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i從人行道開下馬路的時候,顛簸了幾下。緊接著轉彎的時候程曉羽稍稍偏頭去看右邊的後視鏡,正巧夏紗沫也轉過頭來看著程曉羽,這樣有點意外的目光對視,有心的人會覺得是默契,而無心的人自然會當作是偶然。

程曉羽連後視鏡裏的景象也沒有瞧仔細,隨便看了一眼,便假裝鎮定的轉回頭看著前方。

這個世界上最說不清道不明的就是感情了,因為你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可它無時不刻都牽動著你的思緒。兩個人之間有一種朦朧的的不清不楚的氣氛在流動,這種如蜜糖一般黏糊糊的氛圍困住了兩個人思維與動作。

“聽說你在自學經濟學?”程曉羽找了一個話題打破這種讓人感覺單調的沉默,他直視前方漫無邊際的車流說道。七點多的晚秋sh已經進入了夜色籠罩,兩側高樓林立,流光溢彩的尾燈匯成一條纏繞在灰色都市的沒有盡頭的彩虹。

夏紗沫到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沉默是她一向習慣的交流方式“嗯,反正讀大學的時候空閑時間多,就多充實一下自己。”

程曉羽想起他記憶裏有個朋友就是學經濟搞樂隊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挺擅長偽裝成一個經濟學家來著!”

夏紗沫笑了一下說道“偽裝?怎麽偽裝?”

“你把書包裏的教科書給我看下封麵。”程曉羽說道。

夏紗沫從包裏抽出一本曼昆的《宏觀經濟學》,一本薩繆爾森的《貨幣銀行學》,一本範裏安的《微觀經濟學》拿在了手上,這些書都是些經濟學的基礎書籍。

程曉羽在等紅燈的時候看了眼攤在夏紗沫裙子上三本書,她圓潤的膝蓋有些耀眼。程曉羽恍了下神,馬上將視線轉移到教材上,在仔細記了下三本書的作者名字,等綠燈亮他一邊踩下油門一邊說道“來,告訴我,你喜歡哪些經濟學家?曼昆?你也太庸俗了!薩繆爾森?天哪。這年頭誰還不知道是他寫的《貨幣銀行學》!你應該多看看尼古拉斯.趙四的著作,維克賽爾和米塞斯是奧地利學派的先驅,改變了這個學科的定義,可惜他們還是太古典主義了。還有沃茲基.碩德。我上次看他的文章中一個範式,太精彩了!這讓我懷念起了丁伯根的風格,或者是索羅曼.羅斯柴爾德瑞典學派的貢獻一直被忽視了!唉,經濟學家就是這樣一直在做著“創造性的毀滅”的工作。”當程曉羽煞有介事說尼古拉斯.趙四和沃茲基.碩德時候是模仿的濃濃的英倫腔英語,壓著舌頭說的。

夏紗沫完全沒有聽出端倪來。看著程曉羽有點臉紅的說道“你說過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才看過一些基礎的經濟學書”

程曉羽被夏紗沫的單純萌了一臉“哈哈”大笑說道“尼古拉斯.趙四和沃茲基.碩德還有索羅曼.羅斯柴爾德,這些都是我編的啊!”

夏紗沫則有點嗔怪的看著程曉羽說道“你也就哄哄我這種什麽都不懂的小女生。”

程曉羽“嘿嘿”一笑說道其實即使我不編這些名字也好裝啊“要裝成一個經濟學家隻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說“貨幣”,要用m1或者m2;不要用通貨膨脹這樣大眾化的字眼,要記住的口頭禪是“流動性”和“量化寬鬆政策”時不時在來句:狗娘養的美聯儲!”

程曉羽頓了一下,開始模仿一種傲嬌的語氣說話“例句是這樣的,首先開口就要嚴肅正經的罵:狗娘養的美聯儲,引起對方的共鳴,一般除了美國人。沒有人對美聯儲有好感,然後使勁吐槽它最近的全球性量化寬鬆政策的所引發的情緒波動導致流動供應量增加,然而資金流向卻是錯誤的,這個季度m2持續大遠超m1,如此一來讓資金脫實入虛的風險大增。這讓全球經濟又陷入了難以預計的風險。基本上這段話什麽時候說都不會錯的。”程曉羽抑揚頓挫的聲音配上他活靈活現的表情簡直演活了一個九流經濟學者。

夏紗沫抱著三本教材使勁想憋住笑,卻還是忍不住,隻能捂著嘴靠在椅背上盡量小聲的笑著,還一邊說道“你這口氣真是像極了陳浩然班上的《宏觀經濟學》老師。”

程曉羽也“哈哈”一笑道“看來我還有當老師的潛質啊。”

夏紗沫覺得聽程曉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真是一件讓人放鬆而且開心的事情

見夏紗沫笑得開心,程曉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summer,你下午在燈火森林接了電話。我看你似乎有心事一樣?”

夏紗沫笑了笑搖頭,猶豫一下又道“沒什麽,老師希望我去參加校園十佳歌手的比賽。但其實我覺得參加這種比賽沒有什麽意義,不太想去。”其實她沒有說老師還告訴她第一名可以參加sh校園十佳歌手的比賽。而獲勝者能夠被推薦參加央視舉辦的“青歌賽”。可夏紗沫不想參加的原因是“青歌賽”是專業性質比較強的個人唱歌比賽,並不允許樂隊報名。

程曉羽自然不知道夏紗沫沒說的內容,想到校園十佳歌手這種級別的比賽對如今的夏紗沫而言確實沒什麽意義,於是說道“不想去就別去唄!你去了也是碾壓,不過也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但是無論你去不去我都隨時待命。隻要你需要我就聽你的召喚啊。”

夏紗沫點頭,程曉羽的話語讓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拒絕那個要求她參加比賽的複旦聲樂係老師。那個女老師被自己的學生安利了“罪惡王冠”之後,就找上門來提出這樣的要求。

辰隆行也在市中心離複旦大學也不算太遠,程曉羽對複旦大學可以說不比上戲陌生,進了學校,輕車熟路的送夏紗沫到了她們寢室樓下。

這個時間點在女生寢室樓下的人親親我我的也不算少,程曉羽和夏紗沫在車上都看見了一對甜甜蜜蜜的野鴛鴦在宿舍外麵,道路旁的梧桐下旁若無人的深情擁吻。

程曉羽這種精神上的老油條對限製級尺度都算不上的表演自然沒有什麽感覺,但夏紗沫這樣的單純少女看的卻有些羞紅了臉。

程曉羽瞥見夏紗沫合上長長的睫毛麵紅耳赤目不斜視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有研究證明大猩猩打完架之後有接吻並交換唾液的方式和好的習慣,人類可能遺傳了此行為。因此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剛剛打完架。”

月光透光窗子,經過各種建築、梧桐、路燈照射出的陰影像墨色版畫映襯在夏紗沫的身上,她將懷裏的裝著書本的提包抱緊,她原本隻知道程曉羽的音樂才華以及細心與溫柔,今天才知道程曉羽還是一個知識麵廣博並且十分的幽默的人。但她覺得自己有些木訥,不僅跟不上程曉羽的思維,還不知道如何應對程曉羽的調侃,隻能不勝嬌羞的紅著臉或者淺笑,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微笑就是對任何問題最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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