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說完,搓著一對大手,很是為難的樣子。

白無常這時也犯了難,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小蓮,尋思了好一會,這才說道:“老黑,要不今晚就賣老丘個麵子,放這小女鬼一馬吧。老丘連他最心愛的桃木劍都贈給他這個徒弟了,說明他很看重這小子,咱們要是把他徒弟媳婦抓走了,現見麵多尷尬啊!”

黑無常想了想,說道:“那好吧,聽你的老白。”

黑白無常商量完,黑無常一抖手,把捆綁著小蓮的那條紅繩收了回來,刷的一下,那根紅繩就像能聽懂黑無常的命令似的,從小蓮的身體上脫飛出來,到了黑無常的手上。

“多謝二位了,以後我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把這事跟他說說。”我對黑白無常說道。

“哈哈,好吧好吧。你叫什麽名字?”白無常笑著問我道。

“嚴四狗。”我說道。

白無常笑的更大聲了,說道:“嚴四狗,哈哈,這是個啥名啊。四狗啊,雖然說我們今晚放了你老婆,但是此事你除了你師父外,不可再對他人說起。我想你師父當初放了小蓮,也是考慮了很久才這樣做的,像他這種道士,有鬼不除,有違祖師爺遺訓。而對於我們來說,有鬼不捉,也是很嚴重的失職,別管她身世多慘,她的陽壽已盡,就不能在陽世間呆著。你從此以後要多多驅鬼救人,為你老婆積攢功德,這樣才不枉我們放她一馬,知道嗎?”

我點點頭,對黑白無常挺感激的,畢竟他們要抓小蓮的話,小蓮無力反抗,而我,更是無能為力。

黑白無常跟我告別,要離開這裏,我把他們送到了外麵。這時黑無常從腰間把剛才捆綁小蓮的那條紅繩拿了出來,往我麵前一遞說道:“四狗,我們跟你師父交情很深,今天初次見麵,就把這根縛鬼繩贈送於你吧,算是留個紀念。此繩乃捉鬼利器,太凶猛的鬼不敢說,一般的鬼魂都難逃縛鬼繩的束縛的。望你以後能用此繩,多多造福人世。”

我接過這根紅色的縛鬼繩,心裏興奮的很,連小蓮都栽在了這根縛鬼繩下,可見它的威力。我客套的說道:“黑哥,這多不好意思啊,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以後抓鬼用的上啊!”

黑無常聽了,幾乎常年沒笑過的老臉也破天荒的舒展開來,竟帶著一絲笑容,說道:“縛鬼繩是極厲害的法器,不過你拿著便是,這繩子我黑無常家裏還有好幾根呢,嗬嗬。”

我聽了便不客氣的把這根法寶揣在了懷裏,心想這黑白二無常真是夠闊綽,居然家裏還有好幾根縛鬼繩,指不定他們還有啥法寶呢,日後有機會再淘弄兩件,就是見到周惡道那老鬼,也能跟他拚一下了。

想起了那個遊**了一百多年的周惡道,我的心又猛的收緊了,現在不知道他在哪裏,說不定在暗中窺視著我和小蓮呢!黑白無常跟我告別,要離開我家,此時我站在院子裏送他們,想起了周惡道,我不禁很是擔心,便對黑白無常說道:“二位,不知道你們抓鬼的時候,有沒有個名單啥的?”

白無常聽了一愣,問我道:“名單當然有啊,四狗,你問這個作甚?”

我說道:“那你們的名單上,有沒有一個姓周的,他是個惡鬼,生前是個用邪術害人的道士,死後沒有轉世投胎,現在已經在外麵飄**了一百多年了。”

白無常聽了臉色大變,跟黑無常對望了一眼,他倆一起問我道:“你說的是周詭七麽?”

從我一見到黑白無常開始,他倆給我的感覺就是穩穩當當的,可現在卻是這般緊張,難道他們口中的周詭七,這麽厲害?

我說道:“我不知道他叫周什麽,不過肯定是姓周的,而且生前是無惡不作的家夥,死後潛心修煉了一百多年,估計成氣候了。”

白無常聽了一拍大腿,“那就對了,肯定就是周詭七。四狗啊,你問周詭七做什麽,你見過他?”

