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兮趕到中山醫院的時候,程曉羽忐忑不安的在手術室門口的走廊中間徘徊,時不時還要抬頭看一看“手術中”的紅色燈牌,而裴硯晨則背靠著牆站著,兩個人沒有說話,顯然無心交談,程曉羽沉重的腳步聲讓氣氛更顯得凝固。

攔在走廊拐角的孟國珍和潘楚看到蘇虞兮連忙低頭喊道:“蘇小姐”

蘇虞兮衝兩人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這一次你們表現的不錯,孟隊你將獲得上河的股票分紅權獎勵,李勇也會獲得上河的股票分紅權獎勵,你們跟李勇說,傷病不用擔心,就算殘疾了,隻吃這些股票的分紅都夠他瀟灑活一輩子了至於其他人視工作情況都有現金以及其他獎勵,當然也有人受懲罰具體的情況,現在不多說了!”

孟國珍和潘楚立刻再次微微鞠躬說道:“謝謝蘇小姐!”

蘇虞兮道:“孟隊,明天召集不上班的人開個會,我把獎罰的力度擬一個單子,具體發放你拿著單子去找我的秘書”稍微頓了一下蘇虞兮接著說道:“好好幹,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們的”

孟國珍和潘楚連忙神色激動的說道:“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程曉羽早就聽見了蘇虞兮的腳步聲,她的走路的節奏程曉羽早就很熟悉了,沒有人像蘇虞兮走路那樣恒定,跨步的距離毫厘不差,手臂擺動幅度毫厘不差,因此隻要腳下踩的地板的材質一樣,就連發出的聲音間隔和那微不可聞的響度也沒有一點點區別。

程曉羽轉頭看見蘇虞兮和孟國珍他們說著什麽,心亂如麻的他沒有細聽,以為蘇虞兮在問孟國珍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的具體情況。

等蘇虞兮越過孟國珍和潘楚走過來的時候,程曉羽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來龍去脈,隻是苦笑著道:“以後你出門怕也要帶保鏢了”

蘇虞兮沒有就程曉羽說的話做回應,她看了一眼背靠牆而立的裴硯晨,黑色的套頭衫和灰色的打底褲上還有點點血跡,馬尾有些鬆垮,不少濕潤的黑色發絲緊緊的貼在臉頰上,整個人露出一種蕭索憂傷的美,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但這一次裴硯晨沒有了上次和蘇虞兮對決的不屈氣勢,瞬間就低下了頭。

蘇虞兮沒有要跟裴硯晨打招呼的意思,裴硯晨也沒有要跟蘇虞兮說話的想法,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程曉羽,但顯然這種平靜隻是短暫的。

蘇虞兮很快就回過頭來看著程曉羽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和某人八字不合,碰到她就出事”

一旁的裴硯晨聽到蘇虞兮的話,本就蒼白臉色變的更沒有血色,握在腰間的手絞得更緊了,頭快埋進了胸口,但她仔細想,蘇虞兮這話似乎說的並沒有什麽錯

程曉羽沒想到蘇虞兮上來就懟裴硯晨,皺著眉頭道:“小兮,你在說什麽呢?今天的事情和學姐沒關係,要怪隻能怪我再說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蘇虞兮不置可否的道:“你要覺得沒意義就沒意義!”

逃避不是裴硯晨的做人之道,她抬起頭看著蘇虞兮道:“這次是我的錯,但我欠下的我一定會還”

蘇虞兮看都沒有看裴硯晨,隻是冷冷的說道:“最煩你這種沒能力還要強撐的人,真不知道你拿什麽還?以後你能離我哥哥遠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蘇虞兮說的話刀刀見血,連程曉羽都覺得心裏疼的慌,一邊是他摯愛的妹妹,一邊是把第一次交給他的前度,夾在兩個人中間的那種煎熬和痛苦,簡直就跟和情人約會被老婆抓奸,如今老婆正站在道德製高點吊打情人一般。

程曉羽別無他法隻能自我苛責。

況且這個時候他必須站在裴硯晨這邊才行,因為這件事情裴硯晨已經承受了不小的壓力了,蘇虞兮還要繼續施壓的話,叫裴硯晨以後如何自處?

