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許沁檸也有點揪心,她從來沒有見過程曉羽彈吉他,對程曉羽的吉他水平實在不夠了解,但看了杜星的演奏卻不能不為程曉羽捏一把汗。想到隻要兩者差距不是太大,花的數量倒不是問題。就怕實力相差太遠,送在多花給程曉羽,也隻會引來觀眾的嘲笑。華夏人一向自持公允。

夏紗沫對程曉羽卻很有信心,雖然這種信心很盲目。

程曉羽並不知道台下這麽多人關心他。他坐在聚光燈下麵,將吉他抱在懷裏有些恍惚,他想彈的是屬於前世不得不彈得經典吉他曲目。

沒錯就是《加州旅館》。

程曉羽感覺自己的思緒飄的很遠,這首歌他實在太熟悉了,可以說這首歌曲,是每個吉他愛好者心中的聖地。這首空前絕後的世界頂級金曲是本世紀最著名的流行音樂作品,它造就了一批《hotelcalifornia》的超級fans。可能是這首單曲太有名了,風頭甚至蓋過了它的創造者"老鷹樂隊"。

聽hotelcalifornia裏的吉它,曆史上最佳吉他獨奏第一位!

程曉羽雙目沒有焦距的環顧了這個昏暗而又迷離的酒吧,看著喧嘩的人群,那些舉著杯子的手,那些吞雲吐霧的臉,那些迷離的眼色像幻象一樣充斥著程曉羽的腦海,他仿佛感覺自己就在那被隱喻為神經病院的《加州旅館》

台上的程曉羽發呆走神,台下觀眾卻是吵鬧起來,有人在起哄,有人在鼓掌,大部分人都以為程曉羽已經膽怯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卻不知道神一樣的演奏就要拉開序幕。

程曉羽感覺到聚光燈的炙熱,一顆汗珠打在琴弦上,在他的腦海裏炸響,這才讓他從充滿回憶的幻象裏驚醒。程曉羽驚醒之際,不小心一腳踢在了話筒架上,音響發出尖銳的嘯叫聲,難聽的讓整個酒吧都安靜了。

程曉羽也不管台下觀眾詫異的神態和難受的表情。輕輕對著話筒發出甘醇低沉的聲音“一首《龍門客棧》送給在座的每一位。”

《加州旅館》前奏和尾奏原來是由二把吉他完成的,改成一個人彈奏難度會比較大,特別是尾奏。但精彩處還是前奏,尤其是那一段回音,需要食指和小指反複鉤玄,對小指的力量和獨立性的要求較高,尾奏也有這種指法的設計。伴奏隨時任何調都可以即興完成。此曲主奏和伴奏2個吉他聲是用古典吉他,其他還有用民謠吉他的伴奏聲部,可以說是流行曲裏吉他編曲較經典也是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此曲還有一個搖滾版,遠沒有木吉他版受歡迎。

程曉羽在燈火森林演奏的版本還使用了這個時空還沒有的技巧,屬於神技的“指彈”。

“指彈”在音樂總監的時空的華夏起步比較晚,所以如果你隻是一個單純的音樂愛好者,你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風格。指彈的英文名叫fingerstyle。

顧名思義,指彈強調的是吉他演奏中手指的作用。

上世紀七十年代左右,隨著一大批美國民謠吉他手的出現,他們大多數單獨完成演出,不借助爵士鼓和貝斯的幫助,為了使自己的吉他演奏多樣化,他們開始使用或者發明一些新的演奏方法,比如你可以聽聽下麵這首很經典的歌diamond

&rust這首歌完成於70年代,但是你已經可以隱約聽出它跟一般伴奏的一點區別,由於joanbaez在編曲的時候刻意的把低音區和高音區的伴奏錯開,並且使用指套(一種戴在大拇指上類似撥片的東西)來加強低音的音量,使得曲子的木吉他伴奏聽上去好像有兩把吉他(準確的說是吉他掃弦搬走,貝斯低音控製樂曲音程走向的感覺),而其實木吉他的演奏是通過一把吉他完成的。這幾乎是現代指彈演奏的一個共性,吉他演奏者希望通過一把吉他的演奏來達到聽覺上似乎有數把吉他或者數種樂器同時演奏的效果。

同時,針對木吉他的擴音器也出現了。另外,很多聽眾希望能夠聽到更自然的聲音,而不是隻有效果器和後期處理的混響,木吉他演奏重獲新生,並且針對現代聽眾的木吉他演奏技術慢慢地就衍生出來。而指彈也就應運而生了。

木吉他有一個木質的音箱,創造性的來看,這也就意味著木吉他比電吉他多了一個鼓。所以說在技巧的配合下,一個指彈演奏者完全可以演奏出有爵士鼓伴奏的吉他演奏的效果,通過拍擊琴身的不同地方,可以拍打出不同音高的鼓聲。

