曉羽成為了眾矢之的,新索總裁張偉在微信朋友圈配了一張哭臉的圖發文道:“這是程大監製壟斷華夏娛樂業的第一步,華夏沒有《反托拉斯法》真是悲哀,本來唱片行業就千瘡百孔,他這樣不管不顧的掀了桌子,接下來我們這些中小企業怎麽生存?但無奈程大導演、程大監製,錢多勢大,得罪不起,隻能掩麵長歎,敢問路在何方?”

底下的留言多大上百條,全是華夏演出行業聯會以及華夏唱片業聯會的大佬在留言。

“華夏力量”的老總錢國棟回複道:“新索都自稱中小企業,那我們華力不連小蝦米都算不上?哎!想了一下,在羽神麵前,還真連小蝦米都算不上了!”

“牛魔王票務網站”的老總劉強回複道:“瑪德,真是受了一肚子氣,‘上河’真是叼的一b,我們聯係希望能夠包幹代銷,知道對方怎麽回的嗎?返點低的摳腳就算了,還不許加價!演出票具備一定的期貨屬性,在跑到消費者手上之前都隻是一種憑證。每一次流轉都會帶來溢價,同時也常常會出現滯銷的情況,這是不可避免的。他‘上河’一家,憑借什麽改變遊戲規則?”

大邁網老總黃永昌回道:“憑什麽?憑有錢唄,‘兮羽’已經向西九區和詠樂票務開價了,說要收購,到時候等財雄勢大的‘上河’重新定義遊戲規則,大家就都去喝西北風,看他一個人去玩吧!”

橙天老總田麗則回複道:“沒想到程曉羽把事情做的這麽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想辦法.....”

華夏最大演出主辦公司國藝華聯丁茂回複道:“那田總牽個頭唄,我丁某甘附驥尾.....”

知了音樂網的老總萬友江回複道:“加1!不能任由程大公子胡來,必須得讓他知道任何行業都有它的規則!”

田麗很快回複道:“這個事情我也隻能跟著吆喝,要組織,也得熊會長或者姚會長組織才合適吧?我最多當當陣前小兵!”

第二天,因為唱片業萎靡,逐漸失去話語權的唱片業協會會長姚士奇回複道:“說實話,小程啊!這個確實有些不顧大局,不講政治,不擔責任.....”

 這個時候程曉羽絲毫不知道在他的強大壓力之下,華夏演出業協會和華夏唱片業協會,在京城召開了聯合會議。這一次勝利的大會,成功的大會召集了幾乎所有的華夏娛樂公司、演出公司以及音樂網站和票務網站,唯獨沒有邀請如今華夏最大的唱片公司——“上河”......

從陳浩然哪裏得知消息的程曉羽不過付之一笑,繼續投入進演唱會的排練之中去了,對於他來說,這一次鳥巢演唱會不僅僅是改變票務行業的契機,還是他對自己人生的一次總結。

他已經決定在演唱會結束之後,就向許沁檸求婚,當然他不會搞什麽在近十萬觀眾的麵前求婚這種事情,雖然他覺得這樣也算不錯的方式,但是他不能夠,也不適合.....

並且他打算跟許沁檸說清楚,希望她能同意自己在拉斯維加斯和夏紗沫先扯個證......在和她在華夏結婚,雖然這樣犯了重婚罪,雖然這樣做很人渣,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程曉羽站在湯臣萬豪三十三樓的陽台上,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月色,白的發亮。

在他的眼中,世間的白分為很多種,每月初三的藏在雲層間的新月,青綠枝椏中潔白的梔子花蕾,深藍大海撲向淺黃沙灘所泛起的乳白浪花,還有貝殼血肉中久經磨礪所生成的璀璨珍珠。

除此之外,便是月影下起舞的少女白裙....

夜色正濃,這城市間漂浮著的寂寞燈火是接近尾聲的蒼涼等待,也是嶄新的希望重新降臨的溫暖,程曉羽覺得自己已經有些老了,但人生卻還沒有開頭一樣。

 想到這,他的心思又在駁雜的喧囂中向著遠方飄去,這些深沉的思念卻是不能與人說的,即便說,也說不明了,不如掩埋起來好。

此時此刻程曉羽心想:結了婚,她一定不會再躲著他,拒絕和他見麵了吧......

(有人說最後一場演唱會,小兮不出現就表演什麽gt刺字,我在想大家是期待程曉羽和小兮見麵,還是期待看gt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