趁著事情還沒有繼續升級,程曉羽連忙帶著嚴肅的表情愧疚的語氣看著蘇虞兮道:“小兮,我不許你在說這種話了!這次的責任全部都在我,如果不是為了我,學姐和林莎都不會陷入險境!如果不是我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歸根結底這都是我的錯!不管怎麽樣最該被責怪的就是我!我惹的禍卻沒有能保護好她們!你說我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還?”

蘇虞兮其實知道自己這番話應該等程曉羽不在的時候,對裴硯晨說效果最好,可她想到程曉羽剛才又抱了裴硯晨,就如一根刺紮進了心裏,極其的不痛快,非要當麵刺激一下裴硯晨,蘇虞兮才覺得那根刺被拔掉了,舒服了一些。

隻是裴硯晨比蘇虞兮想象的還要堅強,生活給她的磨難實在太多了,相比之下蘇虞兮實話一般的詰問,對於這個堅韌的姑娘來說不是難以忍受的傷害,而變成了一種知恥而後勇的鼓舞,她看著蘇虞兮無比堅定的說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想盡辦法報答她的”

程曉羽怕蘇虞兮還會繼續,稍稍提高音量道:“好了!好了!林莎現在人都還在危險期,你們先擔心這個好不好?她需要什麽樣,等她醒來讓她自己說,不管什麽我都會替她實現!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蘇虞兮知道這個時候在繼續懟裴硯晨,會讓程曉羽反感她的行為,不能在繼續了,於是她對程曉羽說道:“我看了一下爆炸現場的視頻,林莎的生命應該沒有危險,炸彈爆炸對人體的傷害主要是通過爆炸時產生的碎片以及衝擊波來作用的,那個手機的威力不算大,擺放的位置也不算好,因此背上由碎片造成的機體外在的直接損傷隻是看起來很嚴重而已,當然以後她是沒有機會穿露背裝了其次就是衝擊波的傷害,但因為空氣很容易被壓縮,所以炸彈在空氣中引爆造成的衝擊波有效作用範圍很小,除非是大型的高爆彈,不過這個炸彈實在離她太近了,具體多嚴重很難說,但我想生命危險是不會有的”

聽到蘇虞兮的分析,程曉羽鬆了口氣,蘇虞兮的醫學水,程曉羽還是十分相信的。

裴硯晨聽蘇虞兮說的專業,和剛才救護車上醫生說的也**不離十,隻是醫生對於端木林莎的生命安全沒有那麽篤定而已,這讓裴硯晨一直繃緊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程曉羽又看了眼手術室上的燈牌說道:“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樣跟她爸媽說!”

蘇虞兮輕輕的說道:“等林莎醒來再說吧!”

這個時候蘇虞兮覺得自己不該把端木林莎放在程曉羽身邊的,她實在沒有想到端木林莎會鋌而走險做這種事情,蘇虞兮隻是以為如果程曉羽遇到危險,端木林莎會奮不顧身的擋刀,原本她覺得端木林莎不會有這個機會,萬一有,那她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卻沒有想到連裴硯晨的刀她也擋,雖然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端木林莎能夠當機立斷做出這樣的反應,不得不說她從蘇虞兮這裏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三人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沉默了一小會,程曉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程曉羽猜應該是王鷗那邊來消息,他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王鷗,程曉羽趕緊按了接聽,如果抓到了那個藤崎拓真,他發誓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就算這次沒有抓到,他也不會放過他

“曉羽,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抓到了那個藤崎拓真,這一次他改了個名字叫西野健壞消息是”

(關於借種的事情,我說了蘇虞兮給烏鴉的誤導,並不是皇太子的想法另外烏鴉在清醒過來之後並沒有覺得他一定會刺殺皇太子,大家在仔細看看,當時被困時說那些話是因為藥物的作用、血腥的刺激,宗教的儀式感所引發的等於是蘇虞兮在他心裏種下的一顆種子,要讓這顆種子發芽,需要蘇虞兮不停的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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