我搖了搖頭,說道:“倒是沒見過他,不過我老婆小蓮,跟這個姓周的有深仇大恨,他把小蓮害得很慘。而且據說姓周的死後沒投胎,而是做了一百多年的老鬼,要對我和小蓮不利的。”

白無常想了想,對我說道:“四狗,不瞞你說,我們也一直在找這個周詭七,他在我們的名單上排在第一位。前幾年我們遇到過他一回,我們打他打傷後,卻被他給僥幸逃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行蹤了。這樣吧,我估計你以後就算遇到周詭七,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隻要你知道他的下落,你就把縛鬼繩抖上三抖,大叫我們的名字,我們就會盡快出現在你的身邊。”

聽了白無常的話,我心情更壓抑了,周詭七這麽難對付啊,居然能在黑白無常的眼皮底下跑掉。我答應白無常,會盡可能的驅魔伏鬼,多做善事,而且一有周詭七的消息,就通知他們。

黑白無常滿意的點點頭,向我家的大門處走去,穿門而過,消失在了夜色裏。

送走了黑白無常,我這心裏又是興奮又有點壓抑,興奮的是原來師父他老人家是這麽牛逼的人物,連黑白無常都給他麵子,而且我還得了縛鬼繩這樣的寶物。壓抑的是從黑白無常的口中得知,周惡道也就是周詭七,是個極為難惹的家夥,一想到這一點,我的心就很沉重。

我回到了屋子裏,見小蓮正坐在炕上,默不作聲。可能剛才她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在黑白無常的麵前,小蓮真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要不是他們跟師父相熟,今晚小蓮就會被帶到陰間,永遠離開我了。

“小蓮,沒事了,黑白無常走了,別怕。”我上了炕,對炕上默不作聲的小蓮說道。

小蓮看了看我,一下撲到了我的懷裏,嗚嗚咽咽的哭泣了起來。

我抱著小蓮的柔軟身子,輕拍著她哭得瑟瑟發抖的肩膀,安慰著她。小蓮哭了一會後,對我說道:“四狗哥,如果不是舍不得你,小蓮願跟黑白無常走,下輩子做人也好,做畜牲也罷。隻是,小蓮舍不得離開你……”

小蓮說著,眼淚再一次的落了下來。我望著哭得跟淚人一樣的小蓮,一股柔情從心頭升起,托起她的俏臉,輕輕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小傻瓜,四狗哥也舍不得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嗯!”小蓮用力的點了點頭,跟我忘情的擁吻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大孤山鎮,想去看看易根金和紮娜。好多天沒看到易根金了,還真有點想他。

到了大孤山鎮後,找到了易根金開的那間周易工作室,現在正是上午九點多鍾,可易根金和紮娜卻都沒在店裏,此時店門緊鎖,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我心下疑惑,易根金是個挺靠譜的人,沒什麽特殊情況的話一定會守著他的店的。他和紮娜在這附近沒啥親戚朋友,既然他們沒去找我,就一定會在店裏的啊!

來都來了,總不能立馬就打道回府,我一直等到了中午,也不見易根金和紮娜的人影,這時肚子有點餓了,就找了家小吃部,要了碗冷麵,吃了起來。

此時正是飯口,這家小吃部的生意還挺不錯的,胖老板娘忙裏忙外的,正在招呼著客人。我旁邊的那張桌子上,坐著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一看就是街頭的小混混,雖然是冬天,穿的挺嚴實,但是從手背上和脖子上的土鱉紋身來看,就像是出來混,又沒混明白的那種二貨。

這幾個二貨邊喝著酒,邊大吵大嚷著,唯恐別人注意不到他們。酒喝到興頭上時,其中一個長的跟大馬猴似的小子笑著說道:“哥幾哥,最近咱鎮上新開了個什麽周易預測的,你們說那玩意兒有準麽?要是準的話讓那小子也給我算算,看我啥時候能犯桃花,哈哈!”

又一個小子往肚子裏灌了一杯啤酒,笑嘻嘻的說道:“就你還他媽犯桃花呢,我看你是犯病了吧,咋算你也沒那個桃花命,哈哈哈……”

大馬猴一聽不樂意了,說道:“咋的,聽說那個預測室裏有個小姑娘長的不錯,信不信老子今天晚上就把她約出來,把她給睡了!”

另一個小子聽了笑得更大聲了,對大馬猴子說道:“你可快拉倒吧,那小姑娘是長的不錯,不過啊,被周大少爺給盯上了,估計現在都弄**去了。”

大馬猴一聽一瞪眼,“啥?哪個周大少爺啊,他媽的,敢搶老子看上的貨?”

“就是周福軒道長他兒子,周人堯啊!我這消息絕對可靠,今天早上周人堯到那家周易預測室門前一晃,見那小姑娘在門外站著,也不知道周人堯這小子跟那小姑娘說了些啥,沒兩句話過後,那小姑娘就跟著周人堯回家了。這可是我早上親眼所見的,後來那個會測算的小子去周家找人去了,也不知道找沒找回來。”另外一個小子說道。

“哈哈,沒準那小姑娘就是他媳婦吧,咋還連媳婦都被周人堯拐跑了呢……”

這幾個二貨說完哈哈大笑。我坐在旁邊的桌子上聽的清清楚楚,心想怪不得易根金沒在店裏,原來是紮娜出事了。我趕緊付了帳,從小吃部裏匆匆走了出來。