指彈裏麵一種主要的演奏方式就是使用兩隻手來產生聲音,首先這使得不同音符之間的間隙更小,好像有不止一把吉他演奏;另外,左手使用打弦來創造貝斯音,右手就徹底解放出來,可以完成諸如打弦,點弦,勾弦,掃弦,打鼓等等伴奏方式,使得吉他的聲音飽滿而且多元化,聽覺上就顯得繽紛美滿。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這杜星一把吉他,在和程曉羽差不多一個樂隊在戰鬥,一開始這就是勝負以分的戰鬥,區別在於程曉羽要帶給觀眾多震撼的感受。

程曉羽先是如同撥動平靜湖麵的掃弦,打破了時空的平靜,在接以流暢撥弦讓寂靜的空間充斥著美妙的音符,重複的旋律像拉開了一幕老舊的電影的序幕,接以節奏頹廢的指彈,讓所有的觀眾都置身在了,黃昏時廣闊無人的沙漠公路。所有人都能看見,天邊殘陽如血,以及在公路上開著破舊汽車飛馳的孤獨男人。等“龍門客棧”四個字出現在眼簾時,吉他弦突然急促的反複跳躍仿佛預示著危險,漫長的前奏,將神秘的、優雅的不寒而栗的氣氛烘托到最高處,程曉羽荒涼滄桑的聲音像魔咒一樣帶領所有人走進了龍門客棧。所有觀眾都是宗教儀式裏被套上了枷鎖的信徒。

onadarkdeserthighwaycoolwindinmyhair

warmsmellofcolitasrisingupthroughtheair

upaheadinthedistanceisawashimmeringlight

myheadgrewheavyandmysightgrewdim

ihadtostopforthenight

thereshestoodinthedoorway;

iheardthemissionbell

andiwasthinkingtomyself

’thiscouldbe

heavenorthiscouldbehell’

thenshelitupacandleandsheshowedmetheway

therewerevoicesdownthecorridor,

ithoughtiheardthemsay...

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

suchalovelyplace

suchalovelyface

plentyofroomatthehotelcalifornia

anytimeofyear,youcanfindithere

月黑大漠路迢迢,風高凜冽客思歸,

人倦眼乏昏欲睡,聞香忽見燈火碎,

但見有女娉婷立,耳畔鍾聲如樂起,

天堂地獄兩相忘,渾然不似在人間,

秉燭引路過畫廊,人聲嘈雜迎客至:

加州客棧誠待客,虛位以侯遊子回,

hermindistiffany-twisted,shegotthemercedesbends

shegotalotofpretty,prettyboys,thatshecallsfriends

howtheydanceinthecourtyard,sweetsummersweat.

somedancetoremember,somedancetoforget

soicalledupthecaptain,

’pleasebring

memywine’

hesaid,’wehaven’thadthatspiritheresincenineteensixty

nine’

andstillthosevoicesarecallingfromfaraway,

wakeyouupinthemiddleofthenight

justtohearthemsay...

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

suchalovelyplace

suchalovelyface

theylivinitupatthehotelcalifornia

whatanicesurprise,bringyouralibis

衣香鬢影佳人意,玉郎終始為君來,

放歌縱舞前廊院,香汗淋漓未盡歡:

縱使笙歌能醉月,情未忘我怎忘情?

便向校官索美酒,經年未備意闌珊,

午夜夢回舊館舍,聲聲呼喚充耳聞,

倦鳥羈留深林久,此間樂哉不思飛,

mirrorsontheceiling,

thepinkchampagneonice

andshesaid’wearealljustprisonershere,ofourowndevice’

andinthemaster’schambers,

theygatheredforthefeast

thestabitwiththeirsteelyknives,

buttheyjustcan’tkillthebeast

lastthingiremember,iwas

runningforthedoor

ihadtofindthepassageback

totheplaceiwasbefore

relax,saidthenightman,

weareprogrammedtoreceive.

youcancheckoutanytimeyoulike,

butyoucanneverleave

寶鏡倒映燭影晃,寒冰裝點酒色紅,

賓客齊至成盛筵,佳人美酒俱添光,

輕啟朱唇驚四座,投杯停箸不能食:

鋼刀銀叉手中持,心魔猶在不能消,

自我羈押成囚徒,吾輩頹然尚不知。

聞言倉皇尋舊路,四顧茫茫無著處,

明朝更向何處去?更者悠然言少歇:

縱然我輩長別離,此生有命不能棄,

前路漫漫歸舊旅,生此回環無盡時。

進入華麗而淒美的尾奏,好似帶領所有聽眾經曆了一整個荒誕詭異的故事,轉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而酒吧裏的所有人就看見了龍門客棧在時光的侵蝕下,飛速腐朽,裏麵的那些鮮活的人老去,死亡,凋謝化為枯骨。直至所有的一切灰飛煙滅,一群黑袍的祭祀在浩瀚的星空下禱告。

飄渺的琴聲將音符演奏成閃爍的星辰,當這些星辰化作最後一抹光亮,琴聲消逝,黑暗降臨。

世界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